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泼猴儿,怕是都不识得这顶花帽究竟为何,如何就借故耍起泼来?”
“哦?”悟空闻言,眼珠子又是灵动地一转,“那您给我说说,这顶花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宝贝?菩萨您又为什么要特意化身凡人、来骗我老孙戴上这顶花帽呢?”
菩萨却不答他的话,只扭头看向风宓道,“你不肯给他戴上这顶花帽,若是在取经路上,他又闹出事来,耽误了取得大乘佛法的大事,届时谁来负责?”
“我——”来!
风宓的回应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大圣从来都不是什么恶人,凭什么取经路上,要按照唐僧的标准给他套上、用上那劳什子紧箍和紧箍咒?
结果话未说尽,就被悟空一把护到身后,“好啊,大士这是不相信我呢!如此,您也莫要诓我的阿宓妹子,大家只一拍两散!我回我的花果山、只由我那听教的师父一人,去赚那弘扬大乘佛法的大功德好了!”
“你这猴头,”这短短的一小段时间里头,任是悟空如何地无赖、撒泼,菩萨始终未曾真正地动怒过。就是此刻,她的声音里也依旧透露出一种宽和跟慈悲,“你就非要与我来撒这个泼吗?”
“昔日你接连大闹龙宫、地府跟天宫,若是不使个法子拘着你,你能保证自己会乖乖地唐僧前往西天取经?”
“若不是这小妖从中调和,现在你早已飞回花果山去了吧?”菩萨有五眼六通的本事,能知过去事、未来事与他人的心中事。
悟空其实也晓得,但他还以为菩萨起码也得掐指一算什么的,届时他见了对方的动作,心中也能有个准备跟应对。谁知道对方张口就能来?
他相当识趣地就此弱下声势,语气中少了几分一拍两散的决断,多了一些情感上的周旋,“师父他一介凡人,既没修为、也没本事,就连筋斗云都爬不上去。俺老孙送他西行,还不准我在心里抱怨两句了。”
菩萨做出伸出手指头来轻点他的手势,悟空一见她没有真的动怒,当即就打蛇随棍上地为队伍讨来了:天将在暗中轮流守护在师父身侧;为难时刻,许他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三根救命毫毛这些菩萨本也准备给他的福利。
不过在他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下,确实给的更早、也更轻易了。
此后悟空跟风宓就算是稍稍松懈,也不用时刻担心唐僧会被妖怪抓走吃掉。有些需要天庭策应的事件,悟空找起人来也容易多了。
而且还能按部就班地走流程、亮指令,完全不用不好意思或者是消耗自己的人情。
三根救命毫毛,用得上的时候能救急;用不上还能多得一样宝贝。
是以悟空欢天喜地乐滋滋,菩萨再提起紧箍的茬儿来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彼时他早已消耗了太上老君准备用在丹元大会上的无数金丹,造就了一身无须念咒也刀劈不尽、火烧不毁的铜皮铁骨。
菩萨拿法宝拘束他,肯定也不可能是冲着弄死他的强度去的。如此一来,拿戴花帽的条件换好处,岂不是稳赚不赔?
他如何能知,这个紧箍的作用完全可谓是完全舍弃了杀伤力,只一个劲儿地叫他紧、叫他疼?
因此就在悟空被菩萨打出的糖衣炮弹诱惑得觉得戴个花帽其实好像也没什么的当口,在一旁静默了许久、只安静地见悟空向菩萨讨要好处的阿宓却忽然开口,“这帽子便不必戴了吧?”
“菩萨不是问谁能保证悟空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护送唐僧上西天取经吗?阿宓能保证。”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一时不适应、受不得气;三打白骨精的时候,唐僧连贬书都写下了,悟空这才回了花果山;后来又遇杀人害命的强盗,悟空不肯轻饶地将人打杀,唐僧再恼,悟空也不曾回了花果山去。
如是菩提祖师逐他,他便只是乖乖领受;若是唐僧逐他,他还要担心他步步该灾、处处有难,上不得西天。
阿宓完全不觉得为这样的大圣作保有什么不好,反倒是急坏了刚刚才跟三藏相处了不多时的悟空。
他跳将起来,甚至急得又抓耳朵、又挠腮的,“妹子!”
他没想到阿宓——这个他心目中十全十美的全乎人儿,竟然还有个不会算账的缺点。
那顶花帽只要弄不死他,戴上他,他有的是可以灵活应变的地方。
可是阿宓的一句应承,却让他觉得比昔日天兵天将穿了他琵琶骨、让他不能动用法术的钩锁还要叫人不敢妄动、不敢挣脱。
那简直是天底下最柔软、也最坚固的锁链,在她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就牢牢地锁住了他的手脚、他的身体、甚至是他脑海中那些偶尔会浮现出来的古灵精怪的念头。
可是他又不能怪她……也舍不得怪她。
因而悟空果断地将锅全都甩到了菩萨的身上——怎么能利用阿宓的单纯跟他们俩之间的情谊,来骗阿宓承担责任呢?
