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拢紧披肩，表情淡然，“暂时性失明，现在恢复了，有问题吗？”
她淡定自若的模样让盛青山哑然失笑，上前一步，身上的酒味混着辛辣的威士忌气息扑面而来，
“她知道你‘恢复’了吗？你是自己收拾东西滚出去，还是要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西西？”
手指微微收紧，程诺面不改色地迎上她的视线，“我会告诉她，就算我眼睛好了，只要我开口，她依旧会包容我，不是吗？”
想到刚才那个吻，程诺嘴角勾起，眼神透出笃定的自信。
“哈。”
盛青山嗤笑一声，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你跟我装什么？她尊重你，不愿意违背你的意愿调查你，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能瞒天过海？”
“那场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Alpha弯下腰，食指竖起抵在唇上，“你比我清楚，你觉得西西知道你做了这些事之后，她还会留恋你吗？”
程诺脸色发白，她往后退了两步，手指紧紧掐住胳膊，
“我不会放弃她，你大可以把你查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到时候我们来看一看她会不会厌弃我。”
盛青山被她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气笑了。
她实在搞不懂，纪溪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阴险狠辣又不知廉耻的女人。
刚才她也喝了不少酒，此刻情绪有些不稳定，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盛青山并没有察觉，反而又朝程诺逼近。
但程诺却眉头紧锁，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抱住胳膊眼神警惕地盯着她。
盛青山动作一顿，低骂一声，随后与她拉开距离。
站在电梯前，盛青山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程诺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让03送一碗醒酒汤上来，站在扶栏处站了片刻才进屋。
等待的间隙，程诺将纪溪扶到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柔软舒适的睡衣。
望着她薄红的脸颊，程诺又想起那个吻，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指腹轻揉着饱满的唇瓣，压抑许久的渴望在眼底翻涌，程诺缓缓俯身，呼吸因为紧张变得有些粗重。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唇角。
八年多的思慕无声倾注其中。
检测到她的心跳频率过快，手腕处的智脑亮起红灯。
程诺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怦怦的心跳声与纪溪平缓的呼吸声交织，让寂静的夜晚多了几分暧昧朦胧。
03来送醒酒汤时发现程诺的脸红得不自然，小机器人贴心地为她指出计生用品的位置，
“喝完这一杯，大概五分钟后主人就会清醒，肌肉或许会有些酸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主人会慢慢恢复最佳状态的，你们会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程诺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随口问道：“补货的频率高吗？”
“只有在易感期那几天消耗得多一些，主人平时比较清心寡欲。”03老实交代，“如果你需要的话，下次我会多购买一些。”
清心寡欲……
程诺在心里反复咀嚼着几个字，记忆被拉回到八年前，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暂时不需要，等我和她确定关系后可以安排一下。”
你们现在还是唇友谊吗？
03眨巴着眼，觉得人类之间的爱情太复杂了，还是机械脑袋好啊。
程诺把水杯放在床头，弯腰轻拍着纪溪的脸颊，“姐姐？姐姐，把水喝了再睡好不好，不然明天醒来会头疼的……”
“嗯……”纪溪哼了几声，眼皮颤抖了好几下就是不睁开。
昏黄的灯光下，程诺的心变得柔软起来，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低声威胁，“再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
挣扎的动作一顿，凤眼缓缓睁开，纪溪抿着唇，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瞬的迷茫和脆弱。
程诺心尖一跳，掌心贴在她的脸侧，“怎么了？”
纪溪沉默着，抬起的手捻住一缕乌发，眼眶染上红意，“讨厌……”
“你特别的讨厌……”
沙哑的哭腔让人心疼，程诺几乎要落下泪，她抬手抹去纪溪眼角的水意，笑容变得苦涩，
“可以讨厌我，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女人的泪砸到她的脸上，半醉半醒间纪溪忽然觉得胸口像被刀绞，让她连呼吸都感到痛苦。
纪溪把人抱在怀里，侧头亲吻着她的脖颈，埋怨的话说出口就变成了委屈，
“你总是这样，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难过，你却总是在我面前哭，你……你不讲道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人啊……”
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纪溪一股气把心里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两人的泪渗透了彼此的心，雪白的床单上发丝缠绕，那杯醒酒汤最终被程诺亲口喂给了纪溪，准备许久的计生用品也没派上用场。
