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鬼道的边缘,热风裹挟着硫磺与焦臭的气息呼啸而过。空气因高温而扭曲,脚下暗红色的大地龟裂开无数缝隙,其下隐约可见熔岩缓慢流淌,发出咕嘟的、令人不安的闷响。
李成志护在徐若瑶身前,面色凝重。徐若瑶紧紧跟着他,脸色有些苍白,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根本不敢去看。
在一片尤其焦黑、冒着丝丝黑烟的空地上,他们看到了李娥。
李娥是漂亮的,那是徐若瑶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想法。可在了解到她的罪恶后,那些漂亮就成了令人恶心的存在。
只是现在,她已经几乎没了人形,更像是一具被饥饿彻底吞噬后残留的枯骨,外面松松垮垮地裹着一层灰败的、布满裂纹的皮。
这就是饿鬼道的惩罚!
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李娥一下子冲到了饿鬼道的边沿,可燃烧着岩浆的土层,让她只是靠近就被烫掉了一层皮。
她只能后退两步,死死地盯住了出现的两人,更准确地说,是盯住了徐若瑶。
她的喉咙里发出持续不断的、砂纸摩擦般的嗬嗬声,粘稠的口涎无法控制地从她裂开的嘴角淌下。
李成志也有些害怕,赶紧催促道:“若瑶,快,把东西拿出来。”
两人也是汲取了教训,这一次没有让李成志投喂,而是由徐若瑶亲自去做。
徐若瑶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和心底泛起的寒意,从怀中取出一包暗红色块状物——饿鬼道熔岩救济粮。
李娥的注意力立刻被那团东西吸引,喉咙里的嘶吼变得更加急促和疯狂,枯瘦的身体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在原地,只能徒劳地伸着鸡爪般的手。
徐若瑶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避开李娥那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视线,迅速将那块灼热的救济粮塞入李娥不断开合、流着涎水的口中。
一声清晰无比的、令人牙酸的灼烧声立刻响起。救济粮入口的瞬间,李娥干瘪的喉咙处猛地亮起一道骇人的红芒,仿佛烧红的烙铁硬生生捅了进去,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然而,李娥仿佛完全感觉不到这可怕的痛苦。她的身体只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那块足以灼穿喉管的救济粮便被一种更强大的本能吞噬力猛地咽了下去,甚至没有咀嚼的过程。
高温的伤害在她体内持续,她却毫不在意。那双燃烧着饥饿绿光的眼睛,立刻又重新死死锁定了徐若瑶。
徐若瑶害怕极了,忍不住踉跄后退一步,跌倒在地上。
这份恐惧取悦到了李娥,她裂开的嘴角似乎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灵魂最底层的觊觎和贪婪。
仿佛眼前的徐若瑶,才是能真正扑灭她体内饥饿之火的、无法想象的终极盛宴。
完成了任务,李成志迫不及待地把徐若瑶拽起来,带着她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女人。
直到走了好远,两人才喘了口气,勉强平静下来。
李成志捏了捏徐若瑶的手:“别怕,不管如何,你都已经完成了任务。这个饿鬼道看起来惩罚极重,肯定能很快完成任务。”
徐若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的心中总是充满不安,昨晚的噩梦仿佛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在她脑海里回荡。
真的会那么简单吗?
另一边,何北风也找上了方南和余乐。
他站在两人面前,略显臃肿的身体显得很笨拙,原本总是堆着和气生财笑意的胖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焦灼和阴郁。
方南懒洋洋地看着他,却又透出毒蛇打量猎物般的精光。余乐则蹲在角落,闷头擦拭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偶尔闪过一丝冷冽。
“既然是合作,何老板也该拿出点诚意。”
何北风脸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又飞快地挤出一丝笑容:“当然当然,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就是还需要两位帮帮忙。”
方南笑了,慢悠悠地把腿放下,坐直了身体。他上下打量着何北风,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是否顺手。
像这样的家伙,真的能想出杀死季来之的办法,他是一百个不信。
不过,听一听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何北风凑了过去,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局。
方南无语地抬起眼眸,就这?
何北风不明所以,但还是说:“这样一来,彭勇肯定会借机惩治他,我们不用动手,就可以让他倒霉,何乐而不为?”
方南抽了抽嘴角,果然是个小市民,脑子里也就能想出点这种破玩意儿。
不过也行,先试试水。要是季来之不行,正好方便他之后行动。要是季来之还能躲过去,那他就得谨慎一些。
“行,就按你说的办。”
季来之还不知道他被人盯上了,奋笔疾书把今天的汇报稿写好,放在办公桌里锁好,就出门吃饭了。
血池边缘的空气依旧灼人,弥漫着永不消散的血腥和焦糊味。陈兵把最后一块石头扔进去,直起酸痛的腰,啐了一口唾沫。
他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得意的神色,就这点工作量,根本赎不了多少罪孽。几乎能想象出季来之,因为任务完不成而灰头垢脸的模样。
等最后任务完不成,他就能成为他的盘中餐。想到这儿,陈兵就觉得浑身酸痛都值了,甚至咧开嘴,露出一个混杂着疲惫和恶意的笑。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沿着焦黑龟裂的小路往家走,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继续给季来之添堵。
可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路边那些同样受罚或是游荡的鬼,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不再是往常那种恐惧,而是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诮?甚至在他看过去时,有的鬼竟然飞快地别过头,肩膀可疑地耸动,像是在憋笑。
陈兵心里的那点得意慢慢冷了下去,变成一种莫名的不安和烦躁。
这些死鬼在看什么笑话?
