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霭楼的阁主们也节食吗?”
“都一样,不过没那么严苛,每月称一次,规定下个月食物的分量。我们干的都是体力活,节食过度可就没命了。我天天做好吃的,要是自己吃不上忒残忍。”
邢慷这几日进静岳台便往甜心阁钻,从金桃嘴里了解云霭楼的六位阁主,她们是静岳台中的顶流,虽然不常应酬,却承包了静岳台近一半的入账。
风吟阁主郑轶来自浮玉京,吞花阁主盈袖来自漾花谷,鹿鸣阁主淼青来自青虹川,南红阁主来自蜀南,孔雀阁主白珍珠来自苗疆,甜心阁主金桃则是来自盛源。
这六个人的故乡分别是权贵所在,传说之地,游牧民族生活地,多山多矿之地,五毒秘术发源地以及盛产谷物的地方。六个生活在全国各地的人在静岳台中相聚,时常出差回自己的家乡应酬,郑轶可以凭借镇国将军府的邀约私自回京参加盛宴,抛头露面,却没有人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说。似乎有人默许了这件事。
先帝在世时是这样,新帝登基绝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邢慷很是头痛,“听得本官心情都不好了。”
邢慷自然知道是谁默许了这件事。先帝驾崩前两年身体似乎出了问题,突然特别想长生不老,沉迷炼丹修道不问朝政,让太子监国,太子听从亲王李麒的指挥,太子被废后李麒就成了摄政王。
一个人打两份工的滋味儿不好受,邢慷的脑仁儿都要裂开了。邢慷抱怨:“哎呀,台主每日都帮着小招财猫排练,都没时间陪我玩了。”
金桃:“少卿啊,台主看着与我们年岁差不离,但真实年龄足够生一个您那么大的孩子了。”
邢慷:“哦?台主今年是何年岁?”
金桃伸出四根手指,“超过这个岁数了。”
邢慷:“倒是一点看不出来,还以为她成了观音雕像模样不会变化了。”
“台主对自己也严苛,说是辟谷长寿,喝水比吃饭多,日日焚香沐浴,一日两沐。我是做不到,天底下有那么多美食,活得长却只能看别人吃,那还不如杀了我。
别看她们几个表面稳妥,实际上可没少找我多加餐,淼青嗜好肉干、烤肉、奶茶,白珍珠跳舞不能吃多,就拿着一堆虫子让我炒,都是她养的,被她吃了就跟阁主说养死了。”
金桃说起白珍珠一个劲儿笑。白珍珠怕虫还养了一堆虫,就怕她的虫子跑出来抓不回去。她的虫子她自己都怕,郑轶就是帮她捉虫才中的蛊。
“红翡喜欢吃辣,容易闹肚子,台主一听见她偷吃就得派焦姑姑教训一番。但一下雨,她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闹唤,非想涮肉,之前还连带着我一起被关。”
“郑轶呢?”
“她啊,喜欢吃生的,鱼脍,海贝,生腌,犯过两回虫疾。好奇心重,偷吃其他人的肉干,虫子餐,还中过蛊,命大得很。”
说到命大,金桃又想起来化蝶的事,到底是郑轶,死都死得不同凡响。百般人间苦没把她折腾死,最后还是让人给杀了。
“早知道再给她送碗花雕酒,罢了,今日孔雀阁主可有空?”
邢慷是个大闲人,但是个有钱的闲人,到哪都是金叶子开路,一包一包塞。只要他肯出钱,爱在哪待在哪待。
孔雀阁里花木琳琅,多是稀奇药草,灵芝桌上供。邢慷一进屋就闻见水烟的果味,白珍珠爱抽水烟。
“少卿~”
娇俏的苗女一嗓子把人的魂叫飞一半。
“快来呀!”
白珍珠穿一身宽松的白色民族服饰,没穿鞋,手钏臂钏脚铃腰环一大串,坐在榻上守着一个玲珑剔透的琉璃水烟壶朝邢慷吐一缕烟雾。
“珍珠娘子今日无事?”
“无事,无聊得很,等来少卿就可以解解闷了!”
白珍珠的性子欢脱,年龄和邢慷一般大,她身上也有一股天真,不同于盈袖不曾见过人间烟火的天真懵懂,而是一种见过世面却不屑一顾的不羁。
白珍珠不爱看眼色,那天邢慷到吞花阁去还是红翡看了她几眼她才起来伺候人。白珍珠给邢慷按腿,邢慷感受那力道就知道她是个摸鱼专业户。
“陪珍珠娘子解闷可以,可别拿本官解闷。”
邢慷坐到榻边,白珍珠递过来水烟嘴,“蒲桃酱做的烟泥,加了冰,凉爽得很。”
邢慷:“无福消受,本官自小便有咳疾。”
白珍珠也不强求,烟嘴回到自己嘴里继续抽,“少卿在甜心阁玩腻了?”
“吃不下了。”
“哈哈哈,少卿有口福,金桃每天开灶的日子少有,夏天总做寒食。一有大户人家开宴她就被请出去了,好吃的都做给外面那些人吃。
少卿吃过虫子吗?”
