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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路人第六天

作者:了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很快郁时鸢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系统对原主家庭的介绍,就捋清楚思绪,她抬起下巴,像是听到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本公主的七彩流光的凤羽,本是帝国王庭用亿万星辰凝铸而成,怎么在你眼中,却只是一身浪费的打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拍,随即炸开:“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弟说你在干什么直播,肯定赚了不少钱,钱呢!”


    郁时鸢翻了个白眼,语气冰冷又不屑:“弟弟若真是天选之子,自会带天命光环,不需要什么补习费,若不是那块料,纵使你倾尽天下金银,也难改变他的凡骨。”


    电话那头的女人,仍旧一如既往地伸手要钱,丝毫不在乎她的死活。


    但她不是原主,不会逆来顺受,撕破了母女之间最后一点伪装。


    郁时鸢这个生物学上的母亲还在电话那头骂着,郁时鸢随便地挂断了电话,嘟嘟的忙音在屋内回荡,越发显得冷清。


    “吸血虫。”


    郁时鸢在心底吐出三个字,翻手关掉手机,将所有情绪收起,丝毫不受影响,拿起合同用羽毛笔在空白页上写写画画,开始为明日的例会排兵布阵。


    第二天例会,郁时鸢踩着点走进会议室里,所有员工在旁边用余光观察着她和经理,没人敢吱声。


    平宏胜像是昨天的争执根本没发生过,端着一张虚伪的笑脸,把厚厚一沓合同啪地拍在桌上。


    “小郁,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人,昨天的小摩擦没必要放在心上,昨天你还没把合同签了吧,今天大家都在,你就当着同事的面签一下。”


    平宏胜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一叠厚厚的合同被啪地放在她面前,白纸黑字,冰冷森然。


    所有人屏住呼吸。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份合同就是个陷阱,责任无限,收益有限,签了和把命交出去没什么区别。


    郁时鸢却忽然笑了,眼底闪过一丝讥笑,缓缓推开合同:“一家人啊,那你倒是说说,哪家人会在试用合同里暗藏十几条霸王条款?


    从迟到一分钟扣一半工资,到不得主动辞职就能看出来,这不是合同,这是卖身契。”


    会议室的空气凝固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平宏胜重重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郁时鸢你一个新人,有什么资格在这瞎嚷嚷,合同就是公司规定,不签也行,把违约金拿来再说!”


    “规定?”


    郁时鸢眉梢一挑,紫罗兰色的眸子扬起涟漪:“原来你口中的规定,是吸光员工的血,榨干最后一滴油水,这是规矩还是剥削?”


    “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昨夜以屏幕为灯,一字一句研读过你的合同,那一行行陷阱,根本不是保障员工的契约,而是把人困死的枷锁。”


    郁时鸢轻轻甩开合同,白纸黑字在桌上铺开。


    “培训费开口就是两万,还要员工自掏腰包,请问我们到底是来上班的,还是来交智商税的?”


    “违约金动辄十倍工资,经理,这么写不是霸王条款是什么,这是惩罚性条款,不是补偿性条款。”


    “岗位调动,写着公司可随时根据需要调整,这话翻译过来不就是,签下去,你就是一颗被随时丢弃的螺丝钉。”


    郁时鸢一番话砸下来,直接把平宏胜给砸懵了,他愣怔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平宏胜脸色彻底沉了:“郁时鸢,你不要挑唆人心,你知道公司给我们多少机会吗,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来吗?”


    郁时鸢缓缓站起来,身姿修长,漂亮的脸蛋盛满怒气:“是机会,还是牢笼?多少人因为合同里的不得辞职,熬到心力交瘁也不敢走?


    多少人因为苛扣工资,连房租都交不起?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员工好,可真正受益的从来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这些坐在上面的人!”


    郁时鸢一边说,一边环视全场,眼神犀利得像能看穿每个人的心。


    “你们真的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们每天累得半死,工资还总是少了零头?


    为什么合同一签,就好像把命都卖给了公司。”


    会议室里开始躁动,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当初也交过培训费,根本没学到什么。”


    “违约金那条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岗位随意调整,怪不得我上个月被硬塞到陌生的业务部门!”


    郁时鸢趁势冷笑:“签下去,你们不是员工,而是被圈养的羔羊。”


    平宏胜脸色铁青,猛地压下声音:“别胡说八道!公司有法务审查,这份合同完全合法!”


    “合法?”郁时鸢轻声重复,忽然一笑,那笑容灿烂但落在平宏胜的眼里确实那般刺眼。


    “经理,你忘了《劳动合同法》第二十六条: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劳动合同条款无效,格式合同加重一方责任无效,违约金畸高无效,模糊不清让员工绝对处于劣势无效!”


    郁时鸢每说一个字,平宏胜的心就跟着跳一下,一字一句都好像在挖平宏胜的心。


    全场瞬间哗然,原本的交头接耳也逐渐变成了群体讨论。


    “她说的对,我刚才搜了法律上确实有这几条!”


    “那我们的合同是不是可以不算数?”


    “天啊,我白担心了这么久!”


