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类的生活吗？熬夜（或者该叫熬通宵？）之后第二天还要准时爬起来上课。
林倒是无所谓，喰种的体质让她对睡眠的需求远低于人类，即使一夜未眠（并且情绪大起大落），她看起来仍然是神采奕奕、冷静自持的样子。
相比之下，杰森就显得有些……勉强。他看起来有种在半梦半醒间顽强坚持听课的感觉，时不时需要用力眨眨眼才能驱散困意。这家伙今天干脆是跟着她一起来学校报道的，办理完繁琐（对林来说）的插班手续后，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了教室，目光扫视一圈，似乎打算直接占领她旁边的座位。
“不！你休想分开我和小林！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安妮一把抱住林的胳膊，大声宣布主权。
林被抱得一愣，下意识地抬手安慰性地拍了拍安妮的后背，同时内心茫然地心想——*最好的朋友？等等，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
杰森倒也没有为难安妮的意思。他进入学校之后就收敛了所有属于“红头罩”的煞气和压迫感，甚至还规规矩矩地穿上了哥谭高中的校服（虽然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子也挽到了手肘，露出了坚实流畅的肌肉线条，看起来依旧不像个安分的学生）。这身打扮让他看起来竟然有种意外的青涩感，林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年纪确实不大……他今年到底多大啊？*
总之，杰森并没有找麻烦或强行换座位。他只是在林斜前方的一个空位坐下了。林上课的时候，只要稍稍斜过视线，就能看见他……居然真的在认真盯着黑板，甚至还像模像样地做着笔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微卷的黑发和宽阔的肩膀勾出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乖巧？
就在这时，安妮偷偷递过来一张揉得有点皱的小纸条。
林展开一看，上面是安妮凌乱飞舞的字迹，充分显现出写字人激荡的内心：
**“为什么又换人了？？？”**
换人？林愣了一下，好半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啊，好像学校里的人一直以为她和提姆·德雷克在谈恋爱来着。
等一下……提姆？
他是不是也说过喜欢她来着？
……好像没有？他从来没像杰森那样直接告白过。
但是芭芭拉信誓旦旦地说他喜欢她啊？
……诶？？？
林的思维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漩涡。她之前虽然通过芭芭拉的点拨和自己的观察，大概知道杰森和提姆都对她有超越友谊的好感，但那更像是一个客观的“知道”，缺乏真实的体会和实感。
但是经过了昨天晚上……杰森那些直白炽热的话语、那个海边的吻、那份沉重又奇葩的“礼物”……她好像有点明白所谓的“喜欢”和“爱”到底是一种多么强烈、多么具有冲击力的情感了。
那么……提姆对她，也有这么炽烈、这么不顾一切的感情吗？他也会做出和杰森类似的事情吗？等等……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下意识地抓住那张纸条，把它揉成一团，完全忘记了还要给安妮回复这件事，径自沉浸在了突如其来的、关于提姆·德雷克的思考风暴里。
安妮在旁边偷偷瞅了她一会儿，见她一脸凝重地发呆，以为她不想说，于是又塞过来一张新的纸条。
林低头展开：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但是，林，求求你教教我！我也想要两个这么极品的帅哥男朋友！可以换着处！（星星眼）”**
字里行间充满了少女纯粹（且大胆）的羡慕和敬佩。
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感觉完全是被动卷入的。
“我不知道，”林老实地在纸条背面写下回复，紧急拉安妮充当自己的临时军师，“感觉他们莫名其妙就粘上我了。这种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啊？”现在回去问芭芭拉显然来不及了。
安妮看见她传回来的字条，沉默了好几秒，表情复杂地看了林一眼，然后递回来一张：
**“我看……你就保持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天然系永远的神！（大拇指）”**
林：“……？”
天然系？又是个她不理解的词。她选择忽视，继续虚心求教，写下新的问题递过去：
“可是我昨天已经答应杰森的告白，成为他女朋友了。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跟提姆说清楚，然后正式拒绝他一次？”
“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惊呼，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来！
只见安妮不知怎么的，连人带椅子差点翻到桌子底下去。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因为动作太急，脑袋“砰”一下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桌沿。
“嗷！”安妮疼得龇牙咧嘴，对上老师疑惑不满的眼神，连忙捂着额头解释：“对、对不起老师！我捡笔……不小心摔了一跤！”
坐在斜前方的杰森也回过头来，幽深的目光在龇牙咧嘴的安妮和一脸无辜的林之间打量了一个来回，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忽然对着林，极小幅度地、带着点得意和调侃地翘了一下嘴角。
林看着他那个小小的、带着点坏心眼的笑容，也不自觉地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等杰森转回去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脸颊有点微微发烫。
等老师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课本上，大家的窃窃私语也逐渐平息，安妮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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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又颤巍巍地递了过来，字迹因为激动而更加扭曲：
**“你不是正在跟提姆·德雷克谈男朋友吗？！（巨大的问号和感叹号）”**
“我没有，”林飞快地写下回复，“我们两个是装的，为了应付老师和方便行动。”
安妮的手猛地抬起，眼看又要捶上桌子制造噪音，幸好林早有准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安妮的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兴奋和震惊的状态，她飞速传来新纸条：
**“细说！细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求求了.jpg）”**
于是，林想了想，尽量简化且隐去了所有涉及蝙蝠侠、义警、喰种、杀人、尸体等普通高中生不该知道的部分，开始用小纸条艰难地叙述她认识提姆和杰森的过程（简化版：追踪与反追踪变成不打不相识；告白被拒；一起经历危险；杰森再次告白她接受）。
安妮整个人兴奋得快要原地蒸发，一分钟能做出三十个小动作，浑身散发着八卦的能量。要不是林一直分神拽着她，她绝对能把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即使如此，讲课的老师还是频频向他们这边投来警告的目光。
结果，等林好不容易用一堆小纸条断断续续“说”完了大致经过，再次认真写下“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递过去时——
安妮握着下巴，表情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地写下回复递回来：
**“我不知道啊。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摊手）”**
林：“……”
林：突然好想念芭芭拉。芭芭拉一定会给她更有建设性的意见。
“把我写的那些纸条还我。”林难得地感到一丝恼怒，压低声音说道。她写作文都不会写那么长！结果就换来一句“不知道”？
“不要！”安妮立刻把那一小叠珍贵的纸条紧紧攥在手心，护在胸前，“这是我宝贵的珍藏！记录了哥谭高中最大八卦的一手资料！”
“还我。”
“不还！”
两人就这样在课桌下开始了悄无声息的拉拉扯扯（主要还是林怕用力过猛伤到她）。最终，她们的小动作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老师逮了个正着。
“安妮·琼斯！林·米勒！你们两个！给我出去站着！”老师怒气冲冲地指向教室门口。
在全班同学（包括偷笑的杰森）的注目礼下，两人灰溜溜地收拾东西，被赶出了教室。
站在安静的走廊里，林看着旁边还在试图把那些皱巴巴的纸条塞进口袋最里层的安妮，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类的友情和课堂纪律……真是比对付失控的暴虐霸王龙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