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青被江望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懂江望的怒气从何而来:“江兄,怎,怎么了?”
江望迈着大步,带着一身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的愤慨,一把将沈时青从地上拉了起来,尽量心平气和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沈时青直到此时才明白江望所说的这种事究竟是什么事。
她蹲在地上替萧璟翊穿鞋的举动在外人看来也是太过谄媚不堪,她与方才在酒桌上那些阿谀奉承萧璟翊的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没有自尊。
江望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怒视萧璟翊,在他看来,定是萧璟翊用权势威逼沈时青。
萧璟翊起身,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从上往下扫过去,在江望抓着沈时青的手上多停留了片刻,但也只是瞬间,很快便收回了视线,对比与如临大敌的江望,他浑身透着一股子的漫不经心,姿态闲散。
沈时青被江望护在身后,悄悄地打量着两人,只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依萧璟翊的脾气,江望这种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若是一般人,或许根本没有第二次出现在萧璟翊面前的机会,但萧璟翊对江望似乎是格外地包容,江望几次三番的冒犯,他都没有放在心上,用一种大度到不太正常的态度对待江望。
萧璟翊一脸淡然,江望反而全身戒备,抓着她的手力气逐渐加重,让她吃痛地叫出了声。
“江兄,你轻点。”沈时青觉得江望再如此下去,说不定哪一日就丢了性命,“我没事,不用那么紧张。”
萧璟翊:“江望?”
江望仍旧一脸倨傲,下巴高高扬起,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傲慢,本就不是他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此刻刻意如此,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有那么些古怪。
“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自然。”
“那你还敢如此,不想活了?”萧璟翊话是这么说,但语气淡淡,没有一点要把自己的话变成事实的笃定,“我随时能让你前十几年的寒窗苦读都瞬间化为泡影……”
萧璟翊的话说得直白,意思是威胁,可又没有真的行动,沈时青拿不准他的心思,但还是跟着紧张起来。
毕竟萧璟翊确实有这个能力,就算当场灭口她与江望,他也有将这件事压下去的本事。
江望仍旧不卑不亢:“王爷权势滔天,我如何不知,但偏偏我就是愚蠢之人,不懂得趋利避害,学不会趋炎附势。”
沈时青一听,这就差指名道姓骂萧璟翊了,赶紧打断了江望,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对萧璟翊道:“王爷,他喝多了就喜欢胡说八道……”
“酒醒后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沈时青为江望辩解的话只说了一句就没有机会继续,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也是方才同桌的考生。
看清脸后,她记起了此人的名字。
洛明川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说话时有明显的气息不稳,他对着沈时青和江望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转向了萧璟翊:“王爷久去不回,怕王爷被琐事缠身,几位大人特意让我来看看。”
萧璟翊本就没什么兴致,如此一来,干脆回家。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洛明川,随后便转身往门口走。
洛明川立刻追了上去,小心地搀扶着萧璟翊:“您慢些,方才喝了些酒,又在外面吹了风,不如我替您叫碗醒酒茶,您喝了再走?”
“您的马车可在外面候着?没有的话,您先坐着歇息,我去找人来。”
有了沈时青和江望两人的对比,更衬得洛明川知情识趣,处事周全。
萧璟翊抬了抬手,示意洛明川退下,说:“行了,都回去吧。”
江望抓着沈时青的手臂,死盯着对萧璟翊鞍前马后都快成专属仆人的洛明川,十分不耻此人没有骨气的举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回头对沈时青道:“沈兄,我们走吧。”
“这,这样走吗?”
她怕被江望连累,一同上了萧璟翊的暗杀名单,是不是该做些补救。
江望不管不顾,拉着沈时青的胳膊就往回走,走了一段,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二位,稍候。”
沈时青听出洛明川的声音,硬拉着江望停下了步子:“洛兄叫我们呢,我们等等他吧。”
江望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定,看着眼前的洛明川,鄙夷之色不掩。
“沈兄,江兄,方才在酒桌上人多,少于二位说上话,想着如今趁此机会做个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
沈时青记得洛明川,一是因为她本身记忆力不错,宴席开始之时,洛明川在一众考生中率先举起酒杯自我介绍,向在场人敬酒,表现大方得体,给她留下了印象。二是洛明川在先前考试中表现极佳,排名仅次于江望,在她之上,不光肚子里有墨水,连人际往来也有一套。
沈时青忍不住拿自己和江望与他比较,不免生出些羡慕,她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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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洛明川这种圆滑。
这个圆滑在沈时青看来并非贬义,而是一种知世故而不世故的通透,这样的人才能在如今势力盘根错节的朝中生存下来。
沈时青也拱手行了个礼:“洛兄,久仰大名。”
洛明川笑:“我有什么名,怕是不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就是好事了。”
江望哼了一声:“自然是做了会被指摘的事才会有此种担心。”
洛明川:“我行事虽算不上多光明磊落,但也绝非阴险狡诈的宵小之徒,一向问心无愧。”
江望反驳:“敢问兄台,卑躬屈膝谄媚讨好当权者,为利益左右自身立场,毫无原则可言,这算什么?”
“丢尽了文人骨气,我为有你这样的同侪而感到不耻。”
“江兄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洛明川并未把江望的攻击放在心上,“刚直不阿,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七王爷,都是如此,这样想来,我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你什么意思?”
“对江兄的事迹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我行得端坐得正,不惧流言。”
沈时青看两人一来一往,互不相让,空气里逐渐充满了火药味,她赶紧从中斡旋:“二位,大家往后可能就是同僚了,何故如此剑拔弩张,我觉得还是和谐点好,是吧?”
“大家各有自己的坚持,抛开这些,平日里可以聊些风花雪月,何至于如此针锋相对。”
洛明川:“我从未对二位心有嫌隙,能与二位交个朋友,一直是我的心愿。”
沈时青立刻道:“当然当然,能有洛兄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
江望不应,扭头便往里去了。
沈时青看着他的背影,回头与洛明川对视一眼,然后无奈地笑了。
……
马车上,卫凛坐在外间,好奇地问:“王爷,您对那个江望可是过于宽容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您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不过是个只会读书不通人事的酸腐书生,跟他计较什么。”
“我看过他的文章,确实是有真材实料,若能为我大梁效力,也是好事。”
卫凛笑:“他文章里虽没有指名道姓,但看了的人都知道,对您可是一通猛批。”
萧璟翊的声音渐渐小了,带着浓浓的倦意,随口道:“嗯……用词够尖锐,但看法太片面,还是没有实战经验,只是从书中学远远不够,往后……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