他猛地加快脚步,一把揪住一个刚从旁边飘过、脸上还残留着古怪笑意的小鬼的胳膊,恶声恶气地低吼:“你笑什么?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那小鬼吓了一跳,看清是陈兵后,非但没害怕,反而又露出那种想笑却不敢笑的表情。
听到陈兵的威胁,他不敢反抗,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
“兵……兵哥,您………您自己看吧……”
小鬼把纸塞进陈兵手里,像躲瘟疫一样飞快地溜走了。
陈兵皱着眉,狐疑地展开那张纸。
醒目的标题瞬间撞入眼帘——《恶鬼陈兵主动投身血池改造工程 以劳动赎罪重塑新生》!
下面的小字更是像烧红的针,一根根扎进他的眼睛:“……曾因消极怠工、对抗帮扶而闻名的重点人员陈兵……出现了令人振奋的转变……”
配图更是精准捕捉到他摔倒在地、满脸尘土、狼狈不堪的瞬间!
“季!来!之!”
陈兵的脸色涨成一种可怕的猪肝紫,捏着新闻稿的手剧烈颤抖。一股无法形容的、被彻底愚弄和公开处刑的滔天怒火猛地窜起,烧得他头顶几乎要冒烟!
他辛辛苦苦磨洋工,故意恶心人,结果全成了季来之笔下的“主动”、“自觉”、“悔过自新”?他摔的那一跤,他的狼狈,全都成了季来之的功绩?!
陈兵一把将新闻稿撕得粉碎,胸口剧烈起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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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赤红。
他终于明白那些鬼魂为什么那样看他了,那分明是在嘲笑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傻X,被季来之玩弄于股掌之上!
季来之回到办公室,却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的锁被人撬开了。
???
他赶紧拉开抽屉,自己的汇报稿居然不见了!
谁这么不要脸,还有偷汇报稿也太无语了,虽然不能对他造成危险,却充分恶心到了他。
一想到等会儿要被彭勇训斥,他就一阵头秃。
想到这,他赶紧启动了回档。
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偷他的东西。
季来之很快就抓住了何北风。
好哇,看起来对他还挺友好的超市老板,居然有着这么坏的心思,分明是欺负他只是个学生。
他气得牙痒痒,狠狠地把何北风打了一顿。
何北风疼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秉持着不能光自己一个人倒霉的原则,又把方南和余乐也供了出来。
这次,季来之倒是没什么意外。只是他没抓到个现行,到时候方南和余乐肯定不会承认。
既然如此……
想到这,他握紧拳头,再次启动了回档。
这一次,他没有把汇报稿再放在抽屉里,而是直接装进公文包里带走。何北风那边扑了个空,自然就轮到方勇他们动手了。
果然,方勇很快盯上了他。
季来之心里乐开了花,等他一扑上来,立刻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爽!
不过,还少了个人……
他收回手,就看见远处的人影一闪而过。
看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南和余乐也不傻,留着后手等着他。
决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不然还以为他多好欺负!
季来之再次回档。
跑,再跑,等他抓住他,一定狠狠地给他的狗腿两下!!
另一边,杨修在彭勇的陪同下,前往刘方家里考察。
去往刘方家的路越发偏僻,两旁的老槐树枝桠扭曲,投下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彭勇紧跟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正指着前方一户院墙塌了半边的院子介绍:
“杨主任,这就是刘方家,根据最近的摸排调查,他也有资格成为咱们重点帮扶的……”
杨修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越来越荒凉的环境。他能感觉到,越靠近那栋孤零零立在村尾的土坯房,周围的光线似乎就越黯淡一分,连蝉鸣都稀疏了下去。
院门是破旧的木栅栏,虚掩着。彭勇上前推开,发出“支呀”一声拖长的、令人牙酸的锐响,在这过份安静的氛围里格外刺耳。
院子里空荡而杂乱,角落里堆着些枯柴,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正屋的门窗都关着,窗户纸上积着污垢,看不清里面。
彭勇咳嗽了一声,朝屋里喊道:“刘方!刘方在家吗?领导来看你了!”
屋里寂静了片刻。
然后,是一阵极其缓慢、拖沓的脚步声,刘方站在门后的阴影里。他个子不高,很瘦,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眼窝深陷,眼神飘忽。
彭勇滔滔不绝地开始介绍:“刘方,QJ罪……”
刘方的眼珠迟缓地转动了一下,视线掠过杨修,又迅速垂下,盯着自己的脚面。
杨修没有说话,只是冷静地、如同审视一件物品般打量着刘方,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他微微侧过头,对彭勇极轻地颔首,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情况我看到了。登记一下。重点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