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袜子，谢佑臣顺手把摔到地上的台灯扶起来，搁在茶几上。
姜清黎看看谢佑臣宽肩窄腰、西装革履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肩上的毛毯是十几年前买的了，暖黄色的背景上一大堆卡通动物在卖萌，袜子也是高中的时候买的，特别幼稚的喷火龙图案……
和她精致的妆容以及流光溢彩的裙摆完全不搭配。
“喂。”姜清黎忍不住嘟囔，“这样一点也不浪漫了，谁家告白之后这样啊，像个老年人。”
谢佑臣摆好台灯，问：“哥哥老么？”
他没回头，声音有些低，听着有点可怜，好像怕被她嫌弃。
姜清黎提高声音：“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是‘好像’指的是你的行为不是年龄。”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指，把人往自己这边拽，嘴里很不着调地哄他：“大家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嘛，你比我大三岁，也能算是一块儿金砖。”
谢佑臣回头看她，勾唇轻笑：“又在乱说。”
姜清黎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那双形状好看的薄唇上还泛着水泽，她亲的。
想忽视她的视线很难，谢佑臣呼吸微沉：“在看什么？”
“不要明知故问。”姜清黎舔了舔唇，“我还要亲。”
没想到她会直白地讲出口，谢佑臣明显动作一僵。
姜清黎拖长声音：“快点——”
握着他手指的手用力，就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元帅拉得一个踉跄，坐在她身侧。
姜清黎攀着他的肩膀，缓缓靠近。
谢佑臣面上不显，却在她仰头时，下意识低头去找她的唇，是一个迎合的姿态。
姜清黎抬了抬眉，故意停下。
他也就停下，静静看着她。
怎么回事，又不主动了。
说好的喜欢呢，怎么感觉他有点像把自己当小孩？
唇瓣即将触碰到时，嗡鸣声响起。
姜清黎本来懒得管终端的动静，但谢佑臣刚才给她穿袜子的样子又让她有点不确定。
她打算来招最俗套的，故意松开扶着谢佑臣的手，去摸终端：“你要是不想亲就算了，这里有其他人找我亲——唔——”
话音未落，谢佑臣摸到她手里的终端，掐断了来电丢到角落里，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下来。
窗外的雨声好像大了一些。
砸在玻璃上，像是经久不息的乐曲。
但姜清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
亲到嘴巴都麻了，谢佑臣才松开她。
姜清黎有点后悔教谢佑臣换气了。
他是学会了，她都快亲得换不过来气了！
可恶！又落了下风！
姜清黎像个被学生偷走秘籍后心胸狭窄的老师，把薄毯拉起来，裹在头上，背朝着他，假装生气冷暴力他半分钟。
看着一群卡通动物的薄毯背影，谢佑臣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了头。
他的克制力，在姜清黎面前还不够用。
或许……以后还会吓到她。
谢佑臣自省片刻，斟酌这词打算认真道歉，姜清黎又转过来，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被亲狠了的眼睛湿漉漉的。
声音也有点哑，小声喊他：“喂……谢佑臣……”
谢佑臣单手虚虚揽在她身后，轻声问：“怎么了？”
“你……怎么那么会接吻？”姜清黎抿了抿唇，“你应该没有在外面跟别人试过吧？”
谢佑臣垂眼看着她，似笑非笑。
他一眼就看穿，她是故意问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都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姜清黎也没有想瞒着什么，她知道会被拆穿但还是要说，因为她就想听谢佑臣亲口告诉她——
说她离开的这三年、这么多年里，他只喜欢她，只偏爱她。
就连所有和爱情有关的想象，也都只有她。
暖色光线中，谢佑臣神色柔软。
心口像是下了一场细细密密的雨，被有关她的一切浸透。
谢佑臣的声音比夜色还要温柔，一字一句说她想听的话：
“没有想过别人。”
“只喜欢阿黎。”
他其实不太擅长说这种话，但如果她想听，他会不厌其烦地说很多遍。
早就知道答案，但听到的时候，心口还是像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好爽。
姜清黎翘起唇角，又怕太得意，赶紧把压下去，假装自己有点惊讶，但那种得意闭上嘴巴还是从眼睛里流出来，比月亮还可爱。
谢佑臣看着她笑。
“那你怎么这么会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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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姜清黎继续问。
她得意完了，但还是不依不饶，内心的小恶魔挥着鞭子在想，他肯定是背地里做了很多准备工作，然后又在她面前装老成。
就像以前教她跳交际舞之前，先成为精通的高手，然后跑过来给她当老师。
姜清黎早就想揭穿他擅长装成熟的面具，今天非要他承认他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却没想到，谢佑臣想了想，竟然给出一个认真的答复：“也许……想象过太多次。”
从容不迫的外壳裂开，露出滚热的岩浆。
就像教她跳舞一样。
学习那些动作时，想过无数遍，才能够流畅进行。
姜清黎被话里浓郁的感情正中心中。
她没想到他有这么喜欢自己。
忍不住小声说：“那我要是不答应你……你怎么办啊？”
谢佑臣想了想，说：“阿黎，还记得小时候写《我的梦想》，你说你要走到很高的地方吗？”
姜清黎不太懂他怎么突然说这个：“记得呀。”
忽然想起来，那时候她还问过谢佑臣的梦想是什么。
那时候他也很小，稚嫩的脸上可以看见长大后的样子，认真说：“那哥哥就帮阿黎实现梦想。”
少年的影子和此刻眼前的青年重叠。
谢佑臣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轻轻念她的名字：“阿黎，我们不会分开的。”
温柔坚定中，隐含偏执。
-
谢佑臣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世界上令两个陌生人无法分割的关系有两种。
一个是血缘，一个是利益。
前一种他已经无法做到了，第二种倒是可以。
他喜欢的女孩，已经有很多很多来自男人的爱了，也许他的喜欢不值一提，甚至是一种负担。
但好在，她有野心，想要去更高的地方。
谢家已经是他掌中之物。
他可以给她很多助力，他很有用处。
-
如果无法血脉相连，那就让他们成为紧密的利益体，共尝荣辱，在权利中抵死纠缠。
姜清黎和谢佑臣是不会分开的，一辈子都不会。
每个角色的名字都和他们本身有关联，佑臣，是庇佑的佑，臣服的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