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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作者:除夕子时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哦对了,文基。”陈让围着一个浴巾就打开了门,白皙的肌肤在水汽中若隐若现,热气扑面而来,陈让的头发滴着水,水滴顺着锁骨滴落消失在隐没的角落里面。


    郑文基闻言抬起头,他在看清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僵硬的身体竟放松了一瞬,陈让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的表现,擦拭着头发,“怎么了?我身体很奇怪吗?”


    他其实一开始看到这副身体的时候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这副身体的原主家境贫困,寒暑假都出去打工,皮肤应该很粗糙,也没有时间去打理身体。


    但他第一次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身体,皮肤白皙、滑嫩,身体瘦弱但并不显病态,反而是白里透红,像是树上熟透的红苹果。


    手指修长,除了左手残缺的小拇指,其余竟根本不像一个打过工的人。


    至少比他现实生活的身体好太多,他在现实中常年穿着长袖,因为臂膀上、后背上密密麻麻交错着鞭痕、烧痕、甚至在心口处还有一个已经模糊不清的烙痕,他那双手指粗糙,还有很多的老茧,一致的是,他现实中的身体也是残缺了一块小拇指。


    “不,不奇怪。”郑文基匆忙别过眼,揉了揉卷毛,“你,有没有觉得哪里痛?”


    “痛?”


    陈让细细想了一下,他是个beta,虽然不如alpha耐打,倒也是抗揍,不是致命的伤还轮不到去医院,所以他想郑文基是不是先前的信息素清洗而担心什么后遗症?


    有这么好的室友真好啊。


    陈让感叹。


    他轻轻摇了摇头,圆圆的杏眼反射着寝室的灯光,空气中氤氲的水汽都为他增添了几分朦胧,却忽然让郑文基心头漏跳了一拍。


    “谢谢你的关心,你的信息素半延症,……没事吧?”陈让抬起手,顺带把桌上的糖果递给了郑文基,是他最喜欢吃的那款蓝色的糖纸,“先前都是我…所以,这个礼物给你。”


    郑文基怔怔瞪大了眼睛,视线在陈让的笑容和手中的糖果来回打转。


    他曾经多次想要告诉陈让那些不堪的过往,可是每每这个时刻,喉咙似乎被人用手掐着,他就会喘不上气来,直到他打消了念头,才从窒息的濒死感中解脱出来,然后看着狐疑的脸,他只能咽下喉头的血腥,告诉他没事。


    就在前不久,家里突然出了事情,他不得不请假回家去处理事情,就在他离开的时间。


    ——陈让和燕云渡,还是相遇了。


    “谢谢你。”郑文基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这张脸上出现笑容了?


    他接过礼物,在拆开的那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双手在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如坠冰窖般,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只见一只棕色的小熊,面带着微笑,安静的躺在礼物盒里面,在小熊的中央,一块浅褐色的宝石折射着寝室白色的光。


    ……


    “文基……”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郑文基惊恐地发现自己穿着那件被血沾染的白大褂,他戴着手套,手上拿着长长的银针,注射器里盈满了莹白的液体,这一切,都映在了床前闪着红光的摄像机中。


    郑文基想要控制自己,告诉陈让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他做的,这不是他自愿的!


    他要告诉陈让快逃,快逃——


    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将针接上那莹白的液体,重重的拍了拍,排尽了里面的空气。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血腥的铁锈味道,在昏暗的房间正中央是一个漂亮到极致的鸟笼,鸟笼不大,最多可以同时进入两个人,带着窒息感。


    他的目光落在陈让的身上——


    他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面,他在这里不被允许穿衣服,只有进行‘治疗’的时候,他才能像个人一样,穿着半解开的衣服。


    白皙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有的结痂,有的甚至还在渗血,手腕上交错不一的伤痕,心口处一块浓重的烙痕,额角被包裹着一个纱布。


    他的眼神空洞,带着一股近乎绝望的哀求,仿佛死亡是他唯一的解脱。


    他像个灵魂被抽空的人偶,双腿环绕着,脚踝上三指粗的锁链紧紧的将他困在这一方天地之中。


    “我明明很乖了……”陈让环抱着自己,脖子上是深深的牙印和吻痕,他神经质的喃喃道:“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见到郑文基,仿佛见到了一个救星,他拼命的想要往前来,他勾到了华丽牢笼的边缘,还没有抓住,脖子上的锁链太短了,将他又彻底的拉回那个黑暗的角落。


    陈让流着泪,双手紧紧拽着脖子上的锁链,在剧烈咳嗽的同时,哀求的望向郑文基,他知道郑文基有可以杀死他,结束他生命的毒药,“文基,……杀了我,求求你了。”


    “他不会知道的,求求你,求求你了……”


    “带我走……”


    “救救我……呜…”


    郑文基喉咙发紧,陈让被燕云渡养的很好,白皙的肌肤,泛红的眼尾,清秀的脸,被灌.溉透的眉眼之间都带着一股诱人的媚/意,他祈求的时候,低垂的眉眼,含泪的水眸,饱受蹂/躏的身体,让人心里狠狠生了一股暴虐的想法。


    但他不能。


    带走陈让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他承受不起。


    郑文基面容松动,只是一瞬,又变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他慢慢地打开了金色的牢笼,这个牢笼摩擦着门的声音,像是死神来临的步伐,陈让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他拼命的后退,眼中的哀求几乎要溢满出来了,他抓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不要,我不要打针——”


    “杀了我!杀了我!”


