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身影一前一后,似追逐的幽灵,速度极快,从空中飞掠而过,几乎同时落在了对面的屋顶处。
一个着黑衣,一个穿白袍,各立于屋顶两侧,相隔不过二三丈,目光沉沉地望着对方。
“堂堂四大世家之一的宁家公子,身手也不过如此,真是白白辱没了你们祖上龙渊剑神的威名!”那黑衣人衣襟半敞,言语间充满了敌意与挑衅。
“淫贼,今夜我定要将你斩于剑下!”白袍男子长身而立,长剑直指黑衣人,似乎极怒,又似乎极力隐忍着。
“哈哈哈…”黑衣人大笑道:“就凭你?你要是有宁无伤一半的本事,哪容得了我逃出安福客栈!只是可惜了,那温香软玉的小美人…”
听及此处,白袍男子的脸色瞬间一变,语气明显紧张道:“淫贼,你对她做了什么?”
“那小美人莫不是你的相好?”黑衣人故意摩挲着一只手,放在鼻下深嗅了片刻,表情一脸的陶醉,仿佛还在迷恋那手感和香味,嘴里啧啧叹道:“果然是娇媚动人,我见犹怜的人间极品,尤其在我身下……”
“我要杀了你!”白袍男子听他说得这般龌龊,不由得怒火攻心,再也按捺不住,剑身一转,便欺身上前,使出数道青色的剑虹杀向黑衣人。
“放马过来!”黑衣人冷笑一声,却不躲闪,待那青虹逼近之际,才突然张开五指,只见一团黑气自他掌心腾起,翻涌不止,转瞬间竟化作一面巨大的黑幡。
刹那间,阴风骤起,黑雾弥漫,无数的哀嚎与嘶吼声同时响起,仿佛万千的怨煞恶鬼在疯狂尖叫,声声凄厉,令人闻之丧胆。
“聚阴幡?你是魔教余孽!”白袍男子脸色大变,身形在半空中一个急转,竟将刺出的青虹全部撤了回去,紧接着挥使长剑,重新召唤出数道青虹护在身前。
饶是如此,还是有一缕黑气穿透过青虹,重重地击中在了他的胸膛上。
白袍男子被这股力量击得向后飞了出去,落在另一处屋顶上,踉跄了好几步后才勉强稳住身形,随即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哈哈哈哈哈……”黑衣人暗算得手,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宁家剑也不过如此,今日我便杀了你祭我神幡!”
话音未落,他再次挥动起手中的黑幡,向白袍男子逼近。
却见无数道青虹组成的剑网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墙一般横推过来,硬生生地将他逼退了回去。
“长泓哥哥。”
几条身影疾掠而来,当中一位身着浅黄色衫裙的妙龄少女飞扑至白袍男子身侧,带着哭腔道:“你受伤了!”
少女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即便是在朦胧的月光下,也无法掩盖住她那楚楚动人的容貌。
那宁长泓却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顾自己的伤势,紧张道:“你……”
正要继续询问,似是突然想起了黑衣人之前说过的话,半截话语便梗在了喉咙里,深吸一口气后,才勉强挤出一句话:“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少女哽咽着回答:“我中了他的迷香,意识到不对劲,所以才将剑推落在地上,你一出声他就逃了,子越哥哥帮我解了药性,我们就立刻来找你了。”
宁长泓显然松了一口气,当下轻轻推开少女,扭过头来望着黑衣人,神色一凛道:“看你还能往哪里逃!布阵!”
话音刚落,几人立马身形移转,并且同时催动了剑诀。
只见五柄长剑凌空而起,转瞬化作数道耀眼的青虹,在空中上下翻飞,时而分散,时而聚合。每一次分合,那青虹的数量都肉眼可见地增多了数倍。
不过弹指间,视野所及之处,已如同一片青色的光渊,将一方天地都笼罩在了其间,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龙渊剑阵。”黑衣人的语气立马多了几分凝重,他深知这剑阵的威力,双手更是连番催动黑幡,刹时间狂风大作,滚滚黑气挟带着鬼哭之声如泼天洪水,气势汹汹的扑向那璀璨的青虹。
天地间仿佛发生了剧烈的抖动,整个屋顶被掀翻开来,木头和砖瓦一齐飞上了半空,随后往四面八方激射出去。
“啊!”
正在黑气与青虹激烈较量的紧要关头,一声尖叫从地面传来。
却是小六藏身的屋檐下,有根柱子被疾射过来的砖头给生生砸断了,几根梁木紧跟着掉落下来,他着急躲避,不想避开了梁木,却没能躲过藏在梁木上的东西。
那东西很小,软软的,掉落在他乱蓬蓬的头发里,还不安份地蠕动了一下。小六下意识地伸手去拂,感觉像是一个毛茸茸的小球,在指尖触及的瞬间,从头顶迅速地跳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随后,他就看清楚了毛球的真面目,发出了该死的一声惊呼。
同样吃惊的,除了屋顶上激战的几人,还有他肩膀上的老鼠。只是老鼠一眨眼便跳到地上,迅速逃得无影无踪了。
而小六既没有老鼠那般敏捷,又不似它那样小巧,随便找条地缝或地洞什么的就可以钻进去。因此,他只能抱着脑袋,从废墟里爬出来,惊惶失措地试图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岂料才逃了四五步,突然感觉腰间一紧,一股黑气已然缠绕上来。他心下骇然,正准备呼救,双脚顷刻已飞离地面,下一秒便落入了黑衣人的掌控之中。
“你们正道不是整天都把守护苍生挂在嘴边吗?”黑衣人仅用一只手便紧紧箍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悬提在半空,冲着宁长泓等人狞笑着挑衅道:“来啊,杀了我,让他给我陪葬!”
