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方思衍立马下意识反对：“不行！”
“【鹤仙】身为【宴清集】中金子塔顶尖实力的存在，可不能白干。”
没有理会方思衍的反对，袁绍说话间已经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最后是署名的他袁绍的大名。
方思衍在看到白纸时心里就查觉出了不对，在袁绍开口前大步上前一把夺过。
在看完纸上写着的东西方思衍怒吼：“你疯了吗！这种东西你也敢写！”
方思衍边说边把这纸撕成几块碎片。
袁绍见方思衍有这么大的反应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人不慌不忙将杯中推到方思衍的面前：“喝点。”
“我喝个屁！”
“魂飞烟灭不入轮回不是开玩笑的！”
“我以【玩家】的身份杀你，你还可以有下辈子!”
“你上哪成为【玩家】。”
“我们在都是Bug。”
“我去争！去抢！我去顶替！”
“我来想办法！我有的是办法！”
“你写这些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当英雄吗！”
方思衍愤怒质问眼前的人：“大公无私，当什么圣贤伟人！【领头羊】不明不白死了除了在这个世界的人留下恐惧和混乱，有谁会把你的死与【腐蚀雨仙君】的死联想到一起！”
袁绍没有插半句，沉默听完方思衍的话。
认识这么久从未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气对自己。
“这世道可不差英雄，参加了反抗的人无论生死男女老弱病都可称之为英雄。”
“我只不过是个连死都偷偷摸摸的窝囊废。”
“窝囊废？”
方思衍也不知被气笑了还是怎么了，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
“你是在贪生怕死吗？”
都敢让自己挚友来杀死自己，他哪是贪生怕死！
在方思衍的眼中他就是想以自己来换大局平安。
可笑。
简直可笑。
“我在这里不人不鬼的日子过够了，我不想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可他不是在逃避。
正因要所有人活下去才要他去死。
他可以不清不白去死！他必须要以人类身份死！
“你少和我扯！”
“我们几个人你最怕死！少和我讲什么活够了！”
方思衍怒吼一把抓住袁绍的手腕：“我带你走，我带你和她一起走！我们回以前小队的日子！”
“你在那个世界的事我来办，你只管好好的活下去就行！”
“方思衍！”
打断方思衍后袁绍反笑淡淡，他早已看淡一切：“你怎么带我走？”
“不是我在逃，是你。”
“自始至终，一直在逃避现实的人是你。”
“这个副本的本质你我心知肚明。”
“你杀了我，完成副本任务你和苏诗囡就安全了，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我很知足了。”
“你不属于这里。”
袁绍反驳：“你错了，我不属于真正的世界了。”
“你在不舍什么！”
袁绍单手解开衣领的扣子，在他的脖颈部是用绑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手抓住绑带一把扯下露出了他的颈部。
在方思衍震惊的目光中似认命般无奈开口道：“我【同化】了。”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而方思衍在看清袁绍脖子侧边成痂的编号数字时连抓住他手的力气都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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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又将衣领往下拉，露出皮肤可映入她方思衍眼帘的是袁绍暴露在外的肌肤上有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我是NPC。”
“我已经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而你很清楚这个副本到底应该怎么出去。”
【同化】就意味着他彻底成为了这个副本不可分割的一份。
再也逃不出去了。
方思衍她对这点是最明白，最清楚。
可她此时却一直在装糊涂。
方思衍抓在桌边的手用力,身体不易察觉发抖，抖的越来越历害，渐渐松开了袁绍的手……
“我回不去了。”
这短短五个字让方思衍眼眶打转的眼泪流下两行，她的眼泪如同掉线的珍珠滴掉在办公桌上。
“我……是我……”
袁绍一手撑在桌上一手伸去为方思衍擦去泪珠：“别哭。”
方思衍咬着嘴唇打开袁绍的手后往后退了几步，自己擦去眼泪。
“契约是幌子，你明知我不和你达成契约我也会帮你们的。”
用力咬下嘴唇情绪高涨，声音不由高了几度：“你就是！想让我来动手！”
而且，他也明白她下不去手。
“你是真的要至我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我要成千古罪人的。”
“可你是我的救世主。”
