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恩扛着重伤昏迷的银尾鲛人,在树枝上借力后,轻巧落地,左手微微抬了一下,敷衍地和站在刀骨橙蛇脑袋上的玉恒打了个招呼。
玉恒见状,不由哼笑了一下:“你就这态度?”
凌承恩不爽道:“不然呢?我给你磕一个。”
玉恒扬眉笑道:“也不是不行。”
“滚——”
凌承恩白了他一眼,将肩上的时攀星放在地面上,拧眉道:“赶紧过来,他身上好烫,感觉真的快要死了。”
玉恒从鳞泉的头顶一跃而下,落在凌承恩的身边,抬手拂去她身上沾染的陌生异性气息,低头瞥了眼半死不活的海族鲛人,忍不住啧了声,感慨道。
“我怀疑你是看脸捡人,这种顶级的男色,寻常人多年也碰不到一个,你倒好……一出门捡了俩。”
玉恒抬眸,淡淡睨了眼紧跟着落在不远处的时若安,语气怪异。
“这两个又是你的备选吗?”
凌承恩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抬起左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咬牙切齿道:“你当我是色魔吗?见个好看点的雄性就往上扑?”
“再瞎说,我看我们的结侣仪式也不用办了,我们还是维持合作关系,正好还我个清名。”
玉恒瞬间闭上嘴,蹲下身不再提及此事。
开玩笑,好不容易把人哄得愿意跟他结侣,要是真被他几句话搅和没了,他以后死了埋在坑里,半夜都得后悔的从棺材里坐起来,给自己来两巴掌。
抛开平时的散漫不着调,玉恒在专业能力上是没的说的。
手一搭上时攀星的身体,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随着异能探入的越来越深,他眉宇间的褶皱就越来越深。
凌承恩站在一旁,从他的脸上就看到了“不乐观”三个字。
“能救吗?”
她抬头看了眼紧张盯着这边的时若安,直接开口问道。
玉恒收回了左手,手臂压在膝盖上,垂眸看着那条修长鱼尾上的伤势,半晌没有说话……
“比我预想中伤得更重,他应该伤了很久了吧?”
玉恒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时若安,指了指时攀星鱼尾上的伤。
时若安紧紧抿着唇角,最后沉重地点了点头:“他被带去黄岩兽城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我是最近这半个月才确定他在黄岩兽城,前后进了兽城多次,才确定那些人关押他的位置,直到昨天晚上才把他救出来。”
“这些伤势从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存在了。”
“我不确定他伤了多久。”
但仅从伤口腐坏的程度来看,受伤的时间绝对不止一个月。
玉恒看着时若安惨白的脸,还有一旁安静等待答案的凌承恩,垂眸有些不忍道:“人是能救活。”
“但,他的尾巴……可能保不住。”
失去鱼尾的鲛人,和被拔掉了牙齿,砍断了爪子的老虎,没有任何区别。
尾巴对鲛人而言太重要了,没了尾巴,眼前这个鲛人甚至没办法在水中游动,碰上了危险也没办法逃掉。
更何况,照时若安的说辞,这人还是北海域的王族。
玉恒的话刚说完,时若安瞬间抬头,震惊地看着他,又一脸无措地看向昏迷中的时攀星。
白青羽也被吓了一跳,悄无声息地从地上坐起来,扭头看向那条伤势狰狞的鱼尾。
凌承恩抬手靠近唇边,轻轻咬了一下拇指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本以为以玉恒的能力,救下这个人应该不是特别难。
但结果却事与愿违。
不过她很清楚,这事儿也怨不着玉恒。
医生能有什么错呢,玉恒他也只是说了实话。
她只是有些担心时若安和时攀星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对玉恒生出怒气与恶意。
时若安若真是恩将仇报,以这个海族大祭司的实力,他们应对起来怕是会很棘手。
这两个海族与她并无关系,之前愿意带上他们也只是顺势而为。