时间很快来到凌晨两点，屋内柑橘味和苦艾酒的气味交融在一处，纪溪把人圈在怀里沉沉睡去。
那件蕾丝睡衣被揉做一团丢在地上，程诺也感到几分疲惫，但眉眼间流露出满足。
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身前，听着纪溪含糊不清的呢喃，程诺眼底划过笑意，脸颊贴着柔软蹭了蹭，随后又亲了亲，闷声低笑，
“你也软乎乎的，姐姐……”
……
清晨的阳光穿过缝隙，化作细碎的光点跳动在卧室的地板上。
纪溪缓缓地睁开双眼，下意识抬起胳膊，手臂上传来酸麻的感觉，她扭头看去，程诺抱着她的胳膊睡得正香。
纪溪眼神柔软一瞬，视线下移，触及到她白皙的肌肤，纪溪面色一僵。
右手慢慢掀开被子——纪溪闭上眼。
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纪溪懊恼地捏着鼻骨，耳尖红得快滴血。
怎么就……酒精果然不是好东西！
纪溪拨开程诺的长发，看到腺体周围交错的牙印，她有点心虚，指尖触碰引得程诺瑟缩，她连忙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从地上捡起睡衣披上，蹑手蹑脚地离开卧室。
楼下，03正在准备早餐，看到纪溪做贼心虚躲到客房，03煎蛋的动作微顿，自言自语道：
“主人这样像影视剧里吃完就跑的渣A，难怪程小姐还没有跟她确定关系……”
为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让主人开心，在程诺搬过来的这段时间，03研究了许多爱情向影视作品，希望能够帮助主人尽快获得幸福。
但她俩的相处方式让03无从下手。
没有争吵，没有暴力，一方习惯性地撒娇求关注，另一方无底线地纵容接纳——这已经符合作品里的完美结局了，03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还不结婚。
家里再多一个小主人不好吗？
03喜欢小孩。
尤其是主人的血脉。
纪溪本想把早餐送上去，但程诺已经走下楼了。
目光触及到对方红润饱满的唇瓣，纪溪脑海里飞快闪过一副画面，她脸颊发烫，慌乱地移开视线。
“姐姐，抱抱……”揉着眼睛，程诺像是没睡醒似的朝她张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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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抱住了，纪溪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有点不自然，“困的话等吃完饭再去睡会吧，反正也没事，你的眼睛……”
话音一顿，纪溪低头看向程诺，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你，能看见了？”
“嗯，昨晚睡了一觉，醒来就看见了。”程诺靠在她怀里，声音有些黏糊，“好困，胳膊酸，身上也好重……不想动，姐姐，你喂我吃好不好？”
“行……”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都喂了一个多月，也不差这一顿……虽然纪溪觉得不太对劲，但看她累得厉害，就没好意思问了。
把人抱到卫生间洗漱，怕把头发弄湿，纪溪拿了一个发夹把她的头发夹住，程诺闭着眼慢腾腾地刷牙，好似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长发卷起，后颈的痕迹直接暴露在纪溪眼前。
而且程诺穿的还是昨晚那件吊带蕾丝裙，露出大片后背，弯腰漱口时，肩胛骨微微耸起，上面的牙印更加清晰。
纪溪移开眼，不敢再看。
她在床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喜欢咬人。
每次做完，除了脖颈和脸颊，程诺几乎全身都被她咬过留下印记。
程诺怕疼，但不会在这种事上拒绝纪溪，实在受不了也只会揪住她的头发，流着眼泪求她轻一点……
然后纪溪换了个地方咬。
吃完饭纪溪要去公司，程诺也换好衣服跟她一起出门。
陆泽言来接她的时候看到一旁穿着职业装的程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微微颔首。
上车的时候，纪溪还当她看不见，牵住她的手告诉她该抬脚了，等反应过来，纪溪燥得就要抽回手，但程诺却不肯松开。
“晚上我去接你下班可以吗，姐姐？”
对上那双明亮温柔的黑眸，纪溪说不出拒绝的话，索性扭头看向窗外，
“随便你。”
程诺低头在她手背留下一吻，轻笑道：“那就说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纪溪目光闪烁，最终还是没说出破坏气氛的话。
说是晚上，程诺四点的时候就给纪溪发消息说她到了。
纪溪审阅完最后一份文件，拿起外套起身走出办公室，动作有些迫不及待。
陆泽言虽然没有收到消息，但看纪溪这个样子也能猜到谁来了，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继续干活。
老板是恋爱脑，秘书就得多上点心，不然公司破产她就没班上了。
纪溪来到会客室，发现里面不止程诺一人，鹿零还有盛云舒都在。
看到纪溪，鹿零眼前一亮，刚要开口，身旁就掠过一道身影。
程诺走上前去，大大方方地挽住纪溪的手臂，朝她眨了眨眼，有些俏皮，
“一天不见，想我了吗？”
纪溪轻哼一声，“你想的真多。”
“哼，我才不信……”
看着两人亲昵的互动，鹿零心里不是滋味，手指绞动。
盛云舒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那双和盛青山如出一辙的眼睛多了几分妩媚，她望着两人亲密的举动，浅笑道：
“刚才程总说这段时间和溪姐住在一起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呀~”
纪溪跟她俩打了个招呼，没有正面回应盛云舒的话，让她意外的是，程诺也没接这个话。
察觉到她的目光，程诺仰头露出乖巧的笑。
纪溪：……
她看向一脸兴味的盛云舒以及垂头丧气的鹿零，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程诺又背着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