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拾好奇地露出一只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两条穿了跟没穿一样的破布。
水卞虽然很生气,但也分辨得出来三拾对自家师兄的重要性,本是想吓唬吓唬那个弱不禁风的家伙,但现在被吓到的是他。
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浓烈到仿佛有实体的杀气从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溢出,双色弯刀折射出的光芒不及那金色万分之一——那是一双看死人的眼睛。
“二郎?”
却在听到呼唤的一瞬间,那双眼睛里的恶意尽数褪散。
二郎双手轻松一甩,直接逼退了那两把链刃。水卞卸力,连连后翻撤退一大截,脚跟触地的瞬间用力一蹬,链刃甩出。
弯刀迎面挥出,精准打到链刃,水卞迅速把链刃回收。
“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三拾赶紧从门后出来,挡在二郎前面,“要打去柴记打,别在我家门口打。”
二郎收起武器,眨巴眨巴双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三拾。
水卞嘴角抽搐了一下,刚才那杀人的眼神他不会看错,现在这装可怜的眼神他也不会看错……搞什么?
三拾面向水卞:“你自己动手被他发现身份的,可不怪我啊,都别动,等我拿个东西。”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跑。
经三拾这么一提醒,水卞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书肆小郎。他紧张地环视一圈,还好三拾住得相对偏,这会街上没有其他人。对上二郎的视线,对方依靠在门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水卞有点尴尬。三拾其实不用担心两人再打起来,因为水卞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对方身上缠着绷带,应该是带着伤,即使是这样,他估计也是连对方一根头发都动不了,实力过于悬殊,那又何必讨打。
那眼神,是在无数次生死攸关的战斗中浸出来的,岂是他这个刚进凌雪阁两三年的小学徒敢杠的角色。师父说过,在不值得他把命交代出去的事情上,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好在三拾没有让他尴尬太久,拿着一张折好的纸出来了。
“师姐是骗你的,交换是真的,”三拾递出纸条,“这个给你师兄,他就会主动告诉你很多事情了,回去吧。”
水卞收下纸条,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三拾转头看门口那个:“你怎么在外面?”
“听到你声音,翻墙出来看看。”
“你不能直接从门口出来吗?”
“我刚看你掩着门说话,鬼鬼祟祟的,以为你不希望对方看到我,我就……从侧边爬出去看看是什么人。”二郎心虚目移,视线投向地上的背篓,转移话题:“方才那孩子是……?”
“书肆小郎,送货上门的。”二郎识趣地没有再问,直接把背篓拎进屋里。
没有在屋里多待,三拾整理完东西就准备出门摆摊,回头一看,二郎正托着腮坐在椅子上看他忙活。
“你没有别的事情干吗?”
“我才在这养伤第二天,你就嫌我碍事了?”二郎瘪了瘪嘴,把身子坐直,超不经意地展示自己缠紧绷带的腹部。
……呦,看你刚才跟小孩打架那轻松劲,我还以为你身上那些绷带是装饰物呢。
三拾很想嘲讽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算了,人家给了钱的。
水卞这边回到店里,把纸条交给师兄。姬月澜疑惑打开,上面寥寥两行字——师弟给你哄好了,怎么哄的你别管。
低头一看,水卞满眼好奇地看着他。
“……有事?”
“师兄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没有。”
“真没有?”
“我应该跟你说什么?”姬月澜一头雾水。
“不知道……”
姬月澜感觉不对劲,赶紧抓住水卞问了过程。
水卞说完,姬月澜面无表情一拳捶在桌上,手边的茶杯被震得飞起来,又稳稳落回原位。
“天天编排我,也不见编点好的!”姬月澜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三拾的意思。
水卞不明所以,但正如三拾所说,师兄开始给他讲故事了。
夕阳刚落,天色却已经完全暗下来,空气中飘着一股尘土的味道,估摸着是要下雨了。今日出摊晚,三拾本想晚点才回,这下不得不赶紧收了。
一进门,就看到二郎躺在院子的躺椅上。
二郎听到开门声,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甚至不自觉地歪了歪脑袋。
这种发自内心的笑,真想让姬月澜那小师弟观摩观摩。
“你回来了。”二郎已经点起了灯笼,金色的瞳孔在烛光下越发明亮。
不是,你怎么像个在苦苦等待主人回家的寂寞小猫?
“还没吃饭是吗?”
你怎么知道?
