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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小牙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朱允炆看着身材高大,吃的却不多,看得出来哪怕他吃完了也没着急走,漱完口慢慢喝起茶来。


    半碗豆浆一个包子秦双双勉强吃饱,放下筷子,小太监就奉上漱口的茶水来,还好春桃伺候过她,知道流程,不至于失礼。


    吃过早饭,朱允炆要去见大臣,她两条腿实在难行,原想着派哪个小太监扶她回去就行,不想朱允炆倒是大气,指派了一顶撵轿,一路从奉慈殿将她抬回了未央宫。


    回到未央宫,秦双双直奔春桃屋里,将小太监送她回来时一并带来活血化瘀的药酒,涂抹在春桃满是青紫淤血的膝盖上,“都是我连累了你,明日我想法子去找个御医来。”


    嫩胳膊嫩腿的在那青石板上跪了一日,可别跪坏了。


    夏荷一早就听说主子被罚站一夜,只接过药水督促她回正殿,“我来吧,才人且去睡会。”


    一夜没合眼,她还真是有点困。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十分,喊来小太监春喜去趟御药房,说自家主子腿伤了,请他们派个御医来瞧瞧。


    朱允炆只是罚她禁足,并没有封宫,底下的人还能自由进出。


    没多会,夏荷见春喜耷拉着脑袋从外头回来,一下猜到了原委,将春喜拉到一边,小声道,“别这副受气的样子,等下给才人看见了没的叫她伤心。”


    春喜一肚子委屈,“咱们也就算了,才人可是正经的主子,求医问药本是平常,御药房那帮人竟敢如此怠慢。”


    接着从袖口拿出一瓶药酒,没好气的递给夏荷看,“那小太监说什么,罚站又不是什么大事,哪就那么娇贵要请御医,只给了一瓶药酒就把我打发了回来。”


    这话听得夏荷也冒出几分怒火来,不好火上浇油越闹越大,只安慰了他几句。


    拿了药酒回了大殿内。


    自从那御药房归贵公公管后越发的不成样子,一味只向权钱看。


    贤妃,淑妃这样的权贵主子自是不用问,自有大把的御医上赶着伺候,可如同她家主子这般没有封号的才人,那便是有钱好医好药好看病,没钱就只能硬抗了。


    后宫女子比御花园的花朵都多,折损个一两支根本无人在乎。


    去年入冬秦才人感染了风寒,赶上太子妃生产,御医院居然借口怕被感染影响到新生大皇子的安危,三请五请的也没人来,后来还是去请安时脸色实在差,贤妃开口才有御医来给诊脉开方,走过场的御医,诊脉用药也不上心,治了十几日才都不见好,小风寒硬拖延成了慢疾,落下一吹风就咳嗽的毛病。


    春日粉尘大时更是咳的厉害,连呼吸都喘,也正是那次气短昏厥才叫秦双双穿了过来。


    靠在窗边软榻上休息的秦双双恰巧看见二人交谈,夏荷推门进来,她只装作闭目养神。


    在这后宫,奴婢境遇好坏看跟了什么主子。


    她这个才人软弱无能,不怨奴婢们在外受气。


    之前只想着逃出宫,压根没想过在宫里的日子怎么过,身边的宫女太监怎么活。


    如今回来了,不能在不管不顾,总要担起主子的责任,把这个“家”撑起来。


    哪怕来日依然难逃要被殉葬或者去皇陵守墓,主仆一场,活一日总该护他们一日。


    自己宫里本就缺医少药,这药酒也是难得,秦双双舍不得给自己用,拦了夏荷给她涂抹,“拿去给春桃吧,她伤的重。”


    之前的药酒只有一瓶,两人都用怕是不够。


    站了一夜的腿怎么可能不酸不肿,主子脾气好做奴婢的更应该知道感恩。


    就算才人生气要打骂她,夏荷也认了,动手拧开了药酒搁置在桌上,做出一副非要给她上药的架势来。


    这倔脾气还真有几分像她,秦双双无奈,不再抗拒,主动将裤腿挽至膝盖上。


    大腿处还好,一双小腿又酸又胀,还真是该涂些药酒舒缓。


    药酒最是刺鼻,但这瓶打开味道却与春桃那瓶淡了许多,夏荷也停了手里动作,察觉不对,“这味道,怎么这么淡。”


    “春桃那瓶要药酒还在不在。”


