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画,三拾想起今日是准备去购置一批新画具的,昨晚看了一眼纸张颜料都所剩无多了,正好一并购置了。
懒得再搭理床上那只猫,三拾开始穿衣服。看到三拾穿衣服,二郎可来劲了,盘腿坐着,手肘支在大腿上托着腮,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仿佛在欣赏什么美图。
这画面怎么怪怪的?三拾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不是,这家伙不会真的喜欢看男人穿衣服吧?
三拾双手还在绑衣带,面无表情瞥了一眼:“所以,你是准备再给我多少银两?”
二郎眨巴眨巴眼睛:“我的钱都给你了啊。”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在我的床上?”
真把这家当自己地盘了?臭猫!
“哦哦哦。”二郎反应过来,赶紧爬下床,捏着手指拘谨地站在床边,眼睛一直瞄着三拾,像个做了坏事被批评但下次还敢的心虚小猫。小猫过于强壮,这既视感实在很奇怪。
“我不在家的时候也不许爬上我的床。”
二郎乖巧点头。
二郎送人出门。
二郎挥手告别。
二郎躺回床上。
小猫翻身做主人!
三拾这边刚在拐角转弯,远远就看见刘婶的摊子被一群人给围了。
不是吧?今日轮到刘婶被人找茬了?
三拾紧忙走快两步,往人群中挤过身去定眼一看。
哦,都是来看美女的。
锦菱一身粉衣秀裙,巴掌小脸不施脂粉也生动明媚。
美人端汤,秀色可餐。
“三拾来啦,婶这会有点忙不过来,你等会啊。”刘婶抬头笑盈盈地打了招呼,双手却没停下。
只见她左手抓一把擀面条放进沸水中,右手掌勺舀半碗味汤,加入调料,半会功夫面条就已经熟了,麻利捞起面条,微微侧身从另一个锅里舀上满满一勺肉臊子,撒上一把葱花,一碗物美价廉的肉臊面就出锅了。
汤清油亮,味香浓郁,闻闻味道便让人食指大动。
锦菱就着湿布防烫,小心翼翼把面端上桌,再转身收拾用完餐的桌面。动作虽慢但每一件小事都认真做好,满脸笑容随叫随到,毫无大小姐姿态。三拾还以为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蹭顿饭就走了,没想到她还挺享受的样子。
三拾不禁去想——她的大袖子真的不会抚进汤里吗?!
就那么空着肚子等了好一会,三拾终于坐了下来。一想到以后吃饭都要等那么久,三拾当事人表示现在就是十分后悔。
那种事情不要啊!就不该指引锦菱过来!
趁着锦菱端面过来,三拾赶紧搭话,企图找回该女子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之心,最好立刻马上现在就出发。
“闯荡江湖也要盘缠吃饭的,迟点再侠吧。”锦菱笑着给三拾添了一个鸡蛋。
可恶,我污蔑她袖子沾我汤了能不能把她赶走?
当然,三拾并没有真的去污蔑人家小姑娘,只是一会喊她拿盐,一会说筷子脏了,一会要续汤,使唤人走来走去。用一些不光彩的小手段发泄完自己的不爽后,三拾吃饱喝足,踏上了去书肆的路。
书肆里十分安静,三拾表面看似在认真挑选画笔,实则心里一直叹气。
那小子一直跟在身后不远不近,视线紧紧黏着,一看他他就目移,跟防贼似的,实在太影响采购感受了。烦死了!
“客官都选齐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那我便开始算钱了。”
这家书肆在街上已经开了好几年,掌柜姓柴,是一名中年男子。如果仔细去看,便能发现这位柴掌柜拨打算盘的手刚劲有力,没有丝毫岁月该留的痕迹,反倒指腹和虎口有厚茧,青筋突起,这是长年握拿兵器的手。
三拾懒洋洋地倚靠着柜台,四处张望一眼,店里并没有其他客人。
“收徒弟了?”
柴掌柜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拨算。
“他就差在额头贴一张纸,写着‘我在盯着你’。”
柴掌柜无奈扶额,边说边抬头招了招手:“客人说笑了,咱们店的小郎只是比较热情,时刻准备着替客人拿取货物。”
站在货物柜后面的男孩立马就小跑着过来,十分乖巧地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柴掌柜:“掌柜的,您叫我?”
“这位叫三拾,是一名画师。没有店铺没有名气没有钱,平时主要在街上摆摊。”
“喂!后面两句可以不用加上。”
小男孩转而亮晶晶地看着三拾,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用甜甜的声音说话。
“三拾哥哥好,我叫水卞。”
……是挺随便的。
“帮起好听的假名,五金一次,要吗?”三拾托着腮说道。
水卞的嘴角僵了一下,马上再露出更大的笑脸。
“三拾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
“你这笑得太假了,不够专业。你眉眼稍微弯一些,眼睛周围的肌肉要动起来。”三拾说着就上手去按水卞的眉毛,“怎么,你们凌雪阁伪装不教表情的吗?”