若能利用这次救命之恩,换来日后的利益,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救不了,那也没什么。
反倒是玉恒,和她算是伴侣关系。
陌生人的生死,远没有亲近之人的安好重要。
凌承恩警惕着时若安,伸手将蹲在地上的玉恒拉了起来:“这个让他们自己决定吧,这个地方不适合安置伤患,先带他们去山洞那边休息。”
玉恒看着被她握住的手腕,不着痕迹地朝她笑了一下,低声道:“不用紧张,那人打不过我的。”
“你确定?”凌承恩轻声问。
玉恒看了眼脚下重伤的鲛人:“比起站着的那个,你眼前这个鲛人反倒更危险。你不该小瞧了这个重伤的鲛人,这两人真要比起来,反倒是他的杀伤力更强。”
凌承恩身体微微后仰,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他看起来……”
“而且我也没感觉到他异能的波动。”
玉恒指了指时攀星锁骨上两条沾满血污的黑色锁链:“他身上这些锁链,还有他心脉处的东西,彻底禁锢了他的异能,和之前插在我心脉上的那种特殊属性的石锥是一样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不觉得他这伤势很眼熟吗?”玉恒反问道。
凌承恩摸了下耳后,认真回想了片刻,颦眉道:“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有些像。不过你因为木系能力,所以伤势没有他这看起来恐怖。”
玉恒点点头,确认了她的说法。
他当时也被锁链贯穿了锁骨,还有身上好几处比较关键的位置,哪怕彻底失去了异能和行动能力,也被那些人用石环禁锢在不见天日的山洞中,仅靠着石头缝隙中渗漏的水滴,勉强维持住了生机。
凌承恩蹲下身,在时攀星的心口处观察了一会儿,抬头问道:“虽然他上本身有很多凌虐伤,但并没有深入心脉,我也没发现你说的那种石锥。”
玉恒蹲下身,直接将时攀星的身体一侧抬起,让她能看到时攀星的后背。
“我当时被插入石锥,是从胸前打进去的。”
“他的是从后心位置,而且石锥的形状很特别,卡进去的位置比我那个要刁钻得多。”
玉恒朝白青羽招了招手:“过来帮个忙。”
白青羽皱了下眉,但还是起身走到两人身边:“做什么?”
“用水冲洗他身上的伤口,冲干净。”玉恒道。
白青羽抬起手指,迟疑道:“这么折腾他,情况会更糟糕吧?”
“这伤口早晚是要冲洗的,继续这么脏下去,说不定死得更快。”玉恒轻嗤道。
而且天这么热,伤口上的脏污会滋生很多病症,只会加速剥夺这鲛人的性命。
见他这么说,白青羽没再犹豫,直接用了大量的水冲洗时攀星的身体。
随着水流卷走脏污,血葫芦似的,且满身黑污的鲛人,总算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玉恒将时攀星翻了个身,让其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修长干净的指尖,慢慢生出一根嫩绿色的细丝,直接探入了时攀星背后破损的伤口中,动作迅速地将那腐肉拨开,让凌承恩得以看清被膨大腐肉盖住的深蓝色石锥头部。
时若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根深蓝色的锥尖,喉结滚动了两下,艰难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可以封锁异能的石头。”玉恒收回了细长的藤丝,轻轻叹了口气,“他是什么异能?”
时若安垂眸沉吟了许久,拧眉道:“我不是很清楚,但不是常规的金木水火土系,我只知道比较罕见。”
“你没见过他使用异能吗?”凌承恩感觉有点扯,这两人明显就相识已久,不可能不知道对方能力吧?
时若安瞥了眼凌承恩,也没有因她的质疑而生气,只耐心解释道:“攀星的异能我之前从未见过,所以也没办法确定是什么。他是十七岁的时候才觉醒的,而且之前异能很弱……”
“我没怎么见他使用过,不过和我的天赋能力有些相似。”
凌承恩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你的天赋能力,瞬移?”