    “还在,只用了一半。”夏荷也看出不对,急忙回她二人住所取了来。


    两下放在一起一比较就更明显了。


    御药房的药品都是外头统一进贡的,同一个品牌的药酒味道不可能差这么多,夏荷取来空碗又将药酒倒在两个碗里比较,今日这瓶颜色明显淡很多。


    贵公公性子一向趋炎附势,不想竟敢私吞回扣,在御药物品上做手脚。


    眼下秦双双还在禁足,只叫夏荷先将两瓶药酒各留一点出来。


    没了药酒,好在还有土法子,用熟鸡蛋,热帕子敷了一样可以消肿。


    禁足这三天,她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整个未央宫别提多安静了。


    无所事事,连躺了两天,人都躺累了。


    春桃能下地了,再也不肯躺,跟夏荷坐在在院子树荫底下绣帕子。


    这未央宫被她家秦才人卖的只剩房梁,如今又被罚了一个月的银钱,五张嘴,下个月还不知道怎么办。


    这些帕子虽不值钱,好歹送出宫换些散碎银钱用。


    春喜,春贵两个小太监不会女红,就在一旁把线团缠在木轴上,防止用时打结。


    人人都忙着,秦双双也不好独闲,日子过成这样,她才是罪魁祸首。


    她不会绣花,只能学小太监缠丝线。


    人刚坐下,他们四个明显不自在了,本来还时不时说话聊天,现下除了低头忙手里的活,一个个活像个小哑巴。


    主子跟宫女太监坐在一起的景象应该不多见。


    可她不想走,反正大门关着外头看不见。


    他们四个,最大的夏荷才十五,春桃十三,两个小太监十四。


    简直就是四个孩子。


    秦双双主动挑起话头,从自报家门开始,聊着聊着也就热络了。


    宫女太监进宫后都会改名字,一来有些父母名字起的太土,比如狗蛋,铁柱之类的喊起来实在不雅,还有一些图个好记住好彩头,太监改名字就更简单,不想与原来的家有牵扯,但凡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叫儿子进宫当个不能传递香火的太监。


    天下幸福大致相同,不幸却各有各的悲惨。


    父母离婚,她总觉得自己无依无靠的可怜。


    跟她们比,自己的不幸显得微不足道。


    四人里命运最好的夏荷,打小没吃过一顿饱饭,穿过一件新衣,后来赶上天灾才父母咬牙把她卖了换一口粮,不是父母心狠,给大户人家做丫头好过活活饿死。


    春喜春贵二人就更惨了,三岁被拍花子拐走,一直混迹在杂耍戏班,每日挨打苦练,原以为能靠手艺混口饭,十岁那年班主突然横死戏班解散,他们流落街头成了乞丐,心一横干脆进了宫来。


    一番话听的秦双双心头发堵,眼角泛湿。


    手里的丝线越缠越乱。


    更叫她想不到的是,朱允炆登基后会指派新的太监宫女进宫,他们这些属于低阶太妃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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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奴婢会被四散派遣到各处,若不提前打点,很有可能会被划成低等宫人,分派到最苦最累的宫里从事浆洗,刷污水桶的差事。


    这叫她如何忍心。


    在没心思缠那理不清的丝线。


    一日三餐都是膳房送来,有荤有素,只是量不大,远不够五个人吃。


    他们四个紧着秦双双吃,春喜春贵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饿的半夜只能猛灌凉水缓解胃里翻腾。


    秦双双也不忍心吃独食,吃两口就假借不舒服,所以不到半夜就会饿的睡不着。


    夏荷到底年岁大,什么都懂,每到睡前都会给她送来宵夜,或是一碗粥,或是一张混了鸡蛋葱花的油饼。


    “你们吃了吗?”,秦双双问夏荷,夏荷抹抹嘴,“吃过了。”


    宫里都被她搜刮干净,她自然不信,可他们已经吃完,今日也看不出什么来。


    第二晚,她估着时辰,来到后厨,一进门,他们四个都在,两个男的看火,两个女的做饭。


    屋子里陈设简单,但该有的锅碗瓢盆餐具倒是不缺,走至腰粗的米缸前掀开盖子一看,已经快见底,小灶火上熬着她一人吃的米粥,还有一盘金黄的炒蛋,那是给她的。


    旁边还有一个大锅里是白花花的米汤,里面放了些剁碎的青菜叶,勺子滑下去,稀啦啦不成型,那是他们四个吃的。


    见她来,夏荷脸色尴尬,为没能照顾好主子而自责,抢过勺子将锅盖好,“小主怎么过来了,是饿了吗,粥马上给您送过去。”


    小太监蹲在灶火前低头扇风不语。


    他们几个真心实意把她当主子伺候,她岂能不知。


    秦双双走过夏荷身前,拿起灶上搁置的隔热帕子,将那盘炒鸡蛋和一小锅黏糊糊的稠米粥全倒进大锅里。


    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不敢阻拦,一个个低垂着头,既感动又自责,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想起独享的药酒,春桃眼角带泪,“才人,你身子本就弱,理应多补吃些好的,奴婢们吃什么都行。”


    秦双双只道,“日子过成这样,原因在我,本就是我连累了你们,我怎么能不顾你们开小灶。”


    夏荷春桃又是一番劝,都被秦双双拦下了。


    秦双双没有留下跟他们一起吃饭,那是为难他们,单盛了自己那一碗独自回了寝殿。


    夏荷不放心,一路将她送到屋里,将粥放置在桌子,又单取了一碟子小酱瓜给她才默默离开。


    一碗粥一口没动,酱菜也放在一边。


    咕噜乱叫的肚子,比不过秦双双心里的乱。


    灌了几口茶,自顾漱口洗了脸,一个人爬上床躺下,望着黑暗里的天花板,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日禁足日期就到了。


    王忠说得对,这宫里最大的主子是皇上,想要活得好,就得有皇上撑腰。


    只是,她是朱允炆名义上的太妃,这论情论理论宫规,隔着一代人,俩人怎么转也转不到男女事上去。


    虽说历史上子占父妃的例子不在少数,但这总是容易被世人诟病,那朱允炆立誓做一个明君,未必会肯。


    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定主意先抱上朱允炆这个不算长久的大腿,其他的往后再说。


    春桃她们可怜,哪怕弄些银子帮她们寻个好差事也是好的。


    精神到底抵不过困意,迷迷糊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天亮了,宫外守卫的侍卫也撤了,吃过简单的早饭,秦双双叫夏荷给她认认真真打扮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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