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贞有些着急,“是有这个可能的,但是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既然空冥之境归属于天庭,那就说明在人间,空冥之境没有入口。除非天神在某处划个入口给你,这样的话,我们怎么进去是个问题。”
“归天庭管的境界向来是只进不出,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吗?有这个设定是为了方便管辖。”
这个规定看起来很离谱,但是每个离谱的规定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教训。程唐将上面的内容又详细的看了一遍,“这个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就说明,捉鬼阁并不是空冥之境的入口,那这就有点麻烦了。”
沉默片刻,又仔细斟酌刚才分析过的话。程唐问道:“咱就说有没有种可能,这件事只针对于宋羽白,所以,只有他自己才能解救得了自己。”
山郎轻轻点头,“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天庭的事,我们还是别插手吧,这是他的命数。”
半小时后,几人坐在一家米其林餐厅。
白毛男人猛灌了一口咖啡,抿了抿嘴,反驳道:“去他娘的命数,山郎,你是不是跟程唐这小子跟久了,被他性格的缺陷深深打动,打算成为他?反正我把话撂在这里,你们要真把宋羽白当兄弟,就别拿命数说事。”
“扪心自问,宋羽白嘴上不留情,但他做事够义气吧?上次沙漠地宫的事,他一声不吭,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自打从黎家内部出来后,程唐一直在做心理斗争。
这毕竟是天界的事,他不好插手去管。再者说来,人都是自私的,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也想尽兄弟情,去帮宋羽白脱离苦海,而这份兄弟情,同时也极大概率的让他跟山郎变成神明手里的碎渣。
自始至终,程唐都搞不懂他对宋羽白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是兄弟,但又不完全是,是朋友,也称不上。
但是就像李清染说的,在这件事情上,他又不能做到完全不管。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跟李清染在一起呢?当然是李清染主动找的他。
扶星里在一旁唱白脸,“因为苏小姐的事,这家伙心情不太好,说话比较冲。程唐,山郎,你们别放在心上。不对,这件事我觉得李清染说的对,我知道你们在考虑什么,但是,当初羽白真君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当时,他不也面临着天界的处分吗?他也很难吧。”
李清染当真是心情不好,无论谁说什么,他都要反驳上两句,“你快拉倒吧,你总是习惯把所有人想的都特别美好,沙漠国的事,的确是我们欠他的。但同时,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挡下这份劫难呢?”
“实际上就算他不出面,天界也不会对我们几个凡人出手吧,如果神明真那么心胸狭隘,那他们根本就不算什么神明。”
“他这么做,估计是早就算到了自己前途不稳,想着临时顶罪,卖程唐一个人情,到时候,无论是出于兄弟情还是人情,程唐都会去救他的。”
“就程唐这个命格,谁一开始接近他不是另有所图?我一开始搭理他,不也是因为能借着他逃出地府大狱吗?”
这话山郎就不愿意听了,他也是直性子,开始反驳李清冉,“大师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我跟河塘可是真心实意的跟着程唐,才没有你说的那些心思。”
李清染歪着脑袋,仔细的打量着他,“你去程唐身边,难道不是酆都大帝的派遣吗?那种时候,你想不去都不行吧,更何况,当时你不是跟你主子吵架吗?你毅然决然的跟程唐说,自己以后跟酆都大帝再也没有关系了,难道不是为了气他老人家?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利用吧。”
很明显,山郎说不过他。但一提到那件事,他就觉着无地自容,还觉得当初简直幼稚的很,“那你一开始说,宋羽白做事够义气,程唐不得不救他。后来又说,他那人接近程唐是有目的的,这两者不相互矛盾吗?”
李清染也不想跟他辩论了,直接摊牌,“关你屁事?”
原本李清染叫他们过来,是说有事,但现在程唐在来看,这哪是来说事的,分明是把这餐厅当成辩论赛现场了。
也由此得见,苏映月自杀,对于李清染的打击还是挺大的,他现在的心情是真的不好。
程唐这边还好些,黎贞是从头到尾都没插上一句话。
为了缓解气氛,程唐问道:“那对于宋羽白的事,大师兄,您有什么高见吗?”
李清染长叹口气,“黎小姐跟你们说过了,空冥之境在人间没有入口,你去问问老道吧,或许能有点收获。”
听这,程唐总觉着白毛实际上知道老道的身世。
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自打上次茅山宴会之后,老道就已经闭关,不管世事了。
程唐想着算了。
思前想后,宋羽白还是要救的,至于后果,等真到了那一步再说。
“好吧,我心里有数了,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话说大师兄,你们急着叫我们过来,是因为嫂子的事吗?茅山那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齐云长有准备。”
见李清染不肯说话,扶星里替他解释道:“没那么简单。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齐云长已经将曹安逐出师门了,但是曹安在茅山的师父并没有放弃他这个徒弟,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直接闹上去了。”
“曹安已经不归属于茅山,我们现在过去闹,算什么事?可曹安偏偏在他师父的庇佑下躲在茅山,目前的情况是,去吧,不好,不去呢,那家伙又躲在里面不出来。”
程唐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也对,以他大师兄的性格,如果能去,早就去茅山讨回公道了。
现在都没去,还约他们在餐厅见面,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也不是大师兄的风格,师兄,你就这么想,反正齐云长那边已经默认了,你管他还是不是茅山的人,直接干上去不就得了?”
李清染放下杯子,“曹安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他自己安然无虞,可他这一招,偏偏让我看懂一件事。就算我到了茅山大闹一通,又能怎么样呢?我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把他杀了吧?”
“倒不如将计就计。”
“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与其让自己落得个杀人犯的名头,不如从长计议。再者说,就这么让他死了,还真是便宜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