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总是这样耗着。强光发射器总有能量消耗完的一刻。”张恩舟抬头看顶部暗淡的灯光，“这个光亮度不够，无法储能。”
“我来试一试。”宁芙拿出那把移山铲，打平，顺着变异人的脚下铲过去，但提不起来。
空间不够，移山铲不起作用。
强光只是减慢了变异人前进的速度，他们依然被通道前方源源不断朝里涌的变异人推着往后退。
宁芙收起铲子，一筹莫展之际转头看向了柳仙。
柳仙淡定地问：“要什么？”
“发光珠子，要小的。”她用手指捏了个米粒大小的空隙出来，“这么大，越多越好。”
柳仙伸手从衣服内侧摸一片冒着荧光的鳞片出来，放在掌心轻轻揉了一下，鳞片碎成无数粒细小的珠子。
“你能控制这些珠子吗？”宁芙问。
柳仙点点头，“亮度和运功轨迹都可以控制。”
“那就是说还能回收咯。”
柳仙迟疑一瞬，有些嫌弃道：“是。”
“行吧。”宁芙抓了一把珠子放在张恩舟的手里，“走，把这些东西喂进那些变异人的肚子里去。”
“啊？要怎么喂？”张恩舟捧着珠子，小心翼翼地，害怕这些细小的东西掉落。
“用强光照他们，他们就会闭眼了。”宁芙已经朝着那群变异人走去了，“再把他们的嘴巴掰开，扔进喉咙里。”
“像这样。”宁芙掰开一个变异人的嘴巴，从衣兜里摸出一粒发光珠子，对准喉咙深处丢了进去。
变异人的咽喉滑动了一下，几秒后，对方的腹腔传来幽灵般细微的嘶鸣。
接着，吞咽了发光珠子的变异人开始欢呼起来，“我好了，我好了。”
“我帮你吧。”变异人安静下来对宁芙说。
宁芙摸出一小把珠子递给他，“谢谢。”
走道里恐怖的氛围陡然消失，原以为会发生血腥的打斗场面没有发生。
反而出现了一种诡异又合理的现象，变异人被策反了，甚至帮着宁芙一行人在给其他变异人喂珠子。
站在监控前的基地管理者皱起眉头，“他们给变异人吃的什么？”
一旁的人伸手指了指柳仙，“从这个男人身上拿出来的，是一些能发光的珠子。”
“他是谁，调出身份信息看一下。”
姓名：柳仙
性别：男
年龄：***岁
身高：***CM
血型：**型
身体状况：健康（未被感染）
基因编号：3527（***加密区***）
账户等级：高级
贡献点：（1/4）个
“为什么这么多的信息是保密的？”管理者问。
“因为您没有权限查看。”一旁的人小声说，“很多拥有高级账户的求生者有权利把信息保密，当然这需要花费相当多的交易币，只有账户足够富足才可以做到。”
管理者愤愤道：“中心基地是穷疯了才会出这样的规矩。”
另一个操作员回应道：“也不全是，还有一种情况也可以保密。那就是求生者有和中心基地的领导者对抗的权利。”
“你说他？”管理者抱臂盯着屏幕里的男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的。”
操作员问：“我们要去帮助他们吗？”
“看这样子，没必要。不过他们应该很快会后悔的，懦弱人类的劣根性会给他们好好上一课。”管理者安静观察了一会，说，“把他们的车还出去。”
吩咐完后，他又问：“和中心基地那边还是失联的状态吗？”
“是，已经失联满十个小时了。是中心基地单方面断了联络，其他基地也反映了这个情况。”
“领导者在搞什么？”
管理者的这句话没人回答，又过了一会儿，操作员禀报，“中心基地在前几日出了一道通缉令。领导者在找一只鹦鹉。”
“鹦鹉？”管理者冷哼一声，“他可真闲。”
监控屏幕上，通道里吞了发光珠子的变异人全都恢复了正常神智，齐刷刷地站在了宁芙一行人身后。
原本拥堵的通道前方开始宽阔起来。
一条只有十几米的通道，他们整整走了三个多小时。来到通道出口时候，金黄的余晖洒向通道口，每个人的脸上都被打上一层金黄。
出口的不远处停着那辆小车。
宁芙从通道口出来，此时，脚下的地表亮起了光，偶尔会闪一闪，光源持续性很差。正如从基地里听来的消息，电路确实受损了。
“我们赶快上车吧，现在有了光路，晚上也可以行驶的。”宁芙朝着小车走去。
张恩舟跟在身后，“宁芙，现在基地也不可靠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去到中心基地。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
“好了，跟上吧。我也改变计划了，我们刚好顺路。”
“那我们呢？”变异人中出现一声嘶哑的质问，“你不能救了我们又不要我们。”
