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徐漱玉想做什么,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没了,最后几颗全扔里面了!”谢枕月把手上的茶壶放回桌上,伸出手指在壶身上点了点,“喏,现成的,归你了!”
徐漱玉看了看茶壶,又看了看谢枕月:“你帮我送去吗?”
“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徐漱玉挡住门口不让她出去。她知道萧淮肯定还在记恨之前的事,她也知道确实是她不对,才让他被人议论了这么些年,从他宁愿娶温蘅也不愿意原谅她就可见一斑。
虽然有他父亲说情,但她其实明白,自己要是去送,指不定连茶壶都得被他扔出来。
“怎么就不关你的事,你对我弟弟下手,我都决定既往不咎了,只要你帮我个小忙而已!”这样鬼鬼祟祟,对象又是她弟弟,不用想也知道这茶壶里的是什么药,她竟还没死心!
“再说……我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我要你帮我!”
谢枕月快被气笑了:“难道我就能做?”
“当然!”
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到底凭什么笃定自己会帮她?这个时候自己要是惹出什么幺蛾子,萧淮一气之下把自己丢下那可得不偿失。
“不去。”反正她现在不急了,不让出去就耗着吧。谢枕月伸手轻抚了抚后背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姿态优雅的在徐漱玉对面坐下。
“你不帮我?”徐漱玉气急败坏,“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抖落出去?”
这个她倒真不怕,刚才的事只有徐漱玉一人看见,她死不承认就是。不过目前处境艰难,如履薄冰似的,不想得罪徐漱玉太过。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要去你自己去。”
谢枕月不急,可是她急啊!她答应她父亲若是到今年年底还是没有结果,便再不能纠结此事,才换来他父亲前去找萧淮。
今日机会实在难得,他们甚至不需要发生点什么,只要同在一处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父亲跟弟弟就在楼下,萧淮想赖都赖不掉,这不比眼巴巴跑去医庐守着来得快?
这样一想心里越发着急,脱口而出道:“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帮你,反正萧云夕同你并无差别。”
这种事情也能交换?或许换了真的谢枕月会欣喜若狂,但她对徐照雪没有任何兴趣。
谢枕月摇头。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同意?”时机转瞬即逝,徐漱玉呼吸渐渐急促,连手心也开始出汗,想了想急忙又道,“算我求你,以后你若有所求,我也一定帮你!”要是谢枕月还是不同意,那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就在此时,谢枕月收起交叠的腿缓缓放平。
有戏?徐漱玉眼睛一亮,立马乘胜追击:“什么事都可以,只要我力所能及?你看如何?”
萧淮一来,谢枕月虽安心不少,但到底他是男子,万一回了王府,他跟她并不能一直呆在一起。但徐漱玉就不一样了……
谢枕月抬头对上她视线:“什么都可以?”
徐漱玉点头如捣蒜。
“若是我跟五叔回王府,你也跟我一同回去?”
“小事一桩!”她答得飞快,本就是为了萧淮来的,他去哪,她自然就在哪。
能多一个朋友,当然比多一个敌人好。而结盟最好方式,当然是一起做坏事。
谢枕月一咬牙,豁出去了,她豪气万千道:“你等我好消息!”
萧淮才换下湿透的衣衫,刚拿起长巾准备擦拭湿发,就听见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进来。”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谢枕月举起的手僵在半空,这人会透视不成?
她推开房门入内,萧淮已经换上了干爽整洁的衣衫,他仍是一袭白衣,发丝紧紧贴着头皮,湿漉漉的披在身后,眉睫上还粘着水珠,眉眼间尽是疲态。
明明该是狼狈的模样,偏被他这副咄咄逼人的样貌衬出了心惊动魄的艳色。
不知他到这来做什么?谢枕月见到他立马换了副笑脸,视线却不自觉落到一旁的茶壶上,店家大约才送来的,正袅袅冒着热气。
萧淮一整日的焦灼,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瞬间化为无声的叹息。
这罪魁祸首压根没有一点自觉,眉眼带笑,微微侧头,整齐的贝齿轻咬在浅绯的唇上,嬉皮笑脸的喊他“五叔”。
萧淮立即移开视线,对着这人,他实在没什么好脸色:“何事?”他冷声。
这是心情不好?换了平时,谢枕月指定不触他霉头。可是现在她既要帮徐漱玉圆梦,又想知道他会不会回王府,身负多重任务,怎么也不能走。
于是软了声调,笑容也越发灿烂,没等他问起,就自觉解释道:“我本想送他到金水城,谁知一时聊得兴起,就到了锦州城。”
萧淮本不想搭理他,一听见这话就忍不住皱眉。
“聊得兴起?”他眸子沉得能滴出水来,越发没了好脸色。她难不成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能瞒过他?
