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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秋忽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凌风走后,谢枕月就这么呆呆地望着窗外。今日晴空万里,阳光洒在湖面上,被风轻轻一吹,平静的湖面霎时变得波光粼粼……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了整整一下午。


    玉娘进进出出好几趟,每次进来,见她都一动不动地坐着。终于忍不住询问:“姑娘,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站了片刻不见她回应,正准备退出去。


    “我听说今日飞星将至……”谢枕月脑子跟糊住了一样,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编,“你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吗?”


    玉娘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笑道:“姑娘,虽然我不知道这飞星是什么时候,但从没听人说,有谁白日里见过飞星。”


    她侧过头,像是自言自语:“是吗,那看来是要等到天黑了?”


    用完晚饭,天色正好暗了下来。


    “姑娘,火炉给您送来了?”这都四月底了,就算夜里开窗看飞星也不至于要火炉取暖。玉娘心中虽纳闷,仍是照她的吩咐办事,甚至多抱来一床被褥,“要不,这个也给您铺上?”


    “不用了。”谢枕月特意嘱咐玉娘没事不要来打扰,她怕分了心,错过飞星。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除了虫鸣还多了青蛙的叫声,甚至成了主力军,此起彼伏,“哇哇哇”地叫着。


    谢枕月慢慢挪动双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双腿平稳的踩在地面上。


    桌案上的酒葫芦离她不过几步之遥,此刻却宛如天堑般难以跨越。她咬紧牙关试图起身,却手脚酸软,使不上力气,一个不留神,竟直直从床沿栽了下去。


    一声闷响,整个人重重地扑倒在地板上。她就着这个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确定没有惊动到旁人,才缓缓撑起身子,伸长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去够桌案上的那只酒葫芦。


    谁知道手上失了准头,又是“砰”地一声轻响,酒葫芦向一侧倒去,咕噜噜滚落在地。


    葫芦上先是出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孔洞,那忽明忽暗的孔洞渐渐向四周蔓延……刺鼻的烟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从偷盗浮生酿,火烧药楼开始,到昨天杨途送来酒葫芦。这一连串的变故,明显是一场精心布局了三年之久的谋杀。不是一时冲动,也非意气用事,就是处心积虑地为了取人性命!


    一个能隐忍蛰伏三年之久的人,会因为沉迷于徐照雪,而去做那一系列违背常理的蠢事?


    可是又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前的自己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杀害老三夫妻?他们跟萧嵘可是骨肉至亲啊!


    谢枕月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因恐惧止不住的轻颤。在这之前,她接触过最血腥的场面,不过是围观别人吵架斗殴,两人动起手来打的头破血流而已。


    就那,还成了她午夜梦回挥之不去的阴影,再看如今……她只剩无奈的苦笑。


    她忽地又想到了萧南衣的话,一下子抬起头来,难道她的指控也是真的?


    正在这时,房门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谁!”酒葫芦还剩大半没烧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谢枕月坐在火炉旁,却觉得浑身发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惊恐地盯着缓缓开启的房门。


    “我本来还只是怀疑,”萧南衣的身影出现在漆黑的门口,她目光紧紧锁住火炉上的葫芦,一步步走进屋内,“没想到真的是你!”


    “为什么?”


    “你不是同他们最要好吗?”


    “你们不是好到……让我嫉妒吗?三婶时时刻刻惦记着你,怕你冷了,怕你热了,那些她亲手缝制的衣衫从来没有我的份。就连你每月腹痛难忍,也是她不辞辛苦,一趟又一趟往来寒鸦林,寻来良方替你缓解……”


    “你以为毁了证据就万事大吉了吗?你有没有梦到过他们,亏得杨驷一家老小对你感恩戴德,你怎么能……”


    萧南衣渐渐哽咽,她每说一句,便往前逼近一分。


    “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啊?”萧南衣双手紧紧扣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用力摇晃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高声质问,“你说!你倒是说啊!”


    谢枕月被她重重地推倒在地上。


    “不是我做的,你要我说什么?”但凡她真的知道点什么,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之前的事我早就忘了,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你为什么非要咬着我不放?”


    “我咬着你不放?你怎么不先问问你做过什么?”事到临头还要狡辩,萧南衣觉得她已经无可救药,“既然你坦坦荡荡,那我便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知五叔,是非对错,看他如何评判!”