她怕的不是千古罪人这个名号，自己亲手再次失去至亲挚友才是最可怕的。
心头痛啊，刀尖挑的、绞的痛啊，专心的疼啊。
痛的她喘不过气，这心上难受的想哭可又哭不出来。
在她的大脑里只有“完了”这两字。
“有些东西，就是要某人亲自交还于人。”
袁绍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是刚才袁泉没有饱眼福的那个小黑盒子。
袁绍将小黑盒子打开，紫宝石的鸢尾花戒指上的紫宝石上已有一半染成鲜红色。
方思衍盯着戒指上的鲜红色久久才伸出手指轻点上：“本不该这么早。”
手指再一起也带起了宝石上的红色灵力，指尖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挑这丝红色灵力便化为星星点点。
袁绍将小黑盒用手指背往方思衍的面前：“去找她吧。”
“把这页纸带走吧。”
一张泛黄的纸张，可没有什么褶皱。
出神盯戒指的方思衍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用黑色的笔写下了四个大字——我回来了！
下面的感慨号还特意涂黑加粗了。
“放我坟前，也当回去了。”
方思衍没有说话看着手中纸上的黑字出神。
袁绍笑道：“我写着玩的。”
方思衍沉默把纸叠了叠进了校服裤兜里：“骗子。”
“我之前，见到了我妹妹，还真当我回去了。”
“这都是梦。”
“还没好好和诗囡告别呢。”
“想再见见她呢。”
“算了，见了就更舍不得了。”
“这天，我再也不会看到了。”
外面的天太阳已快落下，火烧云的天今天格外美的令人久久出神。
“他是我，最为傲的骄阳。”
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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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意味深长开口：“他也是。”
“袁泉，我的儿子。”
“我是真的把他当亲生儿子的。”
顿了一下抿了抿嘴不舍看向方思衍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袁绍从窗边又走回办公桌边将椅子扭向窗户的方向坐下。
“再等等好不好？等她回来，再见一见也是好的。”
方思衍这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要动手的样子袁绍扭头回看笑道：“别这样。”
“这可不像你。”
“再等等，你再等一晚好不好？我去找她回来！”
“……”
“我现在就去！你再等一下！”
说罢，方思衍转身就小跑。
“我等不了了。”
“他们今天当众说那些，验明药剂就是为了让我从，可我要为A区的三百六十七名有个保障。”
“而最好的保障就是带所有的三百六十七人回到上去。”
“不对，这应该不能算是最好，最好的保障是让你把所有人类都带回到地面上去。”
在袁绍说第二句时方思衍的手就已经搭上了门把手。
“我没什么能力，我就是个普通人，可我总归是要付出点什么，我总要干些什么吧。”
半响，方思衍久久转身才迈出了一步。
……
“一定要好好的。”
当她走到袁绍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多说一会吧，我想听。”
抬头与她对视上袁绍只是笑笑又低下了头。
像是做了重大决定才将人搭在袁绍的肩上，而另一只手上空空。
袁绍双手握住方思衍发抖的手，有一股暖流从手中化出一把短刀。
方思衍认出了这把短刀是袁绍的半生灵器。
这就是他袁绍的命。
“在我床头柜子里，有三个红包，每个红包里都有一点钱，是在末日爆发之前我打工存的，你拿两个走吧，当你们的礼金。”
“别说什么不收的话，哪有参加婚礼不给新人红包的。”
“我也是参加了你们婚礼的人。”
“你们俩个这么好看，穿上婚纱也一定很好看。”
袁绍的情绪有些失落可很快又抬头看向方思衍笑着送出自己最为真挚的祝福：“百年好合哈。”
在方思衍愣神想说些什么时她拿刀的手被袁绍的双手带动。
短刀干净利落刺入袁绍的喉咙，专门挑了颈动脉处这也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
老者安祥闭上了眼，脖颈处的鲜血顺着流下来。
握着刀的手脱力松开刀柄，抓着袁绍的肩又重了几分，人也脱力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也染上鲜血，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这人在抖。
她想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就只有哭。
为了防止被别人听到她又一只手捂住嘴不出声。
亲手杀死至亲挚友，这可不像我们……
【我就知道你下不去手】
袁绍的尸体周身有着淡蓝色的灵力围绕。
这些灵力全都缠在方思衍的手臂上再入心脏处。
【帮我完成这个未能完成的夙愿吧。】
“啧。”
黑暗中一直观看战斗的男人靠着门框不悦，在转身要走时寒光刀尖直指他的喉咽处，在他手中的木偶也随之掉在地上。
“阴沟里的蛆虫。”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