“是啊,他说长安城夜不闭户,灯火昼夜通明,要是遇上节庆……”
“我知晓了。”萧淮不耐烦的打断,他不想听她跟太子是如何的相谈甚欢。
谢枕月悄悄抬头,有点不闹明白他生得哪门子的气,这回想要不告而别的小心思除了太子知晓,萧淮应该不知道吧?
从寒鸦林到金水城要整整一日的路程,这话都说不完?非要说到锦州城?
既然已经确认她安然无恙,萧淮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难以忍受。
“帮我叫九川进来,”后背湿了一大片,黏糊糊的十分难受。他背过手,把手上的长巾垫在肩上。
这是要赶她走了。谢枕月巴巴望着茶壶,她也想啊,可是这样回去指定要得罪徐漱玉了,还不如一开始别答应。
眼珠子一转,谢枕月不由分说的走过去拉着他就往凳子上按,接着一把扯下他背上的长巾,“我帮您也是一样的。”
萧淮仿佛中邪一般被她带着走,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按着坐下了!
他眉心微蹙,从她手里抽回长巾。“不用了,出去叫他进来就是!”别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亲侄女、亲父女,女大也得避父,此举实在过于亲密。
“九川不在,我帮您就是。”像是抢夺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谢枕月用了点力,又把长巾一把拽了回来。
说着已经伸手撩起他的湿发。她来这里这么久,全拜萧淮所赐,连个伺候她打理长发的丫头都没有。凡事亲力亲为,虽然还是很怀念从前的吹风机,但她做这些事情已经很熟练了。
“别动!”
匀称细白的手指轻飘飘的按在他肩膀上,就这点力气,连摁蚂蚁都费劲,他不自觉侧头去看,谁知道那双手不由分说地捧着他的湿发,又把他的脸掰正……萧淮一下子怔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您自己不方便,九川不在我孝敬您是应该的,就由我代劳吧。”
谢枕月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他脸色虽臭,人却乖乖坐着任由她摆布。
简直天赐良机!谢枕月见他一动不动,飞快的从怀中摸出事先备好的红色小药丸,从壶嘴扔了三颗进去。
微凉的指尖不停撩起他的湿发,不时碰到他的颈侧,萧淮肌肉绷得紧紧的,随着她指尖的动作,一阵心惊肉跳。
不知她又惹了什么祸事,要如此讨好自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明知她没这么好心,明明自己也忍得极是辛苦。
就连此举也是越界,他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受她摆布?
手指渐渐收紧,心头的烦闷憋得他喉咙发痒,几乎窒息。萧淮一下子站了起来,语气加重:“出去!”
好端端的发什么什么疯?她茫然抬头。
“说吧,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没……没事啊。”谢枕月顶着他吃人的目光,伸手替他倒了杯茶水,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有几日没见您,就想着多亲近亲近。”这种话,她张口就来,双手捧起茶盏,恭敬的奉到他面前,“已经变天了呢,您老人家冒雨前来,衣裳都湿了,千万要注意保重身体啊。”一副他不接,她就要耗到底的表情。
他只比她大八岁而已!萧淮越看越烦,一把夺了过来,一口饮尽:“去叫九川……”
话还没出口,舌尖的甜香直冲脑门。他自小跟这些草药打交道,更别说这药本就出自医庐!
萧淮刹那间全明白了,她今日种种异常确实是另有目的,不过不是惹了什么祸事,而是要祸水东引,把肚子里的孩子栽到他的头上!
他一定是自己对她太过宽容了,才会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故技重施!
“您还要吗?”那药童只说过量会暂时忘掉这段记忆,但具体药量多少她不敢问得太细,不多喝点万一想起来她来怎么办?谢枕月贴心的又为他倒满,“天干气燥,您嗓子都哑了呢,再喝点润润喉吧!”