    平宏胜没想到一个新人能把条款说得头头是道,声音一度堵在喉咙,半天才吼出一句:“你懂什么,别以为昨晚在网上看了几篇文章,就敢和公司叫板,公司的法务部也不是吃素的。”


    “几篇文章?”郁时鸢淡淡道,“我昨夜翻阅千卷典籍,通读百篇案例,把《劳动法》当圣典逐条学习,你所谓的法务,不过是纸老虎。”


    当然,她还在昨晚把契约之眼使用了,但也不过是帮了点小忙罢了,郁时鸢也没打算承认。


    那一刻,她的背影明明只是个新员工,但在其他老员工眼里仿佛就是天使降临,来拯救他们于水火!


    天知道他们早就不想干了!


    每天跑客户跑得比外卖员还勤,工资还没外卖员高。


    提成高得像传说,实际到账低得像幻觉。


    更有人眼眶湿润,我妈以为我卖保险月入过万,其实我到现在还欠公司打印费……


    “她说得太有道理了!”有老员工直接站起来,“经理,你当初也这么逼我签合同,我就是被那违约金吓得不敢动弹!”


    “对啊,我们辛苦干活,凭什么还要受这种束缚?”


    “不能再忍了!”


    会议室炸开了锅,人们一个接一个附和,声音层层叠起。


    唯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好像一切的喧哗都和她无关。


    有同事注意到邓青梦的异常,屏声看着邓青梦,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点什么。


    有胆大还和邓青梦熟络的直接开了口:“青梦你怎么了,你还打算在这个吃人的公司继续吗,早知道你可是我们之中业绩最好的,但是每个月拿到的工资和你的业绩根本不匹配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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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青梦的肩膀猛的一颤,脸色都苍白了许多,他紧咬下唇,难以抉择的模样看的很揪心。


    就在这时,平宏胜忽然狞笑,冷冷戳破沉默:“别听她的空话,邓青梦你女儿还在病床上要钱治病呢,你要真辞职跟他们一起闹,公司一纸封杀,你以后哪儿还找得到工作,你女儿不管了吗?”


    话音一落,会议室骤然安静,这是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邓青梦居然还有一个重病的女儿!


    邓青梦的脸难看到了极点,指尖死死攥住,几乎失去血色,她的唇在发抖,眼神里写满了痛苦和纠结。


    “青梦……”有同事想伸手拉她,却终究没敢说下去。


    郁时鸢冷冷地望着她,神色里有一瞬间的失望。


    她已经看明白了,这个女人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她没有勇气与命运对抗。


    但郁时鸢同样不懂一个在生活底层苦苦挣扎的人,在面对失业困境时,根本做不出反抗,毕竟在困难也不会比生活带给她的更加痛苦。


    邓青梦终于开口,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对不起我不能,我女儿需要我……我不能陪你们一起闹。”


    邓青梦低下头,那一瞬间,她仿佛老了十岁。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唏嘘与愤怒。


    有人气得拍桌大骂,有人忍不住红了眼,有人理解邓青梦的选择。


    平宏胜则冷笑连连,像是手里捏住了最大的筹码:“看见了吗,这就是社会,你们以为凭几句口号就能翻天,别天真了。”


    郁时鸢歪了歪头,轻蔑的笑了一声:“那又如何,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


    郁时鸢猛地甩出一叠纸,啪啪几声落在桌上,正是她刚从打印机里打出来的《劳动合同法》相关条款。


    “根据第三十七条,劳动者提前三日通知,用人单位违法在先,我随时可以解除劳动合同。”


    “你克扣提成、不买社保,这些证据要不要我发到劳动仲裁委员会,要不要我让你公司名字登上热搜榜?”


    平宏胜刚想开口,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发现是前台电话马上按灭,可没想到前台契而不舍的一直打来电话。


    平宏胜忍住不耐烦接了起来,里面传来前台温柔又急切的声音:“经理,外面有人来找郁时鸢,说是她家里人,还一口一个赔钱货什么的骂着。”


    平宏胜的眼睛顿时一亮,露出一抹冷笑,像是看到了一场免费的好戏。


    他轻声对前台说:“把他们放进来。”


    而郁时鸢还没注意到外面动静,平宏胜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暗暗想看郁时鸢的好戏。


    郁时鸢却已经站起身,提起她那条闪闪发光、明明不合时宜的公主裙,微微一笑。


    “所以,不劳您费心我现在就辞职。”


    她转身推开会议室的门,背影潇洒到令人目眩。


    然而,就在郁时鸢准备走出会议室时,一阵熟悉而严厉的呼喊声从外面传来。


    郁时鸢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两个身影正急匆匆向她走来。


    “宿主请注意,原主的父母即将抵达战场。”系统适时提醒道。


    “郁时鸢你个赔钱货,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钱交上来,弟弟的补习班、家里的开销都等着呢,你难道就只想着自己吗!”


    高雪岚尖锐的声音里带着刻薄的不满。


    郁时鸢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另一个中年男子补充道:“你这个死丫头,整天在外面乱花钱,家里等着你负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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