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舟独自在客厅里静坐许久,终于意识到,宋漪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她本来在君听的时间就少,这次又去了哪里。
突然,门锁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
陈淮舟猛然起身,往玄关走。
禾城过几天有雨,宋澍想着宋漪走得着急可能会忘记关窗,他顺路过来善后,顺便清理一下妹妹冰箱里的东西。
他输入宋漪的生日,门锁解开。
刚开门,就看到一张染着欣喜表情的脸,与他对视后,这张脸的神态落回谷底。
宋澍皱眉,“你哪位?”
看他有点眼熟好像是妹妹的朋友,宋澍反应过来,“宋漪刚走就把屋子租给你了?”
陈淮舟抿唇,“你好。”
宋澍瞥他一眼,换鞋进屋去宋漪的房间,看窗户已经落锁,他撤出来去厨房。
嘴上还在问陈淮舟:“你也是她朋友,她跟你说过沈颂和的事么?”
陈淮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没有。”
“奇怪,怎么跟谁都不说,看起来挺在乎的啊。”宋澍有点读不懂妹妹的心了。
他打开冰箱,几乎没多少东西,只有两桶冰激凌放在冷藏,他关上门认真看向陈淮舟,“说起来,你和沈颂和还挺像的。”
陈淮舟愣住,晴天霹雳落在自己头上。
“脸型三分像,还都是卷发。”
无尽的酸涩自心底升腾起来,他浑身僵硬,任由情绪紧紧纂住心跳。
宋澍走向玄关,“她短时间不回来,冰激凌你随便处理。”
门关上,空气涌出。
陈淮舟快要窒息,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打颤。
他记得,宋漪很喜欢他的脸。
非常喜欢。
她每次盯着他的脸就会亲过来,甚至到最激烈的时候,她会紧紧盯住他的样子,像要记到心里。
他曾经还因为五官受到她的青睐而沾沾自喜。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成为那位的替代品了么。
四肢冰凉,陈淮舟忽然不知该如何迈动步子,直到躲在储藏室的小黑猫慢悠悠走出来,尾巴擦过他的裤腿。
陈淮舟蹲下来,眼睛红着,“你主人真狠心。”
他更委屈,“可是我还是喜欢她。”
*
跟陈淮舟发出那条信息的时候,宋漪已经到达机场候机厅。
她昨晚偷偷订了飞往里约热内卢的机票,今天趁着陈淮舟出去,她分时间段将行李装得满满当当。
这一趟,做了长住的准备。
在巴黎机场转机时,她打开微信,陈淮舟回复她一个好字。
宋漪深吸一口气,删除联系人。
剩下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她靠褪黑素陷入沉睡,中途乘务员叫醒她问她是否需要用餐,宋漪摇头拒绝,这下再也睡不着,她调高耳机声音。
/Wewereflyingbutwe''dnevergetfar/
(我们远走高飞但我们的爱不会永恒)
/Don''tpretendit''suchamystery/
(不要装作一无所知)
/Thinkabouttheplacewhereyoufirstmetme/
(回想我们初遇的地方)
/Ridinginagetawaycar/
(开车踏上逃亡之路)
她和陈淮舟的关系早晚有到头的一天,沈颂和的礼物更像是具有毁灭性打击的热武器,精准投放在两人中间将双方都炸得头破血流,让他们失去好聚好散的机会。
他喜欢她,她又想着另一个他。
这段复杂的三角关系宋漪无能为力,所以她跑了。
父母驾车来机场接宋漪,在当地餐馆用完餐,三人回到短租的公寓。
窗外海浪翻涌,沙滩拥挤着人,巴西国旗黄绿色相间泳装十分挑眼。
邱清清敲门走进宋漪房间,“想不想去沙滩玩?”
宋漪摇头,长途飞行后她有些倦怠,“明天再去吧。”
邱清清坐到她床头,问她怎么了。
父母将Maroon交给宋澍开启环球旅行后,这是宋漪第一次坚定地飞到他们的怀抱里,即使目的地是她不喜欢的南美洲。
“没怎么,我只是需要时间想一些事情。”
“咖啡店有人看着吗?”
“嗯,哥在禾城,我让哥帮我盯几天。”
邱清清一下一下拍着宋漪的背,“你开业的时候你哥拍了咖啡店的视频给我们,我跟爸爸都为你骄傲。你哥哥说,你们签了对赌协议?”
“是的。”
“真厉害,我和你爸爸创业的时候都没敢做这种事情。”
宋漪抬眼,望着妈妈温柔的双眼,“妈,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邱清清笑起来,“我只是想问问你,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么烦心,你每次为小事大哭,一遇到大事就咬紧牙关不说话了,我们很担心你。”
宋漪眼睛酸起来,“要怎么忘记沈颂和?”
