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821没回话。
谈鱼耐心地等了一分钟。
【小鱼爱吃鱼：是嫌五块太少吗？这是我能给出的全部诚意了。】
又过去一分钟，谈鱼遗憾宣布，这届骗子不行啊，这就不知道怎么出招了。
果然他不管进攻还是防守都太全面了，身经百战的骗子也参不透他的真诚战术。
是的，他没说谎。
他浑身上下除了手机里智能显示的可以在文中使用的钱，真就只有手机壳背面塞着跟他一起穿书的五块。
这可是现实世界的钱。
谈鱼爱惜地抚摸手机壳，他升华了，五块已是天价。
这时言枫序回来了。
谈鱼转头，正要开口，手机提示有新消息。
刚还深感遗憾的谈鱼手一快点进去，出乎意料，cl821又给他转账。
谈鱼一个数一个数地点着，确定没数错，也是五十万零五块。
加上之前转的，总共是一百万零十块。
谈鱼不解。
这年头骗子骨骼清奇到这等地步，骗个大学生这么舍得下血本。
谈鱼正研究cl821往他身上花这么多是图他什么，就听言枫序关门说：“小鱼，我先洗澡。”
谈鱼嗯了声。
同时噼里啪啦地打字。
【小鱼爱吃鱼：兄弟你好大方。】
【小鱼爱吃鱼：我也大方一回好了，事成之后分你十块，再多一滴都没了。】
【cl821：你也好大方。】
【cl821：我说真的。】
谈鱼眼睛一眯。
是被裴遥那条阴阳怪气的朋友圈影响的吗，怎么感觉cl821在故意学他的话阴阳他。
果然还是嫌他的十块太少了。
早知道不往手机壳塞两张五块，塞一百块的，看谁还能阴阳他。
【小鱼爱吃鱼：你这样让我有点难办。】
【cl821：怎么？】
【小鱼爱吃鱼：我跟裴遥也算熟悉，十块换裴遥太不划算了。】
【cl821：……】
【cl821：和裴遥没关系，我只是单纯想认识你，你就当给新朋友的见面礼。】
【小鱼爱吃鱼：你认识别的新朋友也会给这么多吗？】
【cl821：我没有朋友。】
【小鱼爱吃鱼：怜爱了。】
打完这句，谈鱼果断切出聊天软件，准备报警。
白天小打小闹，他投诉账号以示惩戒就算了，这大晚上还搞糖衣炮弹，真当他班干部好惹的吗！
有本事把一百万全部换成现实世界的钱！十块也要换！
谈鱼愤愤搜索报警电话。
眼见下一秒就要拨号，屏幕上方蹦出弹窗，【cl821：其实我和言枫序也算熟悉。】
谈鱼愣了愣，继而大怒。
每次转账都刚好比裴遥多五块钱就算了，拉着裴遥扯幌子不够，又扯到言枫序身上。
是威胁吧？绝对是威胁！
【小鱼爱吃鱼：我白天问过了，言枫序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cl821：白天那是私人号，这个是刚注册的小号。】
【小鱼爱吃鱼：我就静静地看着你.jpg】
【cl821：这样，我换工作号给言枫序发消息证明一下？】
【小鱼爱吃鱼：又聊爆了。】
【cl821：？】
【小鱼爱吃鱼：众所周知言枫序列表除了我和几个比较重要的人，其他好友早被裴遥清空了。】
cl821沉默。
谈鱼爽快地出了口恶气。
手指下滑，谈鱼回顾了遍聊天记录，意犹未尽。
真难得有这么势均力敌的对手。
如果不是骗子该多好。
伴随着“啪嗒啪嗒”，洗完澡的言枫序踩着拖鞋出来。
看到言枫序，谈鱼毫不犹豫地把报警抓cl821的事抛到脑后。随手退还完转账，他问言枫序大晚上的顾泽修来干什么。
言枫序擦擦头发，答：“没干什么，就听说我分手了，来看看我。”
谈鱼点头。
不愧是上位呼声最高的配角，顾泽修就是能见缝插针抓住一切挖墙脚的机会。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上来了。”
谈鱼默。
“你是不是漏了很多内容。”
“没啊，”言枫序作回忆状，“顾泽修说他开敞篷车来的，我说晚上敞篷凉，让他回去的时候记得关，他说好，然后我就上来了。”
“……顾泽修这不是在暗示你想带你兜风吗？”
“啊？暗示了吗？没有吧。”
言枫序茫然。
看出他是真的没察觉到顾泽修的暗示，谈鱼扼腕。
这超绝钝感力。
不是顾泽修锄头挥得不够努力，而是墙脚本身过于耿直。
谈鱼叹息着去洗澡。
洗完上床，窸窸窣窣的动静从小客厅传来，不知道言枫序在捣鼓个什么。
等窸窣停了，换成敲门，外面言枫序小声喊：“小鱼，你睡了吗？”
谈鱼说没。
“你锁门了吗？”
“没锁。”
“那我进来了。”
“嗯。”
言枫序开门关门，抱着枕头被子走到谈鱼床边，表示要夜谈。
谈鱼：“夜谈就夜谈，你抱被子干吗？”
言枫序：“想和小鱼一起睡觉。”
谈鱼：“婉拒了哈。”
言枫序闻言，立即眉头微耷，嘴角微落，表情变得可怜兮兮的。
谈鱼啧一声。
这应该算言枫序的必杀技。
在文里，只要言枫序露出这种表情，评论就会群魔乱舞地大喊是狗狗，各种啊啊啊嚎叫刷屏，好像光靠描写就足够体现言枫序的杀伤力。
