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双回到春和宫时宫人早已摆好了早膳,朱允炆听见动静刻意停在门口等她一起过去。
平日只有妃嫔恭恭敬敬等皇上,朱允炆也是难得有兴致等人,倒还挺稀奇的,秦双双晚归自知失礼,赶紧提裙快走几步,主动挽上对方手臂,颇有些撒娇的口吻,“叫皇上久等了。”
本就知晓缘由,又是自己甘愿等人,这一番撒娇朱允炆很受用,饿肚子等人带来的不适感也一扫而空,只剩满足,“今早有八宝甄糕,酥软甜香,你肯定喜欢。”
肩上背着管家担子,心里压着被误解的石头,再香甜的东西入口也变得索然无味,秦双双象征性的咬了一口甄糕,装作满意的点点头,继而放到了盘子里。
朱允炆可就不同了,练了一大早剑早就消耗完了体力,又错过了饭点早就腹中空空,此时坐在桌前胃口大开,吃什么都香。
胃口就是这样,很容易被感染,又或许是新来的大厨手艺高超,秦双双不自觉拿起了筷子。
能吃是福,不吃饱哪有力气应付这宫里宫外的一团人事。
方才在皇后宫里时,秦双双就算她没看出好姐妹的不悦,也从皇后欲言又止的话里听出了前朝与后宫看似没什么关系,实则密不可分。
姑母贤妃已经去了黄陵,黄云燕作为黄府嫡女更肩负兴盛家族的使命。
协理六宫的权利便是皇帝对前朝释放出更看重哪家的信号。
难怪黄云燕会对这件事如此介意,想来全部压力都是来自于家中。
只可惜朱允炆还在宫里等她一起吃早饭,皇后又留她交代琐事,至于错失了最佳解释的机会。
朱允炆不管去哪个宫里都是身边的王忠伺候,今早免了上朝,袁文海跪在奉天殿外死活不肯走,到底一把年纪,王忠怕出什么意外只赶着去做思想工作,想着无论如何先将人劝回去再说,诺大的宫殿前袁文海正如风中浮萍,眼见王忠这根稻草踏步而来,如抓救命稻草,如何肯松手,只拉着王忠求教解困之法。
王忠哪里有主意给他,袁文海干脆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死抱着王忠的大腿不许他走,王忠无奈,却拿一把年纪的袁文海没有办法。
朱允炆身旁没了人伺候,夏荷本可以顶上,冬羽如何肯放过这个好机会,便打发了夏荷去给皇后送点心,主动担负起侍奉早膳的差事。
秦双双跟春桃看出了冬羽的心思,只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朱允炆胃口一如既往的好,专注于吃饭,冬羽端着笑无微不至的忙前忙后,眼睛放的明亮,碗里空了,盘里净了赶紧填上,朱允炆眼神多瞟哪个早点几眼,她就贴心的夹过去。
就连冬羽今日的装扮妆容秦双双都趁吃饭的间隙细细瞧过,与她素来的喜好十分相近,若是没见过二人的生人猛的一瞧,只以为是两姐妹呢。
冬羽再刻意模仿她的穿衣喜好,可动作神态。
说不上介意还是生气,身边伺候的宫女总是照着你的样子打扮,跟照镜子似的,总是叫人觉得不舒服。
冬羽学什么都也只是为了吸引皇上注意,秦双双不再看冬羽,只悄悄观察朱允炆的神情,看他对一个酷似自己的宫女是何反应。
却见他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既没有吃惊的欣赏,也没有觉得有人学她的厌烦,朱允炆吃完被伺候着漱完口,对递帕子的冬羽道,“这些小事交给春桃她们就是,贵妃如今协理六宫,诸事繁多,你在宫中多年,要多帮衬,替贵妃分忧才是。”
坐拥三宫六院的朱允炆,不可能对宫女表现出来的小心思察觉不到,不叫冬羽贴身伺候就是表明态度,不喜欢她靠近,可冬羽却错误的理解成,朱允炆格外器重她,不把她当做寻常宫女,更加沾沾自喜。
论姿色,论见识,冬羽还真是不输从民间选进宫来的十几位才人,也不怪她自视过高,想当个正经主子。
皇帝不喜欢,冬羽再怎么花心思也是白费,明白了朱允炆的态度,秦双双自然也犯不着防范冬羽,她想做什么就由得她去,南墙撞多了早晚有醒的那天。
朱允炆今日不上朝,却依然有很多政事需要处理,秦双双也一脑门子官司,朱允炆察觉后几次问,秦双双只说为花宴的琐事烦忧。
“刚开始都这样,做习惯了就好了。”
面对朱允炆的安慰,秦双双以笑回之。
这千尊万贵的贵妃才当一天,秦双双就开始后悔答应了,可一想到前朝有无数比后宫女人间更多更难的烦心事需要皇上去解决,她的烦恼好似又微不足道。
回报朱允炆对她的好,除了日常哄着他高兴,安稳后宫维护好与臣子家属间的关系出一份力,也算是帮他减轻压力。
用完早膳,朱允炆便回了飞龙殿看折子,秦双双只赶紧喊了春桃进来,“叫他们备轿子,去华阳宫。”
春桃看了看时辰,“内廷主管等下会过来给您回禀宴会的安排,小主要现在出门吗?”
