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我的啊?”
蓝白色的校服外套敞着,许斯筵挑眉,透着笑意的模样漫不经心又懒洋洋的。
“不是,”宁若收回目光,长长的眼睫垂下,“我来找秦希曜有事。”
“有事也可以来找我,“许斯筵双手枕在后脑勺,狡黠地笑着说,“秦希曜是个大忙人......”
“不用了,谢谢。”
“欸......说什么谢谢,这么见外?”
许斯筵侧身,低眸看宁若绕过他和严肆,往走廊另一头走。
他敛眸思考,然后,抬步跟上。
严肆扯他袖子,“你怎么老喜欢逗秦希曜的小学妹?”
许斯筵看着前面的人,反问道:”什么秦希曜小学妹,人家没有自个的名字?“
严肆感到奇怪:“那你还管卢倩叫严肆他妹呢?”
许斯筵没回答他,往前走几步跟在宁若身旁,侧头打量她一眼,问道:“你那天……有没有,在我的位置上看到什么,不应该出现在那地的东西?”
下意识想要说没有,宁若的视线却突然卡壳,眼前晃过粉红色信封上的“to糖糖”几个字。
“……没有吧。"她迟疑了下才说。
许斯筵打量她神色,肯定的语气道:“你看到了。”
宁若却觉得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如果许斯筵是担心被人发现东窗事发的话......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做出保证。
“你不会说出去?”许斯筵目光闪烁几下,忍俊不禁地问,“你觉得我会怕这?”
宁若奇怪瞥他一眼,“你不怕的话为什么还要一直问我?”
“这个嘛……”没有直接回答,许斯筵回头喊了声:“——严肆。”
严肆小步跑上来,附在许斯筵耳边说:“你答应我的卢倩下个月生日会你会来的?”
“行了,知道,按照之前说的去帮我解释一下。”许斯筵应承他。
得到承诺,严肆走到宁若旁边,“小学妹,这件事我可以作证,你应该是误会许斯筵了。”
误会?
这个词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宁若问他:“什么误会?你在说什么?”
“这么说吧,”严肆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许斯筵因为提前完成高中课程还有参加数竞的缘故,外培集训几个星期没来学校是经常有的事,来了他也不带书课本那些的,所以,他那个抽屉就被后排几个男同学用来装杂物。
“也就是说,无论那个原本属于他的抽屉里面出现任何物品,都与他无关,包括那封用粉色信封装的肉麻兮兮的情书,那是我们班外号大高个的男同学给他白月光写的,和许斯筵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
“不过,他上个星期刚刚退……”
严肆还要说什么,被许斯筵示意打住。
宁若听得怔怔的,然后反应过来,严肆说的这些和她更加扯不上什么关系,于是,她没应声走自己的路。
“幸亏有人帮我作证,不然有人还以为我私德败坏交友混乱,对我视而不见爱理不理,我可真是冤啊。”许斯筵意有所指的话从身后传来。
宁若原本打算当作没听见,可许斯筵那句“对我视而不见爱理不理”不经意敲打在她的心间。
她忽然想起安恬那天给她学的,那个冷淡漠视的表情。
脚步忽然就那样停住,后方,许斯筵微怔,也跟着停住脚步,几步开外,宁若垂着眼慢腾腾转过身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澄清,”她抬眼看向许斯筵,“你们有事去忙吧,我也要去食堂......找我同学会合.....“
她抿着唇,两边唇角缓缓上提,忽然朝他友善地笑了下,说:“再见。”
笑颜如梨花般清甜。
先是愣了下,而后,许斯筵的目光中透出几分意外,然后,他抬手,对宁若早已离开的背影,“再见......”
严肆问他:“现在去哪,打球吗?”
许斯筵像沉浸在什么思绪里,低眸,蹙眉,然后,拽拽地扯了下唇。
严肆狐疑地盯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又问了句,“喂,打不打球,跟你说话呢。”
许斯筵这才挑起眼皮看他,恢复嚣张傲慢的神色,他说:“还想找虐是吧,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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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老师的改卷速度惊人,期中考试成绩在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发布出来。
何鸢以百米冲刺的劲头跑进教室,“宁若,宁若,你这回英语考了满分全班第一!”
宁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从位置上拉起来打量一番,“宁若,你真厉害,让吴阎王见识到你真正实力啦哈哈!”
旁边,岳弋骜冷眼看着,阴阳怪气地冒出一句,“这回的试题还是太简单。”
闻言,何鸢朝他一瞥,“哟,这位同学,请问您考几分啊?”