谈鱼之前还不太理解，怎么单单这一个表情就抵得过主角攻受恨海情天的纠葛。
直到今天亲眼目睹，谈鱼才知道何谓绝杀。
谁能拒绝一只可怜小狗的请求呢。
虽然谈鱼本身不是很建议狗塑，非要建议的话他只建议鱼塑，在他看来狗塑是不应该的，狗塑是不道德的，狗塑是……狗塑好香啊。
狗塑即正义！
一秒沦陷的谈鱼往里挪了挪，同意言枫序上来睡。
言枫序立时眉开眼笑，说就知道小鱼疼我。
言枫序过来前特意换了身睡衣，手、脸、脚都重新洗了遍，包括牙也二刷，枕套被子同样换了新的，确保身上到处都干干净净，才敢敲谈鱼的门，好在谈鱼没嫌弃他。
他脱掉鞋袜，安心钻进被子。
房间里没开大灯，仅床头柜上的小台灯亮着。
借着小台灯的光，言枫序调整好夜谈姿势，脑袋一动，撞进双正正望着他的眼里。
这双眼生得很漂亮。
眼型略圆润，尾端微微上翘，看人时仿佛攒了一整个夏天的颜色，明媚又烂漫。
没再佩戴口罩的下半张脸也是漂亮的，嘴巴红润润，不管是笑还是不笑，弧度都显得秀丽。
只一旦说起话，很容易让人生出种想把这张嘴捏住的冲动。
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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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的太会说了。
譬如此刻。
言枫序告诉谈鱼，裴遥刚给他发了消息，谈鱼侧眸说你还没拉黑他啊。
“和平分手，不用拉黑吧？”
“你都当他的面说不想被他传染，还能叫和平？”
言枫序想想也是。
但：“他刚给我发消息，我就拉黑他，是不是有点不太给他面子。”
谈鱼不屑：“他还能要什么面子？”然后问，“你回他了？”
言枫序摇头：“不知道回什么。”
谈鱼：“那别回了。”
言枫序：“我还没说他发的什么呢。”
谈鱼：“你说。”
言枫序：“我不太好说……我想想该怎么组织语言。”
谈鱼胃口一下被吊起来了。
吊着吊着，谈鱼无意间扭头，言枫序睡着了。
不是。
说好的夜谈呢？
你刚开个头就不管了，这么钓着我合适吗？
被钓的小鱼在干巴巴的钩子上挂着，怨念地关灯睡了。
幸好谈鱼不认床，睡得还不错。
然而等到了小客厅，碰着一边做早餐，一边哼着歌的言枫序，在被言枫序告知他跟裴遥复合后，谈鱼瞬间不好了。
尽管早知和裴遥翻来覆去虐了三百万字的言枫序有多容易心软，哪怕裴遥虐他虐得再狠，可只要裴遥随便说句好话，言枫序也立马就能表示原谅，但真听言枫语气雀跃地说下午裴遥要接他去约会，谈鱼还是没能撑住。
谈鱼觉得自己有点缺氧。
这就是穿书的劫难吗？
见谈鱼一副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样子，言枫序一开始还很慌，急得要叫救护车。
但很快，言枫序懂了。
他嘴唇动了动，低落极了。
“小鱼，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谈鱼没说话。
言枫序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刚起床裴遥就给我打电话，说昨晚在酒会喝醉了，一整夜没睡着，一直想我。我当时懵了下，等反应过来我已经答应复合了。”
谈鱼还是没说话。
言枫序更低落了。
他说：“小鱼对不起，让你失望了。等下次，下次分手我一定不答应复合！”
谈鱼：“……”
还下次呢。
别念了，师父别念了。
来人，快来人，朕的氧气瓶呢，朕此刻急需吸氧！
谈鱼艰难地解锁手机，翻翻储存的表情包，没翻到吸氧的。
他顿时胡乱一通点，点进不知道谁的聊天界面的打字框。
来不及想别的了，谈鱼飞快打字。
【小鱼爱吃鱼：吸氧表情包快来一个！】
【cl821：？】
【cl821：吸氧.jpg】
表情包一出，谈鱼长按添加，点击发送。
【小鱼爱吃鱼：吸氧.jpg】
【小鱼爱吃鱼：得救了。】
【cl821：可爱。】
谈鱼眨眨眼。
他看错了？
下一秒，聊天界面显示cl821撤回了一条消息。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是。
谈鱼刚想打被我抓到小辫子了吧，就见cl821正在输入中。
【cl821：我知道你下午没课。】
【cl821：我们见一面吧。】
谈鱼豁然大悟。
原来不是馋他腰子，是馋他身子。
cl821想买他下海！
……所以下海和间谍，哪个挣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