邢慷来孔雀阁之前金桃提醒过他,白珍珠给的吃的喝的都别动,放蛊户的东西动了都有代价,他不缺钱就多拿钱开路,草蛊婆白珍珠不动金主。
“洞云,东西取回来了吗?”邢慷冲门口大喊。
洞云跑进来给白珍珠呈上一个匣子,白珍珠掀开看见满满一盒金条,“多谢少卿,东西我留下,少卿有什么吩咐?”
“你卖什么虫子会告诉台主吗?”
“哈哈!台主不懂,我都胡乱写的,其实那些个虫子叫什么我自己也记不清。记得怎么养怎么用就是了,就是虫子嘛,起个威风的名字人家才信。我卖一样的东西能叫出来一百个名字。”
邢慷提了自己的要求,白珍珠吐一口烟雾说“简单”。邢慷给的太多了,白珍珠不白要,问他还要不要别的。
邢慷:“珍珠姑娘洒脱自由,不像台中人,怎么到静岳台里来的?”
白珍珠:“嘛,编了十几个版本,少卿要听那个?”白珍珠有撒谎可信的条件,一来她纯粹直爽,二来苗疆难入,人们不了解,她说什么是什么。
白珍珠从苗疆跑出来,一路颠簸流离,知道什么样的故事能让自己乞讨来食物、水和银两。
邢慷:“最开始的版本。”
“不想给人放蛊跑了,跑出来被骗了,首饰全都被人偷走,我也被卖给老爷冲喜做妾。老爷拜堂时看见我太激动,被我给美死了。
他们说我是妖女,我就用小虫子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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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弄成了活尸,狐假虎威挥霍完了老爷的家财,老爷尸身腐坏,我就拿着地契跑了。
卖完地契被抢劫,马匪头头要娶我当压寨夫人,你也知道,我总能把人美死,所以我又当了一阵马匪头头,当腻了我就又跑了。
这回捡了个白面相公,下雨天在破庙挤着睡了一晚上,他说考上功名就娶我为妻,对我负责……死了,文章被盗,上榜的名字不是他的。我帮他复活亲手杀死了状元郎。
我以未亡人的身份告上京兆府,结果他未得清白,我还要白天坐牢,晚上伺候老头。所以我又把老头美死了,大手一挥断了案,然后把自己卖了很多次,终于在静岳台待了下来。”
邢慷听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白珍珠背了三四起命案,其中还有京兆府尹离奇猝死一案!
“少卿,来一口吗?”白珍珠又把烟嘴递给他。
邢慷摆摆手,“本官差点被你美死了。”
“少卿怕什么,你也杀人,我也杀人,我有一张脸,少卿有一张嘴,不就是用来杀人的吗?”白珍珠理所当然地认为。
邢慷这才知道白珍珠对自己说真话的原因,还是因为郑轶之死。
“可惜轶娘没留下尸体,不然我可以做成活尸给小猫当阿贝贝。她天天半夜跑到风吟阁哭,我在那待着不安生。”
盈袖一去风吟阁白珍珠就躲到房梁上,等盈袖哭累了再把人送回吞花阁,盈袖还以为自己做梦。
白珍珠说事儿总是理所当然的,天真到近乎恐怖。邢慷见过大风大浪也被这样一壶温水给淹了脑子。
“少卿,化蝶蛊你知道吗?”
“没,没有,”邢慷磕巴了两声才回神,“没听说过。”
“上古有十巫,巫术各不相同,蛊是巫术的分支,香和蛊一样是通灵的手段,小猫的来处应该和苗疆是差不多的地方。苗疆《万蛊书》上确实有一种蛊叫化蝶蛊,能在人将死时将灵魂变成蝴蝶飞向灵河躲避孟婆,带着记忆转世。
中蛊者肉身一定会死,而且是发动时瞬间枯萎。肉身作为灵魂变成蝴蝶的燃料,灼烧处周围留下黑痕。轶娘怎么烧得连灰都不剩了呢,刑场上不见任何痕迹?”
白珍珠自顾自说话,眼珠转来转去,抽水烟的时候嘴皮子“吧嗒吧嗒”响。邢慷看她润亮的浅紫色嘴皮子一张一合,脑门上的汗慢慢滑落。
“少卿,你说轶娘会不会没死?”
一滴汗砸到邢慷手背,他心里唾骂郑轶怎么什么都不交代清楚,被盈袖下药就算了,这会儿直接遇到一个推理断案、精神攻击的了!
邢慷抚着胸口深呼吸,“珍珠娘子,本官自幼有疾,经不起吓。”
“是吗,我看少卿遇刺那天挺冷静的呀,还以为你不怕死呢,”白珍珠笑得温和如初恋,笑意却不达眼底。
邢慷:“本官死在静岳台不就牵连了各位娘子,万万使不得。”
白珍珠:“那倒不会,我把少卿做成活尸领出去就好了,暑气渐消,约摸四五天才会臭呢。若是我把少卿也美死,说不定名气就超过轶娘了!”
邢慷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