    “文基——”


    “你还记得六月的那个下午吗……”陈让的背部抵在了冰冷的牢笼,仰起头,哽咽着问郑文基,想要祈求他的一丝垂怜,换来自己片刻的喘息。


    郑文基的动作一顿,仔细看,甚至能看到他的手在轻轻的颤动着,针头的液体溢出来了些,滴落在大红色的床单上。


    但透过大开的门,逐渐响起沉闷却有力的脚步声,像是恶鬼来索命的动作。


    郑文基神经一凛。


    陈让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他面色空白,惊恐的想要逃离这里,身体止不住的往后撞,“不要,他要来了,不要,不要!!”


    尖锐的叫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着。


    郑文基知道时间到了,他眼睛一闭,狠下心来,抓住陈让的手臂,银针刺入皮肤,莹白的液体缓缓注入了陈让的身体内,陈让的肌肉猛然抽搐了几下,随后逐渐的放松了下来,急促的呼吸抖变得平稳,脸上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他的眼神慢慢睁开,眼神变得更为空洞,神情迷茫,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和情感,陈让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乖巧机械怪异的微笑,仿佛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只会按照主人的命令来。


    明明见过了那么多次,可是,可是——


    “……对不起。”


    郑文基的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见,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皮鞋的主人跨上了最后一个台阶。


    看见郑文基脱了手套碰着陈让的手臂,他狠狠皱了皱眉,冷声道:“郑医生,我是不是警告过你,除了必要,你不许和他有一点接触。”


    燕云渡扫了眼时间,长发垂落,更显得他面容精致白皙,在漆黑的走廊里面仿佛是一个艳鬼,“六分三十八秒,你超了一分三十八秒。”


    他嗓音冷淡:“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让郑家彻底消失在b市。”


    郑文基心一沉,收回了注射器,恭敬地起身,垂眸:“抱歉,燕先生。”


    郑文基带着医疗箱,在离开了房间,门关上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陈让软着声音,喊着:“阿渡。”


    随后,被锁在门里面的,是无尽嘶哑的哭声。


    ……


    “郑文基?”


    “郑文基!”


    郑文基猛然回神,这个小熊就是陈让在夏天的六月送给他的。


    这不应该是这一次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


    “你不喜欢吗?”陈让有些担忧道,这个礼物他挑了很久,"这个宝石颜色和你眼睛的颜色很近啊。"


    他钱不多,还是奚抉介绍卖宝石的人给他,打折他才买得起。


    “……没有。”郑文基嘶哑着声音,低声道:“我很喜欢,谢谢。”


    随即他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询问陈让和奚抉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去吃饭。


    只是当晚,陈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让他浑身的惊恐。


    他感觉自己丧失了思考的本能,只是全身心的依赖面前的男人,窝在男人的怀中,耳朵听着他的心跳,表面上倍感安心,但身体却在无意识的颤抖。


    要乖,要乖,不然会被惩罚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明明很害怕对方,却还要窝在对方的怀中,仿佛他们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就在这时候,男人钳制主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轻笑一声:“只有这时候,你才是真的乖。”


    “你才属于我。”


    “你才会全身心的爱我。”


    男人亲了亲陈让的眼眸,那双空洞的眼眸呆呆的,任由男人亲吻却没有任何地动作。


    “让让,说爱我。”


    “……我爱你。”


    他在无意识的张嘴,像一个被控制的木偶。


    “我是谁?”男人满足似的抱住他,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血肉中,他的下颚贴在了陈让的乌发上,长长的头发垂落在陈让的肩头上,好似一个围墙。


    但陈让却没有回答。


    “……”


    男人摒住了呼吸,又一次问道:“我是谁?”


    陈让迷茫的抬眸,似乎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好似他的数据库里没有针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男人却像是发了狂,眼眸猩红,强迫他抬起脸,神经质的反复质问这个问题。


    但陈让却面色迷茫。


    他不知道他是谁,他要怎么回答——?


    男人的大拇指已经被他自己咬的鲜血淋漓,他病态的看着陈让,扭曲的脸上忽然抹开了一抹笑。


    随即从地毯下面拿出了一把刀,锋利的刀折射出男人泛着狂热的眼,他指尖轻轻抚摸着陈让的手臂,俯身,在上面亲了一口,“忍忍就好了,让让。”


    陈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下一个瞬间——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与大红色的床单融为一体,还带着余温的肉飞溅到纯白的地毯上,像是雪地上凋零的梅花。


    “这里……被其他人碰过了。”


    燕云渡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块被挖去的血肉,眼中闪过一丝满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抹去陈让身上属于别人的痕迹。


    “只有这样,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痕迹。”


    “你才能记得。”


    “——我是谁。”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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