“差不多。”时若安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没必要对这几个人隐瞒自己的天赋能力,便极尽详细地解释道,“比起瞬移,更准确地说法应该是缩短移动的时间,而且距离有限制,没办法穿透物体。”
“就像是面前这棵树,我是没办法穿过去的,只能从上方没有阻挡的空间掠过去……”
“但攀星是可以的。”
“他能无视任何障碍,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同时还有一个自身的空间,不是你那种经过土系能力者锻造出来的空间容器。攀星的空间是没有实物载体的,只要他活着,那个空间就存在,而且随着他异能等级的提升,空间也在不断变大。”
“我们海族中,也是第一次出现如此特殊的异能,所以没办法给出准确的判断与定位。”
凌承恩听着这描述,已经猜到了。
“这不就是空间系!”
和她的精神系一样,属于罕见异能。
她本以为兽世的异能体系和末世区别还是蛮大的。
像精神系这么特殊的存在,应该只有她一例。
之前在劣兽潮中碰到过一个风系的,还以为只是偶然。
而且劣兽和正常兽人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但现在又出现了个空间系的鲛人,也就说明罕见异能在兽世也是存在的,只是数量更为稀少。
末世环境下,空间系异能出现的概率,大概是十万分之一。
觉醒精神系异能的概率是三十万分之一。
金木水火土五系觉醒概率更高一些,差不多是三十分之一。
除了这七种异能,还有由基础五系异能衍生变异的能力。
比如,风系,属于变异木系。
雷系,属于变异火系。
冰系,属于变异水系。
基础五系异能衍生出的变异能力,和精神系、空间系一样,均属于罕见能力,觉醒的概率都非常低。
不过,据说基础五系异能如果能修炼到顶级,其实和罕见异能的效果是一样的。
就比如火系异能者,实力达到顶级后,是可以拥有雷电能力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且,相比于罕见异能,基础五系异能升级更快,因为觉醒概率更大一些,所以提升过程中可以参考前人的经验,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罕见系异能升级缓慢,且大多数前期实力都比较弱小,很容易半路夭折。
凌承恩看着眼前这个空间系的鲛人,不由心生感慨。
空间系其实很厉害的,不仅仅是可以用来跑路逃命,囤货收藏,真要和人动起手来,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末世的时候,就连她碰上空间系的能力者,都不得不谨慎对待,一般都会尽可能地避开和对方发生冲突。
一个空间系能力者,竟然混到了要截肢的地步,也是真不容易。
她现在还真有些好奇,眼前这个看起来牲畜无害的倒霉蛋,到底是怎么从海中王族沦落至此的。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炙热,玉恒忍不住抬手盖住她的眼帘,扭头看向身后的时若安:“他现在昏迷不醒,这伤势也不能拖太久,救还是不救,你做决定吧。”
“你若是不相信我的判断,可以带着他另找巫医。”
玉恒并不是很想接手这活儿,如果这两人不是凌承恩带回来的,他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毕竟救下这两人的代价不小,还很耗费心力。
看这两人的惨样儿,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好东西作为诊费,救下来也是亏本买卖。
如果是以前,他还真不一定会计较诊费。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个快要成年的伴侣要养,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崽。
如果再跟以前那样,让别人到处赊账……
时间长了,又被他忘到脑后。
那别说养小雌性了,以后说不定得吃自家小雌性的软饭。
虽然他不介意吃软饭,但以凌承恩的性格……
嗯,总觉得这软饭想要吃到嘴里,怕是不会太容易。
算了,这几年还是自己努力一下吧。
不能和以前那样半死不活地吊着口气,随时随地开摆。
玉恒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拽着凌承恩的手,准备带她回山洞那边。
结果腿还没迈开,一抬头,就看到了老大一条人挡在面前。
那双含愁的深色眼眸,隐约能看到些许深紫,薄薄的眼帘低垂着,目光晃动了一下,在他和凌承恩交握的手上停了几秒。
那张年轻又靓丽的面庞上,只泛上了些许委屈之色,然后又表现出故作平静的模样。
明明一句话没说,但总感觉什么都说了。
玉恒看着白青羽这番作态,暗暗磨牙,本能地攥紧了凌承恩的手。
心中不由怒骂了一句!
淦,碰上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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