不行,他得继续插科打诨下去,他非得将这份责任从妹子身上移开不可。
然而风宓却熟知他的个性与作风,当即就拉住了要不是因为她、这会儿他肯定已经见好就收的大圣,“不要紧的,悟空。”
“我们俩还是不要为难菩萨了。”就像她在上辈子的时候学到的一些小道理:想要别人配合/支持/不阻拦你违反规则,你就得自己承担起那份违反规则可能要付出的代价。
做好决定以后,阿宓又补充道,“不过你也不要有压力、或者是感到拘束、自我束缚,取经路上,尽管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好了。”
“哪怕有一天,你觉得这西行之路不值得走下去,决定放弃取经、回到花果山,我也一定会相信你的判断、支持你的决定的。”
“我就不信,悟空你真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我一定不会有,为自己承诺过的话付出代价的那一天的。”这就是她的判断,她的决议。
“妹子——”那张似人似猴的脸上,有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动容。
他与妹子相识,已有近乎千年的时光。几百年的时间里,她对他的信赖竟然从未变过。
莫言说他,就要一旁旁观的观音大士,一时之间,心中竟然都有几分触动。这两个妖仙,要是携手为善,不知是多少黎民百姓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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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知过去未来事,自当可以料到阿宓插手这些事情以后,取经路上将会有的变化。她虽杀伐果断,但对生命却从未有过不尊重,实在是一个相当特别的小妖。
要是能在二郎神之前遇见对方……罢了罢了,菩萨素手一招,示意风宓上前来。
悟空见状,一脸警惕地观察她的动作,好像她会将那顶花帽套在风宓的头顶上似的。
菩萨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是没想连累为难阿宓的。
她素手轻抬,那身棉衣跟花帽竟然就飞落到了阿宓的手中。
然后示意她附耳过来、又道,“这顶花帽里头,藏着佛祖于我的一样宝贝……”
令看过《西游记》全文,还记得书中不少剧情的风宓都觉得惊讶的,菩萨竟然将书本前的所有读者都不知道的紧箍咒咒语告诉给了她。
她讶异地看向对方,菩萨却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取经一事,本就不是你的责任。既然你自愿约束悟空,那这件原本要用来约束他的宝贝,我就予了你吧。”
“之后他若是不服管教,你尽可用此物制他!”
“我……”这种确切地、逐渐深入地介入进了许多人原本的命运之中的感觉,不禁令风宓产生了些许复杂的情感。
悟空却以为她这是仍要秉持着对自己的信赖,拒绝菩萨赐予的这件宝贝——这件本应用在他身上的、枷锁一般的存在。
因而没忍住地跳了出来,截住了他原以为风宓会说的话,“阿宓!菩萨说得正是这个理儿嘞。”
这世上哪有光承担责任、不获得好处的道理?就是有,那也不能是他的阿宓来吃这个亏!
风宓没有想到悟空听了菩萨那话,竟然没有一分要为自己分辩或者是生气耍赖讨要好处的反应,只忧心在了让她不要错过一件宝贝上了。
因而她面上的笑意愈发动人,行动跟话语上更是诚心地道,“多谢菩萨。”
***
而另一边,其实从菩萨恢复真身开始,他就虔诚恭敬地落下马来、准备参拜,但愣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上一声“好”的唐三藏,此刻终于得以开口道,“菩萨!”
然而菩萨却只留下慈悲一笑,旋即就化作一道金光,往南海紫竹林的方向去了。
——开玩笑,虽然她与金蝉子是旧相识,但是此刻如何能是适合打招呼的时候?
那些天将除了除了要在暗地里护持唐僧,可是还要将他这一路的经历记录下来,凸显真经的难得之处的。
菩萨显灵一下,能叫凡人信仰崇敬、弘扬佛法;留下来跟他唠嗑那叫怎么一个事儿?所以菩萨没有犹豫、也没有多留地飞走了。
三藏仍旧虔诚,当即就撮土焚香,感谢菩萨一遭显灵、为他训诫弟子来了。
悟空在一旁,同风宓笑谈了两句师父这样的行止,他们一行三人,这才接着上路去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风宓的心情其实还有点小恍惚,她就这样轻易地帮大圣避过了头戴紧箍的命运了?甚至还得了一个宝贝——那个书里大名鼎鼎的禁、紧、金三箍中的紧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