房间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昏暗,黑暗的阴影勾勒出她关切的面庞。只见她双手捧着茶盏,眸光澄澈,神情恳切,仿佛真的只是关心他的身体。
一想到她对他的心思,他的心仿佛海上浮萍,怎么也静不下来。
借着黑暗,萧淮目光放肆的在她脸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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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双极具欺骗性的眼睛,和这张无辜的脸,坦荡的让人心颤。
只有他知道,这底下藏着多少算计和谎言。他在她眼里难不成是傻子?怀着身孕,还要行此龌龊之举!
为了把这孩子栽给他,真是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啊!
最可恨的却不是她,而是他自己。他竟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为她破例。
萧淮心底掀起滔天的巨浪,手却不受控制的接了茶盏。
他垂眸,手上的茶水因他细小的动作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早知今日,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太子?”
“客人远道而来,我去送他一送不是再正常不过?”肯接就有希望!
“呵!”
看来是不满意这个理由,那她再编就是:“也可能是……看他长的好看,就……”她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几分羞赧,“我记得上次跟您提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爱美之心?”萧淮手中转着茶杯,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她,“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如他?”
这怎么比?审美这种东西就很主观……这要怎么比……
而且萧淮的身份是长辈,问她这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谢枕月心头闪过一丝异样,该不会是药效发作了吧?
她偷偷抬眸,谁知正撞进萧淮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目光太过滚烫,谢枕月心头发颤,立即避开他的视线,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到了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走为上。
她清了清嗓子,又退了一步,“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这就去叫九川进来帮您。”该去通知徐漱玉了,她还要把九川引开片刻才行。
刚才嫌他老,现在又嫌他不如太子?做下这等恶行,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萧淮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压制不住,正在这时,听到她又道:“您的茶水再不喝就要凉了。”
都捧在手上了,谢枕月没忍住又劝了一句。
“是吗?你就这么关心这茶水?”他呼吸急促,咽下满嘴的涩意,动作粗鲁的将茶水一下子倒进嘴里,杯盏被他重重的掷回圆桌上,咬牙切齿道,“如你所愿!”
这下应该保险了,可是她意识到他不对劲想跑已经晚了。一股大力拉扯,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撞进萧淮滚烫的怀中。
微苦的男性气息混着灼热的体温,瞬间将她包围。谢枕月脑中一片空白。
完了,他不但知道了!他还毒发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双手已经箍上了腰肢,紧紧将她搂进怀中,仿佛要把她按进身体里一般。
谢枕月整个人止不住的轻颤起来,双手推搡,徒劳地用手掌拍打他宽阔的肩背,入手处坚硬紧实,反倒是她的掌心一片通红。
萧淮的体力她早有领教,自己这点力气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怎么?敢做不敢当?”他话里尽是自暴自弃的嘲讽。
“恶心又不知廉耻。”而他,比之更甚。
瞧他,此刻又在做什么?
他不仅喝下了那杯明知有问题的茶水,还亲手关上了房门,甚至人就在他怀中。
而此时,他尚在孝期。
想他萧淮有朝一日会堕落到这等地步,最最可恨的是她甚至还怀着别人的孩子!越想心口越是窒息。
这满是惊慌失措的小脸演的还真像。
他故意低头凑近她耳畔,恶劣地往她脖颈处靠近,惹得她瑟缩成一团。
“你才恶心又不知廉耻!”她恶狠狠地应声,脾气再好的人,也容不下别人这样说她。
“是啊,我们是一样的人。”阴沉的语气里藏着支离破碎的理智,“装模作样的有意思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如……他,又反悔了!”
这句话仿佛将他凌迟一般,萧淮朝她看了一眼,她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心头一颤,猛地低头,隔着衣衫,下了狠劲,一口咬在她单薄的肩头。
“啊!”尖锐的疼痛让她痛得浑身颤抖,谢枕月失声痛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拍开他的脑袋。
实在是太疼了!谢枕月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扯了好几次才扯开肩上的衣衫查看伤势,随即倒吸一口凉气。秋衣有些厚度,尽管如此,肩头却浮现了一圈青紫的牙印,最深的地方隐隐渗着血丝,在雪肤的映衬下格外刺目。
视觉带来的刺激,让痛感更甚。就算是她有错在先,也犯不着……刚才还那样说她,谢枕月眼圈发红,抬眸怒目相向,怒吼道:“你发什么疯,你是狗吗?”
话还没说完,瞬间戛然而止。
萧淮以唇封口,将她未尽的话语尽数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