下一刻,三拾的手被打掉,水卞的“笑容”转瞬即逝,脸色秒变阴沉,眼中甚至透露出一丝……杀气?
小伙子能力不咋地,脾气倒不小,年纪小小就已经腌入味了啊。
“知道凌雪阁身份的人,都不能活着,你……”
“师弟,别紧张,三拾知道我的身份。”
水卞表情一滞,想赶紧摆个笑容,“凶狠”还挂着没来得及收,那张脸一时之间被卡住了,要笑不像笑要狠又不狠,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眉毛跟嘴打了一架后,水卞直接摆烂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切了一声,痞里痞气。
“早说啊,浪费表情。”
三拾也没想到突然就近距离看了一场变脸表演,一下子没绷住笑出声。水卞不满地瞪着他,简直想撕烂那张破嘴。
“笑死,能力不行,脾气不小,性格恶劣,你这师弟好啊。”
“你!你说什么?!”
“你看,一点就炸,脾气不小说对了吧?”
“你个臭画画的!再说一句试试!!”
“你看,没礼貌,性格恶劣说对了吧?而我一个臭画画的,都能一眼看穿你是凌雪阁的人,能力不行说对了吧?”
三句话,让一个孩子为我气到要炸。
水卞龇牙咧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捏成拳头的双手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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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后。三拾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对自己放出一个乱天狼。
“咳。”柴掌柜看了水卞一眼。
那眼神一下就把孩子给戳漏气了。水卞默默收回手,低着头不再说话。
三拾毫不掩饰自己的得瑟。臭小子你记住,臭画画的也不是好惹的。
“惹个孩子你也好意思乐,就这点出息。”柴掌柜瞥了三拾一眼,低头继续打算盘。
“不惹他难道惹你?我只是想犯犯贱,没想找死。”
“别耍宝了,东西给你算好了,扣除掉你寄放在我这挂卖的画,还需给两百五十金。”
总感觉这个数怪怪的。
“你不会为了给你师弟出气,特意多收我的钱吧?”三拾一脸严肃问道。
柴掌柜听闻,脸上一改方才的轻松自在,跟着严肃:“这都被你发现了。”
三拾难以置信,痛心疾首:“姬夜澜,认识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没有店铺没有名气没有钱,你居然为了一个师弟……”
自闭成小贝壳的水卞猛地抬起头,看向三拾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人不但知道师兄的身份,甚至还知道师兄的真名?凌雪阁弟子在外伪装或出任务从不会用真名,真名刻在木牌上,死了之后才会被同门带回去……
“行,那收你四百金。”
“不是,为什么收更多了?”三拾质问。
“你那些风格怪异的破画搁我这,两个月卖不出去一幅,上一幅是我强硬塞我师父手里并从他兜里抢的钱,为了报复我他把小徒弟丢给我了,所以你应该补偿我。”
“喂!不许当面说我的画!”三拾假装没有听到后面那些。
居然敢说那些是破画!三拾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用力把二百五十金拍在桌子上,对桌子造成了高达一点的攻击伤害。虽然手被硌得麻疼,但颇有不给个说法就砸店的气势。
虽然自己也知道那些光怪陆离的想法是卖不出去的,所以才丢姬月澜这,不然自己每天背来背去怪累的,但画师的尊严不许践踏!起码不许当面践踏……
“绝交!下次宁愿去隔壁街的书肆都不来你这破店!”三拾怒把满满的纸笔墨砚装进背篓,骂骂咧咧。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欢迎客官下次再来——”柴掌柜摆出客气的笑容。
三拾瞪了他一眼,转身背上背篓,双手抓住背带,猛地发力——没背起来。
“……”
“……”
“……”
“水卞,给客人送个货吧。”姬月澜恨铁不成钢。
可恶!丢人!
水卞不明所以接过背篓,活动了一下肩膀,腰部发力背往后一拱,背篓稳稳当当被背起来。水卞难以置信地看向三拾。
“看什么看!我只是一个柔弱小画师,你们练武之人随随便便背起来不是很正常吗?”三拾理直气壮,转身就往门口走,一刻都不想在这破店待了。
走出几步,三拾回头看了一眼书肆的招牌。
柴记书肆。
这字还是他提的。
好气啊,早知道当初就该收姬夜澜一笔提字费了!
三拾每次看到这个招牌,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