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迁换上工作服，略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
工作服不仅布料柔软舒服，而且还是全新的，会所不差这点钱。
可就是……
宁迁走到领班的面前，犹豫了一会儿，“这衣服好像小了一点。”
领班是比他年龄要小上不少的男生，看上去也就和他的干儿子差不多大，因为平时都已经习惯了照顾干儿子，骤然要把一个和自己干儿子年纪相仿的男生当成上司，还要受人家的照拂，明明也只是说出事实，可当男生的目光落了过来，他略感羞耻地低下了头。
“小吗？我看不小啊！”
男生语气不耐烦，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眸，原本想着这个老男人真麻烦，穿这么好的衣服，还要挑三拣四，实在不行就去商场里打扫厕所吧，这种工作很适合矫情的老男人，省得老男人还以为自己是香饽饽。
他在这里干得最久了，见过不少人选不上侍者，就退而求其次来当保洁的，做着春秋大梦，希望有一天能被什么大老板看上。
但像这样的人一般都干不了太久，太自命不凡了。
可面前的老男人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宽肩窄腰也就算了，会所里不少年轻漂亮的男生身材也很不错，肯定要比眼前这个老男人强，老男人一定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去锻炼身体。
但胸为什么会那么大？
看上去应该也不是练出来的，练出来的不会这么软乎乎。
倒像是被人摸出来的。
领班没有见过宁迁不穿衣服的样子，却心中痒痒，愈发觉得事实就是如此，用烦躁的语气来掩饰心中的瘙痒。
像女人，说不定还会穿文胸。
他恶劣地想着，当做对宁迁的 “报复”，尽管宁迁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不，其实是有一件的。
老男人应该也想要去勾引有钱的大老板，穿成这样也是去给那些大老板看的，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送过去，给那些大老板玩弄。
领班很气，不知是气自己没有钱，还是气自己吸引不到宁迁，语气不受控制地变差。
“有的穿就不错了，要是实习期不过，衣服钱自己掏。”
宁迁连忙聚精会神地跟着领班学习，生怕自己做的不好，通过不了实习期，还要被坑掉工作服的钱。
这会所真是会挣钱，要是一直招实习生，一直不给实习生转正，那岂不是能一直卖工作服。
宁迁腹诽完，发现领班在这段时间里和他叮嘱了很多东西，可他没能全部都记下来，原本想要问一下，可他只说了半句话，领班又露出那样不耐烦的神情，他只能把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虽然他有很认真地在学，但毕竟年龄上去了，越想要集中精神，越会分神，而且还略感吃力。
领班问他：“都听明白了吗？”
宁迁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成为了因年龄而给别人带去困扰的人，耳畔难堪地发烫泛红，硬着头皮微微颔首。
虽然他已经尽量小心了，但在工作中还是出现了差错。
领班脸色很差，但在这些事情捅到经理那里之前，领班脸色很差地替宁迁把没有完成的工作都给做了。
宁迁站在一旁，想要伸手过来帮忙，但是被领班狠狠地瞪了回去，“还嫌给我添的麻烦不够多吗？”
“你这样的，” 领班话说到一半，目光从宁迁的胸口处飘过，“难怪也只能……”
宁迁没太听清楚领班的话，见领班脸色不好，他就更加不敢问了，但是从那天起，他几乎就是寸步不离地跟在领班的身边。
他也不想要这么做，但是一从员工的更衣室出来，领班就站在那里等他了，目光也落了过来，他身上依旧是那件偏小的工作服。
“跟我过来。”
领班往前走了两步，还不忘转过头来看一眼宁迁有没有跟上来，见人垂着头跟了过来，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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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地收回视线。
真不明白经理为什么要收这样的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还需要他处处提防着。
只有等到客人走后，他才会让宁迁进入包间清理卫生，客人不走，他是不会让宁迁出现在任何客人的面前。
他要好好 “惩治” 一番拥有不该有的念头的宁迁。
宁迁想要见到那些有钱人，他就让宁迁没有这样的机会。
因为他总是要顾及宁迁，就导致工作上频频出现纰漏，有好几次都没有将房间打扫干净，经理一点情面都不留地把他当众狠批了一顿，唾沫星子乱飞。
领班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经理问他有没有听明白，他也半天都不说话，只是站得直直的，像根杵在那里的木头，眸色愈发的晦暗。
经理瞧见领班是这幅样子，也懒得再说什么，摆了摆手，“赶紧滚蛋。”
领班轻抿着唇，眸光凶戾地走了出去，看了一眼想要追上来，但又被经理叫住了的宁迁。
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经理就是故意让宁迁那么穿，然后出现在那群又老又丑、或者是年轻但幼稚的男人面前，以此来让宁迁给会所赚更多的钱。
宁迁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穿着那件对他而言偏小的衣服，在会所里晃来晃去。
有他在，他就绝对不会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
宁迁有些担忧领班，也有点愧疚，经理会对领班发火，有一半原因是他天天都和领班待在一起。
他出去寻找领班，想要当面道个歉，他总觉得自己年龄大，就应该照顾比自己年龄小的。
宁迁穿过走廊，好不容易看到了领班的身影，却在要出声时，被人打断了。
“沐聿琅。”
男人很欣喜地叫他干儿子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又询问了一遍：“是你吗？你之前和我说你在这里工作，我以为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