岳弋骜冷哼一声,没接话。
接下来几天,考卷陆续发下来,老师讲评完卷子,马不停蹄继续新的课程。
没有意外事件干扰,宁若在这次期中考试里总算是发挥出正常的水平,年级排名跨越200多个名次,顺利进入年级前50班级前10。
约莫是对之前喊宁若留办公室写检讨的弥补,这回的英语课上,吴老师腾出点时间对宁若大肆表扬褒奖一番,用词之浮夸让宁若感到受宠若惊。
唯有数学成绩依旧原地踏步,刚刚能过100分的坎,为了提高成绩,宁若总在深夜刷题,外婆为了省电费不给做太晚的缘故,宁若就在被窝里拿个手电筒继续看辅导书。
半刻不敢松懈,为了将来能够自力更生的目标,她一直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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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学习生活以教室,食堂,宿舍或者走读回家三点一线,枯燥紧张却也充实忙碌。
期间,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周末,宁若回到翡翠湖苑的家才得知,姚琦在一中的面试入学测没通过,只能继续待原学校就读。
对此,姚琦的说法是她故意的,就是随便考考,原因是她不想转学,徐洋莉估计也拿她没辙,只得放弃了转学念头。
一转眼,十二月的第一个周一,文艺委员文小羽在中午放学后通知大家,今年榆阳一中以“青春扬帆,筑梦未来”为主题的新年晚会将在12月30日下午6点举行。
有意向者可以找文小羽登记节目名称和人数。
学校非常重视这次的新年活动,会在操场搭建大型舞台,配备专业音响灯光设备。
吃中午饭的时候,在食堂,文小羽提议她们原小组成员一块搞一个节目出来,何鸢苦着脸说别看她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可一上台就会紧张到说不出话。
徐菁静则是担心作业太多,抽不出时间排练,文小羽笑她,“那你就有时间看咱们学校的篮球赛啊,哦,是不是因为某人也会参加呀“。
闻言,宁若有些好奇,“某人”又会是谁?
她听秦希曜提过,许斯筵目前正在参加数竞的省队集训,为12月初的全国决赛做准备,所以文小羽口中的“某人”必定不会是他。
但是,徐菁静不是许斯筵的铁杆迷妹吗?难不成,她转移目标啦?
闻到那一丝丝八卦气息,何鸢忽然眸光一闪,“对啦,你们听说没,许斯筵退出省队集训了。”
宁若的眼睫倏然轻颤了下:“?”
徐菁静很快接上她话,“何鸢,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我们宿舍有人在传,好像许斯筵是上周提出的申请,这周就回学校上学了。”
她停顿了下,问何鸢,“据说,是因为咱们学校高三校花那件事?”
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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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缓缓扭头看向徐菁静,眼底再次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何鸢又接着往下说:“没错没错,你也听说啦!蜜芫的成绩下降得特别厉害,眼看高考越来越近,家长坐不住啦,根据一些迹象判断出她是因为早恋,查来查去查出许斯筵是她早恋对象,前两个月开运动会那会就来学校闹过一回,说是许斯筵先去招惹他们女儿还纠缠不休!”
这话听得宁若又是眉心一跳。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让宁若感觉云里雾里,想了想,没忍住地插了句话,“等一下,不是说许斯筵拒绝了校花吗?怎么又成了他去招惹校花的呀?”
“这个就不清楚啦,”何鸢右手托着腮,说,“感觉许斯筵挺惨的,原本前途一片光明的。”
“可这不就是写个检讨书保证不再犯的事儿,许斯筵退什么赛呀,搞不明白。”文小羽也是一脸莫名。
“大概是心情受影响,跟不上进度或者其他什么情绪问题之类的吧,”何鸢这么分析着,她说,“我也是乱猜的啦,具体原因得问当事人,学校对这个事情做了冷处理非常低调,因此大家一人一张嘴众说纷纭,也没一个准的,但是他退赛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公告都发出来啦。”
退赛?
要有多辛苦多努力才能走到进入省队这一步?
怎么会变成这样惨淡的收场?
宁若想不明白。
况且那天,在高三楼的花圃旁,她分明亲耳听见,许斯筵由始至终只对蜜芫说过三个字——“对不起”,此外,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言行。
许斯筵为何不为自己辩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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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自习课拖堂,下课快7点了,宁若是在学校外面的小卖部看到许斯筵的。
冬夜寒凉,他在校服外边加了件黑色外套,站姿松垮,态度散漫得不行,抱着双臂悠闲地站在门口,与正在和小卖部老板结算付钱的严肆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丝毫没有一点“被迫退赛”的颓唐之意,反而......心花怒放松弛感十足,似乎是……开心得不得了。
看着看着,宁若忽然就有点......怒其不争。
他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他本应该在集训地的教室里,与其他出类拔萃的尖子生选手一块研讨攻坚,创新解题方法,为即将到来的全国决赛做最后冲刺。
不知是不是这样混合惋惜与愤怒的情绪太过强烈,等宁若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到小卖部门口,站到许斯筵跟前,问出那句在她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疑问。
“你为什么要退出训练?”
侧颜的光影深邃,许斯筵眉心微蹙起,面色淡然地转过头来,看向眼前的少女。
那双印象里总是清冷倔强的双眸,隐隐含着怒意,执着而认真,仿佛今天他要不给出个让人满意的答案来,这个女孩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结完账提着一袋东西,严肆走过来要说话,许斯筵拦住他,然后,他对宁若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他往小卖部右侧的篱笆围栏走,篱笆上的竹条在暗处泛着幽青的光,路灯投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宁若胸口闷着一口气,没有犹豫地抬步跟上,她倒要听听他能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站在空无一人的露天茶座旁,许斯筵若无其事地对宁若弯了弯唇,问道:“你在气什么??”
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这样的云淡风轻,让宁若不由在心里边叹了口气,问他:“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嬉皮笑脸的?”
“好,”许斯筵稍稍收敛神色,佯装认真道,“我没对其他女生笑。”
宁若讶异抬眼,她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有人能把一句正常问话曲解到如此面目全非的程度?
所以,他真的就要这样前功尽弃,也不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