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片段涌入林澈脑海。
他看到，一个女人出身世家，但一夜之间家族被灭门，外出游玩的她躲过一劫。
他看到，这个女人拜入门派，却被弟子欺侮，险些丢掉清白和修为。
他看到，这个女人风餐露宿、颠沛流离，误打误撞进入魔门。
戛然而止，司命鬼婆化作的那股黑烟从林澈脑海中飞出，重新化成人形。
她不停喘息，无力地倚在椅子上，看向林澈的眼神异常复杂。
林澈看着对方，毅然靠近。
“司离，是你的名字吧...”
林澈吻住了她，一只手也放在了对方的丹田位置。
刚才中断的记忆再次涌现。
许久，唇分。
林澈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同情、不忍，而这个女人似乎明白林澈所想。
“不用这么看着我。”
“我的确叫司离。”
“你是除了魔主、花千绝和那个人之外，第四个知道我名字和真面目的人。”
司离站起身子，轻点林澈的眉心，取出了那件明显更稀薄的法袍。
“关于我的事，不准和任何人说。”
“不然就算违反门规，我也要杀了你。”
“另外一件法袍送你了...但是你以后，要帮我修炼神识...”
最后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但林澈还是听见了。
林澈轻笑，不顾司离诧异的神情，再次抱住她。
“好，只要你需要，多少次都可以。”
“修行之路本就难如登天，只是看到你的过往，我心有不忍。”
司离原本想震开林澈，听到他的话之后，放下了举在半空的手。
“终于知道为什么花千绝会献身于你了。”
“如果当初我和她遇到的人是你，或许......”
司离有点惘然，突然眉头一皱，放下的手再次举起，把林澈轰飞出去。
只不过明显力道小了很多。
“下次手再不规矩，剁了！”
“嘿嘿嘿，下次...”
“你！没有下次！”
......
林澈通过司离的记忆片段，也知晓了她和花千绝之间的一些纠葛。
“没想到当年叶无尘竟然同时招惹这两个女人......”
“险些司离也进了合欢宗。”
“只不过加入幽魂殿，也不见得更好过。”
第二天，林澈跟随嵇霖霜前往幽魂井，开始修炼功法。
幽魂殿的《幽冥镇魂曲》，通过修炼魂魄、炼制魂仆等提升实力，相比之下，幽魂殿弟子的神识会更强大。
但是常年在幽冥中，神识也容易混乱，甚至被鬼气和幽魂侵蚀，失去自我。
林澈找了个位置坐下，直径近百米的幽魂井，围了好几圈的弟子正在通过井中释放出来的稀薄鬼气修炼。
“啊！！！”
突然，一个离井最近的弟子抱着脑袋站起身，不断嘶吼。
从他的眼睛、嘴巴、鼻子和耳朵里不断涌出鬼气，发出幽幽的蓝光。
一名传功长老遁光过来，把手按在他的头上。
外泄的鬼气渐渐回拢，那名弟子的神智也逐渐恢复，只是浑身大汗，虚弱不堪。
“谢...谢长老...救命之恩...”
“到灵眼神树那里静坐四个时辰，下次莫要离幽魂井这么近。”
那名弟子跌跌撞撞离去，林澈不自觉地离幽魂井更远了一些。
后退的时候，没想到碰到了后面的人。
“不好意思...”
“你就是林澈？”
【啧，没有别的开场白了吗？】
林澈腹诽，一脸不耐烦。
“有屁快放。”
“好，你闻好了...你！”
“林澈，我要向你挑战！”
这名筑基后期圆满的弟子名叫李谷，只不过是内门一个普通弟子。
身边的其他弟子面露困惑，一个连结丹和魂仆都没有的普通弟子，哪来的勇气像林澈挑战的？
众人还在疑惑的时候，李谷抬手招出了两个魂仆。
林澈看清魂仆的穿着后，怒气上涌。
“她们...从何而来？”
李谷以为林澈是怕了，洋洋得意。
“自然是我炼制而成，你现在跪下认输的话，我可以饶你一......”
“我再说一次，她们，从何而来！”
林澈没有耐心了，大吼出声，释放的灵力让周围的弟子浑身颤栗。
李谷也被林澈气势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
“是...是钟师兄...给我...”
“所以，是你杀了她们？”
“不...”
李谷下意识就想说出经过，抬眼间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钟灵欢。
他仿佛有了底气，语气一变。
“与你何关！”
“我要挑战你，你少废话！”
“好！你要怎么比！”
林澈的神识也已经发现了李谷刚才看着的人。
【既然你们找死，我就让你们好好体会死亡！】
李谷更加有自信了，自己筑基后期圆满修为，加上幽魂殿的功法和这两个魂仆...
对方死定了！
“不限规则，不论生死，认输或者死......”
李谷话没说完，林澈已经幽影长剑在手，身影一闪。
李谷只一愣神，只感觉自己的视线慢慢下坠。
一瞬间，他就被林澈齐齐砍断大腿。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惨叫让周围的弟子都为之胆寒，就算是刚才的传功长老也是微微皱眉。
“她们，从何而来。”
林澈语气平静，再次询问。
“我去你妈的，她们是我杀了炼的！”
“好，很好。”
林澈再次挥剑，李谷的右手手臂飞了起来。
“她们，从何而来。”
李谷不断惨叫，根本不回答。
下一秒，左手手臂也飞了起来。
“再问一次，她们，从何而来。”
李谷已经大口喘息，失血过多之下意识开始模糊。
“我让你死了吗？”
一颗丹药从林澈储物戒指里飞入李谷口中。
伤口结痂，血流止住，除了手脚无法接回，李谷的状态恢复。
接下来，林澈每问一句，李谷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不对，林澈就会削去他的一块皮肉。
“呕...我何德何能，竟然看到现场版凌迟...”
“这林澈是发疯了吗？为什么如此残暴...”
“蠢货，你看看那两个魂仆的装扮就知道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那分明是合欢宗女弟子的装扮。
“我...我说...是钟师兄...”
再也支撑不住这种折磨的李谷艰难开口。
林澈往先前李谷看向的方向转头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我记住你的气息了，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