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
四人在下云影山的途中,忽遇两条妖媚的蛇影,蛇影趁着夜色绕到他们脚边,开始缠住他们的肉身。
四个人齐齐倒在地上,胸肺处被挤压的变形,唇角出血。
“不是说放过我们吗?都发誓了,为什么还是痛下杀手?”白胡子老头双眸瞪大,露出不甘心又恐惧的表情。
而佝偻着背的老头子已经咽气了。
最后看到云影山夜色的还是那侏儒,不,确切来说,是罪孽缠身的中年男人……夜晚山间黑气缭绕,当蛇身缠绕在他脖颈处时,他将手狠狠的扣在地上抓挠。
“赵月亮!竟然还有这一后手!你不得好死!”
可惜,人死如灯灭,这一声无关痛痒的诅咒,赵月亮终归是听不到了。
翌日。
昨夜见到赵月亮的那一刹那,几个人简单寒暄,过后各回各房,并没有讨论有关于蛇仙中毒的事了。
每个人都短暂的忘却了一段无法开口解释的过往。
当程唐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时,赵河塘与山郎两人已经在床边候着了。
程唐打开惺忪睡眼,下意识的接住山郎递给他的汤药。
汤药入口太猛,他被呛得直咳嗽,半天才缓过劲来。
“山郎,你应该去看着钰凝,不然……”
还不待他说完,山郎便回答道:“先别管钰凝姐了,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白毛看出你身体虚弱,让我给你送点补药,人不会中毒,但在这待久了,多少有些影响。”
沉默两分钟,山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接下来这番话说出口:“我说实话,程唐你别生气,如果钰凝姐笃定要嫁给月亮兄长,谁都不好去阻止。”
“她那么聪明,搞不好要跟我们碰一下,两败俱伤,况且……月亮兄长已经打算冷落她一段时间,让她知难而退了,他也不想冒险让钰凝姐怀上蛇胎,我们观望一阵子吧,相信在这件事情上,月亮兄长有自己的处理办法。”
话音才落,程唐陷入沉思,山郎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他最好不敢,不然……”注意到赵河塘还在身侧,他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山郎吸了口冷气,身子一颤,将汤药端走,转身离开。
反观赵河塘,一大早上天还没亮便来二楼房间里陪着程唐,先是在他身侧转悠,后是欲言又止,现在可算是坐下歇一会,又拄着脑袋将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程唐内心惆怅,看来这家伙是想要找他解闷了。
“山郎说的有道理,与其魂不守舍的看着钰凝,不如等月亮兄长亲自出手,我们先去帮钱山河升职加薪。”至于办法,他心里已经有了,下山之后直奔唐城灵异局分部……
见赵河塘依旧不开口,心事重重的样子,程唐也跟着不舒服,“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虽然这件事你哥隐瞒了你,但他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为了保护你,为了护家族的周全,去把话说开,我陪你去。”
说着,程唐已经穿好衣服,拉着他就走,两人先是在宫殿内找了一大圈,见不到人,意识到他很可能是在祖坟地里,当即前往。
果然,到了祖坟地,赵月亮已经带着手下来破隔空阵了。
温柔的人儿听见声响,回眸见是赵河塘两人时,长叹口气,似是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刻。
赵月亮问:“有心事来说?”
听此,程唐从身后猛的推了把赵河塘,竟让他直接跌进了赵月亮的怀里。
场面一度尴尬。
不过,有时候,一个温暖的拥抱,能解决很多矛盾。
拥抱过后,赵河塘说出心中所想,“哥,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们是兄弟,一母同胞,应该有难同当,还有,我不在的这五年,你终究是变了。”
听这,赵月亮露出个温柔的笑,安慰道:“河塘,你长大了,有些事的确不该瞒着你,此次,是哥做错了。但是,哥没有瞧不起你,也没有变,是生活在这样的家族,必须有旁人摸不见的底牌和手段,学会这些,与我本性温良不冲突。”
“兄长不是你一人的兄长,是一个家族的庇护伞,凡事都要考虑周全,不为别的,为云影山山下的村民,为同族,为钰凝,为你,我一步也不敢走错。”
“我想让你无忧无虑的活着,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说着,他将提前准备好的桃花酥递给赵河塘,继续安慰道:“无论如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哥保证,以后所有事知无不言,还不行吗?好了,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桃花酥。”
“这段时间,你表面不说,实际上,每天夜晚都在为父亲去世一事悲伤,相信父亲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作践自己,别再不开心了。”
赵河塘点头,大口大口的啃着桃花酥,眼眶红润。
见两兄弟解释开了,程唐也悄然离去,不再耽误他们叙旧。
原本,他是想快些走,但赵河塘打算听月亮兄长的,自由自在,要继续跟着他走遍大好河山,捉鬼除魔。而动身之前,他要见到云影山的蛇仙彻底痊愈。
足足在云影山上待了半个月,所有中毒的蛇仙才彻底解毒,恢复康健,有的蛇仙是反复感染,所以整体恢复时间延长了。
这期间,李清染炼够药丸,怕钱山河再追到这里,提前离开。
赵月亮也有意跟钰凝疏远,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处藏,钰凝失落,但并未离开。
要下山出发前往唐城灵异调查局之前,几人最后一次坐一起吃早饭。
赵月亮今日躲不了,因为要给赵河塘送行。
在这之前,三人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早餐很丰盛,大部分都是按照钰凝的口味准备的。
“月亮兄长,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程唐提一杯,发表感谢。
当然,这话还是说早了。
赵月亮正要开口,被山郎抢了去,“要不我们晚两天再走?白毛走之前不是算过吗,说月亮兄长最近有血光之灾。”
话音才落,钰凝的干呕声打破了饭桌前的和谐。
这种时候,想瞒也瞒不住,无奈,钰凝主动交代,说话时轻轻垂头,羞红了脸,“其实,月亮假装中毒,昏迷那一夜我跟他……所以我现在怀孕了。”
听这,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赵月亮面露复杂,一脸担忧的看着钰凝,说道:“钰凝,你傻不傻?为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沉默片刻。
“听话,这孩子我们不能要,就算请来神一脉的人,也不见得能顺利接生,我爱你,所以,不会允许你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假装卧病的那些天,为了装的逼真,我吃了沉睡丹,若知道会是这样,我万万不会任由自己睡死过去,更不能玷污你的清白。”
他全心全意将目光落在钰凝身上,没看见程唐握紧了的拳头,已经朝着他的脸揍过来了。
紧随着的是赵月亮一声不吭,任由程唐的拳头砸下来,一拳、两拳……
其余人震惊,尤其是赵河塘跟山郎,在他们看来,程唐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都是能动口绝不动手,他们也头一次见程唐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