不是,你们神仙和阎王打架,关他一个小叫花什么事?他是无辜的啊!
小六手挠脚踢,拼命地挣扎着,奈何黑衣人的五指犹如一只钢钩铁爪,始终纹丝不动地箍在他的脖子上,并且越箍越紧,大有一种真要拿他来陪葬的架势。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原本已处于上风的青虹微微一顿,几个宁家子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当中一人低声道:“他已经受伤了,眼下正是捉住他的大好时机!”
夜晚很静,那人虽然压着嗓子,但风还是把他说的话完完整整地飘送了过来。
黑衣人显然有些恼怒,两指不由加了力道,似是真的下了死手。
小六只觉得脖子仿佛要被捏断了,张着嘴想喊也喊不岀来,眼前开始变得恍惚,就连挂在天上的月亮也在不停地摇晃。
黄衫少女的声音响起:“子越哥哥,可是那孩子无辜,我们不能……”
“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叫花子。”宁子越打断她的话:“若是为了他而放走这妖邪,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生灵要死于妖幡之下!”
“轻羽……”宁长泓的声音里带着犹豫,想来他也觉得宁子越所言有几分道理吧,毕竟一条人命和无数条人命相比,孰轻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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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一目了然。
两方还在继续僵持着,可小六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仿佛马上就要去阴曹地府报到了。
“岂可因他日之事而行今日之恶!”少女又求着宁长泓道:“长泓哥哥,苍生何辜,我们若是为了杀这妖邪就罔顾他人性命,那我们和魔界妖邪又有什么区别?!”
“苍生何辜……”或许是被少女的这番话触动,宁长泓身躯一震,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撤阵。”
“长泓。”宁子越心有不甘,急忙出声制止道:“如此妇人之仁,回去我们该如何向大伯父交待!”
“让他走。”宁长泓冷冷地注视着黑衣人,沉声道:“父亲那边我自会解释。”
他既发话,众人都收回了长剑,原本光耀长空的青虹瞬间消散。
黑衣人拍掌将小六往前方一推,自己则往后瞬退数丈,转身遁入茫茫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小六先是被掐了个七荤八素,然后又挨一掌,只觉得灵魂都似出窍了一般,整个人轻飘飘地荡起,望着清寒萧索的夜空,脑海中竟缓缓地升起一个念头:还是长宁的月色更加好看。
紧接着他便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一股苦涩辛辣的滋味由嘴入喉,意识一点点的恢复,疼痛也随之而来,他不由得哼哼了两声。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温柔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是不是很苦啊?你忍一忍,吃了药身体才恢复得快。”
“阿香姐姐。”小六勉强将眼睛撑开一条小缝,映入眼帘的面孔从模糊重叠到渐渐清晰。
给他喂药的少女约摸十六七岁,鹅蛋脸,新月眉,弯弯长长的羽睫下有着一双波光流动的桃仁眼,每舀起一勺汤药时都不忘先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凉,唯恐烫着他似的。
那身黄色的衣衫和温温柔柔的声音令小六印象十分深刻,正是执意要救他的那个宁家小姐姐,果然,心善的女子连样貌都生得格外好看。
小六正沉迷在小姐姐的温柔美貌里,一个极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宁轻羽,不过是个叫花子,给点银子让郎中照顾下就行了,你可别忘了,四叔还在瑶山等我们呢!”
这个声音小六可太记得了,就是害他差点被黑衣人掐死的宁子越,真是个没有一点慈悲心的家伙,要不是他们聚众打架,他好好的睡着觉,哪能落到黑衣人手里,如今美女姐姐照顾一下他,这家伙还不乐意了。
见宁轻羽不说话,宁子越又对另一人道:“长泓,你也该管管她,咱们已经耽搁两天了,难不成为了个叫花子,还准备在这儿继续住上三五日,连正事都不办了?!”
原来宁长泓也在,就站在宁轻羽的身后,隐约露出来一截白袍。
但他显然是个偏心的,半晌都不发一言,直看得宁子越重重地叹了口气。
宁轻羽给小六喂完汤药,这才转过身去,轻声道:“长泓哥哥,子越哥哥,轻羽知道不该任性,可这孩子若不是因为咱们,也不会遭这无妄之灾,我就想等他醒来确认无恙了,再走也安心。”
“无妄之灾?”宁子越嗤笑道:“若不是因为他,岂能容那魔教妖邪逃走!如今伤给他治了,药也喂了,他睡了两天两夜,刚才郎中怎么说的?没有大碍,没有大碍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依我看,这小叫花子说不定早都醒了,就是赖着装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