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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路人第十一天

作者:了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医院走廊尽头的光线把人影拉得细长,顾玄渡取完药回来,就看那一抹纤细的背影安静站在那,看不到神情。


    顾玄渡脚步一顿,眼神暗了暗,却还是走近,把手里的药袋递了过去。


    “你的药。”顾玄渡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没有多余的情绪。


    郁时鸢微微一怔,随即伸手接过,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你了。”


    却只见顾玄渡站得笔直,神色清冷:“世人皆有疾苦,你也不过其中之一,施一念手,算不得什么。”


    郁时鸢愣了愣,险些没被这句普度众生的口吻呛到,满脑子只想说,你没事吧??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比她还……某音上那个词怎么说?


    抽象,对!


    郁时鸢低声嘀咕:“他是不是马上就准备给我念经超度了?”


    系统幸灾乐祸地冒泡:“呵,主角滤镜碎了一地。”


    顾玄渡没听见她的吐槽,视线在她手臂的伤口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坐在地上还在抹泪的邓青梦,才转回到她身上。


    语气依旧沉稳:“要等你聊完送你回去吗?”


    郁时鸢赶紧摇了摇头,眼神落回邓青梦身上,声音不急不缓:“不用了,我和朋友聊一会儿。”


    顾玄渡看着她的侧脸,目光深沉片刻,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轻轻颔首,转身离开,背影在走廊的尽头逐渐隐入光影中。


    现在只剩下两人,邓青梦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搂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所有的压力,给自己一点微弱的安全感。


    郁时鸢蹲下身,静静注视她,没有开口,她想等邓青梦自己愿意开口诉说。


    邓青梦的眼泪逐渐收敛,但声音依旧颤抖:“你知道吗,公司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里混杂着疲惫和愤懑:“最近公司不停的被闹事,就是被你鼓动过的那些人,他们真的去告了公司。


    因为合同和各种问题,现在公司应接不暇,满城都是打官司的消息。”


    郁时鸢心口微微一颤。


    她记得自己当时不过是随手一阵鼓动,甚至带着几分戏剧意味,可没想到竟在现实里掀起了这样大的波澜。


    不过她确实很欣慰这些人,能够拥有反抗精神,不再被无良公司压榨。


    邓青梦继续说:“人一少,活儿就全压在我们这些没离职的身上。


    经理说什么特殊时期要共度难关,可工资一分钱没涨,其实我的业绩早就够得上更高的提成,可他们用各种理由拖着,说什么等风波过去再算。


    我不能辞职,合同绑的太死,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打官司维权,我女儿还在医院……”


    她的声音骤然哽住,双肩发抖。


    片刻后,她低声笑了下,却比哭还难听:“我根本没资格辞职,药不能断,治疗也不能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撑下去。


    可每天撑下去的代价,就是比昨天更累。”


    走廊的空气仿佛凝固。


    郁时鸢安静地看着她,心里却涌起了各种情绪。


    她原本觉得邓青梦是懦弱的,在公司里总是沉默、退缩,不敢争不敢抗。


    可现在,郁时鸢第一次看见这份退让背后的真相,那不是懦弱,而是被现实逼到角落,不敢倒下的强撑。


    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像被一块石头压住。


    在郁时鸢原本的世界,绝望往往被魔法阵、圣光、奇迹轻易化解,甚至那里所有的眼泪、悲伤、困境,都只是衬托她光芒的背景板。


    可此刻,邓青梦的哭泣没有任何戏剧性的转折,她的眼泪是真的落在地上,甚至砸出了无声的重量。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郁时鸢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邓青梦抹了把眼泪,勉强扯起笑:“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公司里让我觉得不一样的人,你敢说敢做,不怕丢饭碗,可我做不到。”


    她的眼泪又涌出来,掉落在手背上:“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输不起。”


    郁时鸢手指微微收紧。


    尽管邓青梦曾经为难过她,但郁时鸢还是第一次强烈地渴望去帮助一个人,不是出于系统任务,不是为了维护自己主角的光环,而是纯粹的想要帮她。


    可郁时鸢的处境也就比邓青梦强点,但不多。


    如果她还在玛丽苏世界,救人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可现在郁时鸢只是个学徒,连几千块医药费都拿不出来。


    郁时鸢伸出手,笨拙地落在邓青梦肩上,指尖传来对方颤抖的体温。


    这一刻,郁时鸢才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现实世界的残酷。


    就在这时,脑海里骤然响起了熟悉的冰冷声线:“检测到宿主心态转变,首次自发产生想要帮助他人的情绪。”


    “临时任务发布:请在七日内改善邓青梦女儿的病情,不需要完全治愈,系统将解锁宿主医术权限七日。”


    “失败惩罚:魅力光环-50%,随机能力永久消失,注:临时任务不计入总任务数量中。”