    “慢着!”谢枕月喝住她。


    “怎么?”萧南衣脚尖向外,“现在想起来了?”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谢枕月抬起头,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尾音里带了一丝哀求。


    萧南衣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决然地转身向外。


    她盯着黑暗中疾行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可惜……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要是萧南衣真去萧淮面前,把事情抖落出来,她怕是活不过今晚。


    谢枕月深吸一口气,抖着手去够两侧垂挂的垂幔,毫不犹豫地向火炉扬去,看着火舌飞快舔上垂幔,蹿上房梁。


    只能赌一把了,她心一横,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朝火炉撞去……


    同时嘶声力竭地呐喊:“救命!救命……”


    木头做的房子,烧起来事半功倍。不过片刻,浓烟滚滚而来,灼热的气浪裹着烟雾,呛得她咳嗽连连,几乎睁不开眼睛。


    最先点燃的帘幔,已经跟木门连成了一片汹涌的火海。门外是玉娘一声高过一声地呼喊声,其间夹杂着萧南衣凄厉地尖叫:“你疯了,你是疯了吗!快救火!”


    “救命……救命啊!”快喘不上气了,谢枕月已经开始骂娘了,还没嫁祸给萧南衣呢,怎么连个英雄救美的人都没有?


    正在此时,一团黑影从窗口一跃而下。


    来了!她谢枕月果然是被天命眷顾之人!不等她细想,只觉得身子一轻,她被那黑影一把抄起,稳稳夹在腋下。


    灼热的火舌擦着她的衣角卷过,黑影毫不迟疑地带着她,利落地翻出窗户,几个起落,平稳地把人放在一旁的空地上。自己又毫不犹豫地投身火海。


    玉娘急忙蹲下,谢枕月惊魂未定,顺势趴在她背上,剧烈地喘息。


    忽然,她的手腕被一股力道扣住,谢枕月抬头,正对上面色黑如锅底的萧淮。


    她这会顾不上跟萧淮的个人恩怨,酒葫芦虽然被毁了,但杨途还活着,事情一旦被萧南衣说破,她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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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会相信她那如同天方夜谭一样的经历?


    既然捡回一条命,决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谢枕月半死不活地趴着,决定先发制人:“南衣……你我不过是争执了几句,你怎么……”话没说完,已经剧烈咳了起来,演都不用演,瞬间眼泪汪汪。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南衣气急败坏,气得浑身发抖,“难道是我要放火烧死你不成?”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之前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就算你要把三叔三婶的死,也算在我头上,我也无力反驳。”


    “你竟贼喊捉贼!”萧南衣气血翻涌,肺都要气炸了,“简直胡说八道,这些事难道不是你做的?就连这火也是你放的……”话一出口,她立马意识到不妥,一个连站立都困难的人,谁能相信她会放火自焚?这话说出去,水会相信她!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萧南衣神色复杂地凝视谢枕月,此刻只觉得眼前人十分陌生,跟从前仿佛判若两人。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聚集过来,谁能想到大半夜还有这种热闹看。就连徐照雪被人背着,闻声也朝这边看来,身旁睡眼惺忪的徐漱玉,听见这动静,瞬间清醒。


    木屋易燃,还好是建在湖面上,水是现成的,火势很快被扑灭。


    现在萧南衣说什么,暂时是没人信了。谢枕月这才有心思看向远处,只见一道黑影飞快地掠至跟前。


    谢枕月这才看清他的样貌,这人竟长着一张跟他周身冷冽气场严重不符的娃娃脸。面颊圆润丰盈,透着一股未退的少年气。稚气未脱的脸上,一双眼睛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刚才救她那人?


    孟东语速略快:“火势从谢姑娘房里而起,所幸扑灭及时,只有这一处损毁严重,”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地板上有火炉翻倒的痕迹,是重力撞击所致……”


    “好,好得很!”萧南衣怪叫一声,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孟东,“你们……你们都帮着她……陷害我!”


    这个时候,还能吵闹不休。萧淮收回手,目光扫过两人。萧南衣与谢枕月不过一丘之貉,她们的私怨他毫无兴趣。


    只要人活着就能向萧嵘交代:“此事到此为止,我不在乎你们谁对谁错,若是再生事端,这里不欢迎你们任何一个。”


    “是你!”就算天色昏暗,就算只有一面之缘,可是这个人,哪怕他化成飞灰,徐漱玉也认得。


    她恍然如梦,呆滞地朝他走了两步,嗓音发颤:“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目光扫了一圈,又落到一旁的孟东身上:“还有你,我也记得你!”


    “你们……”她突然失声。


    谢枕月立刻瞪大了双眼,什么情况?萧南衣像是忘了刚才地不愉快,目光追着眼前的徐漱玉。


    “姐姐,”徐照雪突然出声,其实他此刻也有些无所适从,之前因为萧淮跟徐漱玉的婚约,他跟萧淮同辈论交,如今……


    “这是萧五叔……”他艰难开口。


    这句话再简单不过,连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徐漱玉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孟东的表情如同焊死在脸上,万年不变。他冷着脸,再次告知:“这位是萧王府的五爷。”


    萧淮侧过头,只是淡淡瞥了徐漱玉一眼,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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