“要。”秦双双肯定的回春桃,想了想又喊了春喜进来,“你去跑一趟内廷,叫李全贵傍晚前再来回话。”
春喜得令出去。
去往华阳宫的路上,秦双双一颗心忐忑不安,黄云燕的性子她太了解了,晚去一刻,对她的误会就多一分,怒气就多一分。
从早上请安到现在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还不知会不会见她呢。
华阳宫大门敞开,倒是没有叫她吃闭门羹,可进了华阳宫却见到了另一副景象,院子里宫女太监黑压压跪了一地,殿内还不时传来摔东西的清脆的响声,碎瓷片更是隔着门槛飞溅到了廊外的石台阶上,大小不一,颜色不同。
黄云燕怒气冲冲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个白瓷瓶越过头顶,正要往外扔,不知是什么人靠近,唯恐伤了谁,这才缓了手。
一旁站着的飞云脸都吓白了,既怕闹出太大动静惊动了皇上要怪罪,又怕自家主子不小心伤到自己,想劝又不敢劝,急的都快哭了。
见门外来人是秦双双,飞云如见救星,一个箭步冲上来,“娘娘您快来劝劝我家小主吧,这都砸了一早上了,奴婢们怎么求她都不行,这水也不喝,早膳也不肯吃,奴婢也不知小主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飞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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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却是个忠心的,以前黄云燕不喜秦双双她就冷着脸对她,如今二人成了关系好的姐妹,飞云就把秦双双当自家主子一样敬。
拍了拍飞云握上来的手,秦双双小心绕过那些碎瓷片,径直走到殿内,见她来,黄云燕放下手臂,反将白瓷瓶抱在怀里,“贵妃忙着协理六宫,还要分身陪皇上,来我这做什么。”
猜的一点没错,黄云燕果然在为她没有谈成相待而生气,可秦双双也听出,黄云燕只是介意她的真诚,而非嫉妒权势高于她。
这事本就突发仓促,解释清楚也就是了,若黄云燕真的嫉妒她权势秦双双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总不能为了姐妹情而直言拒绝朱允炆,今日见过丽妃,秦双双也才知晓,为何马文婕会提议叫她来管理后宫。
皇上看似是为在为皇后寻找一个得力助手,实则是平衡马府,与黄府之间的矛盾。
不顾全臣反对,封秦双双为贵妃,想必也是这个道理。
想到这,秦双双不禁背后一凉,若非早早知晓朱允炆对她有心,这番偏宠的恩赐还真是叫人怀疑他是否在利用自己。
帝王做事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其实就算是利用秦双双也不介意,之前选择跟世子爷出宫,现在选择留在宫里不也是权衡利弊的选择吗。
还是那句话,她能利用别人,为什么别人就不能利用她呢,都是成年人,哪有那么多率性而为的直来直往。
正因为如此,黄云燕的率真才更难得,秦双双愿意哄着她,不想让她有一天也变得说什么事都权衡利弊。
秦双双指着黄云燕怀里的白玉瓷瓶打趣道,“这些都是官窑御赐,个个价值连城,你随便打碎一个都够寻常百姓吃上几辈子。”
黄云燕冷冷道,“百姓吃什么,关我什么事,只要我能出了心里这口气,杂碎多少瓶子也是值得的。”
秦双双,“可这瓶子不是人,你就是打碎多少它们也不知道疼,妹妹若心气难消,不如跟我去御园,咱们去城外骑马可好,好过你拿这些木头瓶子撒气。”
自打做了妃嫔,黄云燕一次都没出过宫,听到秦双双可以安排她去御园骑马,心里的火苗瞬间又燃烧起来,直接将瓶子丢了出去,摔了粉碎,“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皇上允许你出宫,可没给我这个恩赦,我也不想沾你的光,你走。”
黄云燕拿摔瓶子出气却不会蠢到伤着自己,瓶子都是超正前方丢出,飞云站在主子身侧也不会被伤及,可秦双双就没那么好运了,飞出去的碎瓷片钻过裙角直接将她的脚腕划出一道口子来。
眼见自己扔出去的花瓶划伤了自己的好姐妹,黄云燕哪里还有怒气,只剩害怕,只对着门外嚷嚷,“快去传御医。”
春桃用最快的速度看过伤口,到底隔了裙摆只划出浅浅的一层,并无大碍,华阳宫一片狼藉若在叫来御医,朱允炆必会知晓,一旦查问起来只会恼她乱发脾气,秦双双知道厉害,叫春桃赶紧喊停了往外跑的小太监,并关上大门。
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秦双双拉着黄云燕去内室说话,暗示飞云赶紧将碎瓷片清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