“饿坏了吧?还有一些剩饭剩菜在锅里热着,我去端来,你先进屋里坐坐。”
三拾进门后还一句话没说,反倒是二郎劈里啪啦说完一溜烟跑进厨房了。
不是,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也没人跟我说肌肉猛男会做饭啊?
等等,你管这叫剩饭剩菜???
三拾看着满满两盘菜和两个大馒头摆在自己面前,脑子呆滞。
“你为什么在我家煮上饭了?”
“等会再说,你先尝尝看合不合口味。”二郎把筷子递给三拾。
三拾确实很饿了,接过筷子开始干饭。
味道居然非常可口。三拾惊了。
二郎双手撑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三拾吃完两个大馒头,心满意足。
“不吃了吗?”
“吃不下了。”
二郎点点头,伸手拿过三拾的碗和筷子,夹起菜往自己嘴里塞。
三拾擦嘴的手停顿了一下,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你自己没吃吗?”
“吃过了,只是刚刚看你吃得那么香,又有点饿了。”
二郎很久没煮饭,手艺有些生疏,炒的第一盘菜尝过后觉得不够好,便自己吃掉再重新炒了新的。
炒完菜便放在锅里热着,出门去悄悄看三拾什么时候收摊,再赶在三拾到家前自己先回到。
“所以你为什么在我家煮上饭了?”
“我的钱全都给你了,我没钱吃饭,看到你厨房还有些材料,便自己煮了。”
三拾这才意识到,这人昨天该不会一天都没有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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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风卷残云般迅速解决掉真正意义上的剩菜,端着碗筷去洗了。
三拾的情绪有点复杂。
会装可爱,会煮饭,会因为你回家而高兴,会笑眯眯看着你,不浪费食物且勤快,还护zh……不是,爱护住处,长得还好看的小m……住客,让他多住几天好像也可以接受?三拾说服了自己。
但是不许上我的床。
时间尚早,三拾多点了两根烛火,掏出纸笔。
自己画了七日的图本,梁府三小姐一下就看完了,当即便派人来下定新的本。三小姐可是稳定客源,一定得伺候到位。
那新本画什么好呢?
三拾拿着笔杆一下一下地戳着下巴,无意间抬头,和屋里另一个人对上了视线。
二郎还是那个模样,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微笑着看着他。不知是夜色昏暗,还是烛火朦胧,那双金色的眼睛格外温柔,就像黑夜中指引迷路者的亮光,让人甘愿追随着,走进那片金色的海。
发现三拾在看自己,二郎尾巴高高翘起,嘴角都要冲上天了。他想起之前蹲守的一个暗杀目标,跟情人们耳鬓厮磨时都会特意压低声音说话,那些小情人们一个两个都被迷得脸红心跳,神魂颠倒。
二郎突然领悟了。他换了一边手托腮,对三拾抛了个媚眼,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压低声音呵呵一笑,特意让喉咙发声时产生夸张的震动,听起来就像含着一口气泡在喉咙里:
“怎么,你也为我着迷?”
手里的笔“吧嗒”掉到了地上,三拾倒吸一口凉气——救命,家里有个鬼迷日眼的失心疯!
二郎心花怒放,这招果然有用,他被我惊艳到笔都拿不稳了!
感觉耳朵和眼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脑袋瓜嗡嗡的。三拾决定报仇,他知道画什么了,他要画一个武林高手回到家被伴侣欺负到哭的本,武林高手的模样就照着家里这个失心疯来画。梁三小姐肯定会喜欢到尖叫。
三拾当即开始动笔,时不时抬头瞟一眼二郎。
二郎意识到三拾在画他,心里那叫一个甜啊。他在为我画像,他果然迷上了我!
“你在画我吗?”二郎明知故问,脸刻意转到一个自认比较好看的角度。
“是的,你别动。”至于画的什么,你别管。
就这样硬控了二郎一个时辰,三拾困了。
把猫赶出门,三拾收拾妥当就躺下了。反正门关没关他都进得来,懒得锁了。
半夜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了三拾,他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那家伙又爬上了自己的床,然还没来得及作反应便又睡过去了。
早上睁开眼,那只猫却没有在床上。推开门,一低头就看到二郎正老老实实地躺在躺椅上。
三拾迷惑。
“早上好。昨晚下雨了,我把椅子搬到屋檐下好躲雨,不然伤口湿了水可就麻烦了。”
你小子点我呢?
“你伤怎么样了?”
“很严重,痛得要昏过去了,完全没好。”
我看起来像个瞎子还是像个傻子?你又翻墙又打架又撬锁能上街能煮饭,你说你很严重?
三拾不想搭理他,洗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