等村民们都走后。
护士推着病床从抢救室出来。
白桃躺在上面,脸色依旧苍白,却已经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季鸿文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他握住白桃的手,轻声的说道:“白桃,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清颜内心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连忙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
她简单说了白桃为季鸿文挡刀的事情。
“爸,妈,白桃真的很勇敢,要不是她,鸿文这次就危险了。”
电话那头的苏振邦沉默了片刻。
语气依旧冰冷。
“清颜,我早就跟你说过,季鸿文在清河县树敌太多,迟早会惹上麻烦。”
“现在好了,连人身安全都成了问题,你跟着他,以后只会被他连累!”
苏清颜的心一沉,急忙辩解。
“爸,这不是鸿文的错,是有人故意针对他,才会遇到这些危险。”
“为老百姓做事?”苏振邦冷哼一声,“谁不是在为百姓做事?官场险恶,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保护你?”
“我再次提醒你,赶紧跟他断了联系,不然以后吃苦的是你自己!”
说完,不等苏清颜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清颜握着手机。
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委屈。
她转头看向走廊另一头。
季鸿文正趴在白桃的病床边,神情专注而温柔。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失落压下去,快步走了过去。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父母怎么反对,她都不会放弃。
季鸿文是值得她珍惜的人,她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危险。
假如当时自己在场的话,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挡上去的。
季鸿文抬起头,看到走过来的苏清颜,眼底满是失落。
轻声问道:“怎么了?你爸又教训你了?”
“没事。”
苏清颜摇摇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就是跟爸妈报了个平安,让他们别担心。你也累了,坐下歇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
季鸿文点点头,却没有起身。
只是握住白桃的手,轻声说:“我在这儿陪着她,等她醒过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医院的走廊里安静下来。
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季鸿文知道,这场危机暂时过去了。
但赵登河的威胁还在,他和苏清颜要面对的挑战,还有很多。
但此刻,看着病床上熟睡的白桃。
感受着身边苏清颜的陪伴,他心里充满了力量。
只要身边有这些值得守护的人,有彼此的支持。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不会退缩。
乌溪县到清河县相隔了三十公里。
白松接到白桃受伤住进人民医院的消息后,连夜赶了过来。
手机里林晓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白桃姐为了救季书记挨了刀,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和白桃从小相依为命。
妹妹护林守山的倔强脾气他最清楚。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份倔会让她把自己置于生死边缘。
早知如此的话,当初他死活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莲花镇。
车刚停在医院门口,白松就甩开车门往急诊楼冲。
外套被夜风掀起,沾满了一路的尘土。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
他跌跌撞撞找到重症监护室门口。
刚拐过弯,就看到季鸿文正趴在病房玻璃上,眼神直直地盯着里面的白桃。
那一刻,积压一路的焦虑和愤怒瞬间炸开。
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攥住季鸿文的衣领,将人狠狠拽到面前。
“季鸿文,你怎么回事?”
白松的吼声在病房走廊里炸开。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我妹从小就犟,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可她护林是为了山里的树、村里的人,不是为了替你挡刀!”
“季鸿文,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该保护好自己,别让她替你受这份罪!”
镇政府安监站的郑则全和党政办的李振华急忙冲上前,一左一右架住白松的胳膊。
郑则全喘着气劝道:“白松兄弟,你冷静点!季书记比谁都难受,从抢救室出来就没合过眼,这事真不是他故意的。”
李振华也跟着点头,目光落在季鸿文被扯皱的衬衫上。
语气带着心疼:“是啊,季书记这两天忙得连饭都没顾上吃,现在白桃姑娘手术成功了,咱们得一起等她醒,别在这儿闹矛盾。”
季鸿文任由白松攥着衣领。
衬衫的纽扣被扯得摇摇欲坠,他却没动半分。
只是定定地看着白松通红的眼睛。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说的对,是我没做好。安保方案我反复核对过,却没料到赵登河的人会藏在护林站附近,更没料到他们会对我下死手。”
“白桃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这份债,我记一辈子。”
他顿了顿,抬手轻轻拍了拍白松的手背。
“你要是气不过,打我骂我都成,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点,只要白桃能醒过来,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白松被他这番话堵得一噎,攥着衣领的手松了几分。
却还是梗着脖子:“打你骂你有什么用?能让我妹立刻醒过来吗?”
他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白桃,视线落在她缠满纱布的腹部。
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哽咽:“我妹小时候摔断过腿,疼得哭了好几天,现在又挨了这么重的刀,她得多疼啊……”
苏清颜端着刚热好的粥走过来。
见状把粥递给一旁的林晓雨,上前轻轻拍了拍白松的肩膀。
“白松,我知道你心疼你妹,我们都一样。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白桃安心休养,她要是醒了看到你这样,肯定会担心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到白松手里。
“先擦擦脸,季书记已经安排了最好的护工,还让周医生随时盯着,我们都会尽全力照顾白桃的。”
白松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汗水。
吸了吸鼻子,看向季鸿文的眼神缓和了些。
却还是没好气地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怪你了,要是我妹醒了后有什么后遗症,我照样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