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八道！”
他惊恐地尖叫起来，但声音里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聒噪。”
徐立已经失去了和他废话的兴趣。
他从主位上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向黑袍使者。
“你脑子里的东西，比你的命，有价值得多。”
“轮回观影那种小把戏，对你来说，太浪费时间了。”
“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用来抽取神魂记忆的手段吧。”
徐立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黑袍使者的耳边响起。
一种比死亡恐怖一万倍的寒意，从他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凡人，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那不是伪装出来的气势。
而是一种真正站在过世界之巅，视万物为刍狗的……至尊神韵！
“你……你到底是谁！”
黑袍使者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徐立没有回答。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黑袍使者的天灵盖上。
冰冷。
死寂。
一股比神魂之力更加本源，更加恐怖的力量，缓缓涌入。
此术，名为“天书拓印”。
是万法天书自带的无上秘法，可以直接将目标的神魂记忆，像拓印书籍一样，完整地复制下来。
而被拓印者，神魂会因无法承受这种本源剥离，而彻底湮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不——！”
黑袍使者的瞳孔，瞬间涣散。
在他的识海最深处，无数的记忆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汇聚。
关于玄阴宗的宗门结构。
关于他们降临下界的真正图谋。
关于灵界如今的势力分布。
还有……一幅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画面。
那是一座悬浮在仙界云端的宏伟神殿。
神殿的王座之上，一个身穿帝袍的年轻人，正漠然地看着他。
那张脸……
赫然与眼前的徐立，一模一样！
徐立的手掌，缓缓抬起。
在他的掌心之下，那名曾经不可一世的中界使者，身体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
不是化为血肉，而是直接分解为最原始的粒子。
“噗。”
一声轻响。
黑袍使者连同他身上所有的法宝、衣物，彻底化为一捧细腻的尘埃，飘散在大殿冰冷的地砖上。
形神俱灭。
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火无咎那张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着地上的那片灰尘，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种杀人方式……
比他用斧头将人劈成两半，要恐怖一万倍。
这是一种从存在层面上，对一个生灵的彻底抹除。
苏嫣然的指尖微微泛白。
她知道徐立的手段，但每一次亲眼目睹，依旧会感到那股源自神魂深处的战栗。
这就是他。
执掌生杀，漠视轮回的仙界至尊。
徐立没有理会两人的反应。
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在万法天书之中。
就在刚才，海量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流，被“天书拓印”强行从那名使者的神魂中剥离、复制，涌入他的识海。
这些记忆，此刻正化作一个巨大的光球，在天书内部静静悬浮。
徐立的意念轻轻触碰。
轰！
无数的画面、声音、情感，瞬间炸开。
他如同一个最高权限的访客，肆意翻阅着这名玄阴宗使者一生的秘密。
很快。
一个核心的图谋，被他揪了出来。
玄阴宗耗费巨大代价，打通界域壁垒，派遣使者降临下界。
其目的，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搅乱浑水，也不是为了扶持什么下界势力。
他们的真正目标，是一种名为“界源之种”的东西。
一方世界，在走向衰亡寂灭的最终时刻，有极小的概率，会将其最后的本源之力，凝聚成一枚种子。
这枚种子，蕴含着一个世界从诞生到毁灭的完整法则。
对于任何修士而言，都是无价之宝。
若是能将其炼化，不仅能修为暴涨，更能借此窥探世界本源的奥秘，对于日后突破更高的境界，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
玄阴宗通过某种秘法推算出，徐立所在的这片下界，灵气枯竭，法则残破，已经走到了寂灭的边缘。
界源之种，即将现世！
“有意思。”
徐立的意念退出这部分记忆，心中没有太多波澜。
界源之种虽然珍贵，但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不错的补品罢了。
能用来加速他道基的恢复。
他继续翻阅。
很快，他找到了自己更感兴趣的东西。
关于这次行动的组织结构。
被他杀死的这个化神中期使者，不过是一个“巡查使”。
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位真正的“主使”。
那名主使，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是化神巅峰，甚至可能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更高的境界。
他一直隐藏在暗处，遥控着一切。
而这名巡查使的任务，就是前来探查北域近期出现的“异动”。
也就是万法门的崛起。
“原来，我钓出来的，只是一条探路的泥鳅。”
“真正的大鱼，还躲在水底看戏。”
徐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感到棘手，反而觉得……这样才更有趣。
他的意念继续深入。
终于，在记忆的最深处，他翻到了一些零星的，关于“仙界”的传闻。
那是这名使者，在宗门内偷听到几位太上长老的谈话。
“……仙界格局大变，那位新晋的‘叶天帝’，手段通天，已经隐隐有执掌一方天域之势……”
“……听闻其麾下，有一位名为‘苍龙’的战将，杀伐无度，凶威赫赫，为其扫平了诸多障碍……”
叶天帝！
苍龙战将！
徐立的意念，陡然掀起万丈狂澜！
虽然只是两个名号，但他瞬间就知道了，那是指谁！
他前世最信任的弟子，叶尘！
他前世最倚重的兄弟，苍龙！
好。
很好！
一个称帝，一个为将。
他们拿着自己赐予的功法，踩着自己的尸骨，爬得还真够高的！
徐立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让整个万法殿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但他很快就将这股杀意收敛得无影无踪。
愤怒，是弱者的情绪。
对于他而言，这只是让他复仇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罢了。
“立哥？”
苏嫣然感受到了他一瞬间的情绪波动，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