“对，你不能不要我们。”更多的变异人发出颤抖的声音，他们长时间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呼喊的时候，声音都是颤的。
“我没有救你们。”宁芙说，“我是在救自己。”
“反正你不能丢下我们。我们留在这里只会再次被黑烟感染，成为被黑烟操控的傀儡。”最先发声的那个变异人，甩动着粗壮的手臂，快步跑到了小车车头正前方站定。
他对宁芙说：“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不从我的身体上碾过去，要不把我一起带走。”
变异人足足有一百多人，不说小车是否能载得下，就算能载下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带他们一起走。
也有其他的变异人上去劝阻，但更多的是和那人一起站到小车前去的。
人类对异类是排斥的，宁芙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看见对面这些肢体怪异的变异人时，她心里确实有偏见。
但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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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不解决，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她问：“要我把你们带走，确定吗？”
领头发声的变异人沉默了一下，“确定。”
“确定。”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好。”宁芙卸下背后的登山包，“如果你们不介意被关一段时间的小黑屋的话，那么就过来吧。”
有人走到她跟前问：“什么意思？关小黑屋？那以后还能出来吗？”
“可以出来，但什么时候出来，在哪里出来的决定权都在我这里。可以吗？”
那人明显迟疑了，过了许久后，他才点头，“可以，至少留了个希望。”
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宁芙只好打开登山包的主仓袋，隔层最里面区域里只有一些衣服和一只鹦鹉，她把衣服拿了出来放在隔层外侧。
登山包的口被拉到最大，她从里面把鹦鹉拿出来，众人看见从登山包里钻出来的鹦鹉都瞪大了眼睛。
瞬间复活的鹦鹉：“可憋死我了，终于把我放出来了。”
宁芙一把拽住鹦鹉扑扇着的翅膀，取出一颗发光珠子塞入鹦鹉的嘴里，命令道：“咽下去。”
鹦鹉乖乖一伸脖子，“……”瞪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宁芙。
“好了。”宁芙松手放开了它，转头对其他变异人说，“可以进来了。”
第一个尝试进去的人克服了很大的心理障碍，耽误的时间是最久的。后面的人就跟鱼入水一样一个个往登山包里钻。
嗖一声，登山包的拉链被合上，“现在，我们要出发了。”
但在此时，基地围墙上的光束不断地扫在他们身上。一个个探头从从围墙伸出，一开始发出的光芒是温和的，比光路的光要亮一些，色度是暖的。
慢慢地，那些光束开始变红，变热，探头突然固定，一束强光射出，击中不远处某个移动的生物。
宁芙回头看，那是一只脑袋已经被击成碎片的山羊。
光束瞬间暗淡下去，宁芙盯着这些人为操控的探头，基地里的人一直在观察他们。
“走吗？”柳仙问。
“走。”宁芙收回目光，上车前她打开车厢，检查了一遍里面的东西，几个盆栽里面的植物已经长出嫩叶了，这是今天唯一让她看了有些欣慰的东西。
她给盆栽里的植物浇了一些水，又去看了看泥鳅缸里的泥鳅苗，很活泛。
整个车厢都观察了一遍，她坐进驾驶室，调出地图，查看去往中心基地的路线。
“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轮流开车。中心基地距离当前位置一共三千一百千米，这是按照光路覆盖的路线计算出来的。白天走晚上停，四个白天应该就到了。”
小车已经充能一整天，应该可以跑完上半夜，下半夜休息，明天白天可以接着跑。
“没问题。”张恩舟拍着胸脯，“都让我来开吧。”
柳仙：“我的那份你开。”
张恩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