    郁时鸢瞳孔一震,心底瞬间炸开火光,这是系统看穿了她的犹豫与欲望,也正因此,给了她一条路。


    突然,一股剧烈的刺痛从脑海深处炸开,像是封印被粗暴撕裂。


    下一瞬间,记忆潮水般涌回,针灸、药理、灵力调和、甚至那些在她原本世界里足以逆转乾坤的秘,一页页卷轴、一段段口诀,化作清晰的光点砸进她脑海。


    郁时鸢猝不及防,手指轻颤,眼睛睁大。


    那种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仿佛一瞬间,她又回到了那个只需伸出一只手,便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巅峰时刻。


    这是她的力量,她的荣耀,她曾经无数次被人膜拜的根源。


    可现在,她望着面前的邓青梦,却第一次没有立即张扬地宣告自己能做到一切。


    郁时鸢心底竟然生出一丝谨慎,在这个世界呆了这段时间,她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她熟悉的那个。


    那病症会不会也有所不同,如果邓青梦女儿的病是她那个世界没有的,那她能否治疗?


    郁时鸢压下翻涌的热血,扯了一个谎:“我想去看看你女儿,我家里有人行医多年,我从小耳濡目染,或许能帮上什么,你愿意让我去看看吗?”


    邓青梦愣住,眼底闪过迟疑。


    她太清楚女儿的处境了,这几年跑遍医院,看尽医生的摇头,早已习惯了绝望。


    但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医生,对方出于好心提出想探望,邓青梦都不可能拒绝。


    傍晚,风带着潮湿的凉意。


    郁时鸢陪着邓青梦走进那间狭窄的出租屋,门一推开,扑面而来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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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味和消毒水混杂的气息。


    家具陈旧,灯光昏暗,像随时都会坍塌。


    床上,小女孩正安静地躺着,她脸色苍白,唇色发青,呼吸轻得像风一吹就要散掉。


    纤细的手腕上,还绑着还未拆掉的留置针胶布,整个人虚弱得像一朵濒临枯萎的小花。


    郁时鸢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搭在小女孩的手腕上。


    就在那一瞬间,体内被封锁的力量忽然涌出,经脉图像在眼前浮现,孩子体内的病灶清晰如同地图般展现在她眼底,是先天性的肾衰竭,需要长期透析和进行换肾手术。


    怪不得邓青梦这么艰难。


    但一瞬间喜悦涌上郁时鸢心头,她真的能治!


    可是……


    “这么严重的病,她为什么不在医院?”郁时鸢抬眸,不解的问道。


    邓青梦闻言,眼眶立刻红了,嗓音沙哑:“我刚才就是去找医生聊费用的事,医生说她必须尽快做手术,可那一大笔费用,我根本拿不出来,医院说她还能暂时用药撑着,床位紧张,就让我们先回家等消息。”


    她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内心的愧疚包裹了她。


    郁时鸢抬眼,看到她脸上那种多年积压的疲惫,眼角有细小的皱纹,却怎么都掩不住的焦虑。


    邓青梦深吸口气,自己解释起来:“我前夫早就甩手走人,还怪是我拖累他,离了婚……这些年,只有我一个人撑着。”


    她说到这里,嗓音忍不住哽咽,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她不想在女儿面前失态。


    郁时鸢轻轻把手收回来,低声道:“我能稳住她的病情,延缓恶化,但要彻底根治,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邓青梦愣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你应该没学过医……况且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医生敢说治好,就连手术的成功率都是30%,你……”


    郁时鸢直视她,目光冷静而笃定:“因为我比他们更懂她的身体,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试试可以吗?”


    邓青梦心口一阵乱跳,呼吸急促。


    她想说不可以,可看着女儿胸口起伏越来越虚弱,唇色一点点褪尽,她的心像被刀割般。


    她这些年见过太多冷漠的眼神,听过太多否定的话,如今第一次,有人说能治好。


    “不行……”邓青梦还是犹豫着摇头,泪水滚落,声音却越来越虚弱,“我不能拿她冒险,谢谢你的好意。”


    郁时鸢盯着她,忽然淡淡开口:“你还记得在地铁口推广保险的时候,那个怀疑我是骗子的大叔,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心脉有问题。那不是巧合。”


    邓青梦一愣,眼神动摇,她确实记得,大叔也承认了他确实病了。


    可即便如此,邓青梦依旧心里发怵,死死摇着头:“我还是不能随便让你动针,对不起,女儿是我的命,我明天去找医生谈谈,再听听他们怎么说。”


    郁时鸢凝视着她,没有逼迫。


    她知道邓青梦的害怕不是没理由,一个母亲,把孩子交到陌生人手里,哪怕那人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立刻信服。


    郁时鸢低声道:“我明白。”


    “咳!”


    突然,躺在床上的小女孩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殷红的血,鲜艳得刺目。


    “莹莹!”邓青梦惊呼一声,整个人几乎瘫在床边,慌乱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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