“漪漪,你怎么可能忘得掉他呢,他差点在你旁边死去,这样的经历是不可能忘记的。”
邱清清起身关上房门,她和女儿躺到一起,“其实到现在,我的每一个前任还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所有细节我都记得,你爸爸也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这些记忆已经成为我们的一部分,然后塑造成现在的我们。”
“某一天,你遇到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以往的经历会因此变成扁平的相纸,你再拿出来翻阅它的时候心情平静毫无波澜,你在乎他祝福他甚至感激他,但这一生都不会再和他发生任何事,因为你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邱清清问宋漪,“你还想和沈颂和在一起吗?”
“不太想。”
邱清清点头,“那按照我的经验,他快变成一张相纸了。”
“可他送了我一套咖啡用具,纯金的,我很喜欢。”
“谁不喜欢黄金?”
宋漪笑起来,指指门缝隙露出来的影子,“你知道爸爸一直在外面偷听吗?”
说完,宋至明轻咳一声推门进来,“我就随便听听。”
说完,他看向妻子,“你今天要和漪漪睡?”
宋漪:“我都多大了,妈妈你去陪他吧,我爸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强盗。”
邱清清笑着出去,把门带上。
夫妻俩在外头小声感叹:“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宋至明点头,“遇到事就找爸妈,一点没变。”
邱清清:“你偷着乐吧,她出机场先抱的你。”
“毕竟我出的机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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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宋漪在黑暗中睁眼,时差关系她睡得不太好,手心空落落的。
一件事延续七天就会成为习惯,她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习惯失去阿贝贝的夜晚。
也就七天而已。
宋漪爬起来,从行李箱里掏出新买的褪黑素,温水送服。
隔天,三人登顶科克瓦多,基督像矗立山头,打开双手拥抱整个巴西,身处这里足以俯瞰广阔海岸线,成群的白色建筑,旁边就是碧绿面包山。
他们坐直升机追了日落。
盛大辉煌的日光于基督像后缓慢展开,平铺整个天地,绵延起伏的山脉染上金光。
透过窗户,能望见城市由深蓝逐渐陷入黑暗,Copacabana海滩沿岸亮起一串灯光。
这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
直到宋漪的手链被抢。
当时宋漪正跟在爸妈身后沿着沙滩散步,一个男人忽然从后面走上来,她手腕一痛,手链锁扣随之断开。
她几乎想都没想,将手机塞宋至明手里,健步追上去。
沙滩上行动的速度变慢,小偷跑得不快,好几个瞬间,宋漪差点摸到他衣角。
幸好临时抱佛脚在语言软件上学过几句葡萄牙语,其中面对抢劫场景有适用的句子。
“Pegue-o!”
吸引许多目光,前方一个健硕男子停止沙滩足球游戏,伸手为宋漪提供援助。
小偷被男人按到在地,手链失而复得。
这条价值三四千人民币的手链,好巧不巧是陈淮舟送她的生日礼物,现在断裂没法再戴。
肌肉男趁机过来要她的联系方式,看她是东方面孔,普通话蹩脚,“中国人?加个WeChat?”
“不了,谢谢你。”
“不客气。”
*
在里约热内卢的第五天,宋漪有点想跑,她跟南美洲水土不服,每次来这里要不了多久就浑身难受,胃口也归零。
父母去过二人世界,她好不容易从床里挣扎起来,化妆去周边的桑巴酒吧。
拉美人民热情奔放,宋漪刚进去,就听到好多人对她小声尖叫。
很快有人上前要请她喝酒,她拒绝,用英语向吧台要了杯鸡尾酒。
这几天宋漪睡得都不是很好,她想试试用酒精麻痹大脑,只是有胃出血的教训在前,她喝得提心吊胆。
微醺时,陈淮舟板着脸的样子在脑海里浮现。
他叫她少喝酒。
宋漪放下酒杯,之后一口也喝不进去,托腮看着舞池里摇晃的人群。
好多人将国旗颜色穿在身上,热情洋溢且带着野性摆动肢体,地板也随之震动。
许多陌生人招手邀请她,宋漪起身,和几位女生手牵着手跳动。
有人告诉她:“smile!”
宋漪照做,许多人也对着她笑起来,气氛活跃。
一支舞结束,宋漪准备离开,舞池里还有很多人在对她挥手,有人用英文告诉她要开心一些。
原来她的不开心明显成这样。
她应下,抬步出门。
手机两个多小时之前收到了一条短信。
【未知联系人】:他出车祸昏迷,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未知联系人】:宋小姐,我恳求你能来一趟奥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