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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成松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老天爷很会和温雀衣开玩笑。


    她不怨恨容微了,反而对他有了别样的心思。


    现在至多嫉妒,嫉妒之上是怦怦直跳的心脏,春心荡漾。


    养病的这几天,她待在屋里,而容微的身体彻底好了,日日忙碌,有时很晚才到家。


    但每次回来都会过来探望温雀衣,她沉迷得不可自拔。


    然温雀衣并不满足于此,她渴望和容微见面说话,渴望他的视线和气味,是以温雀衣每日都会爬在窗口,佯装吹风透气的功夫偷寻容微的踪迹。


    闲来无事时,温雀衣在屋里画王八打发时间,画着画着王八就变成容微的模样,虽说样子一言难尽,恐无人知晓画中火柴人是容微,但温雀衣依旧心虚羞耻,红着脸忙毁尸灭迹。


    紧接着情绪一变,恼火为何容微生得那么好看?


    一股强烈的自卑感涌上心头。


    她不恨容微,也不算是全然不恨,毕竟是经年累月的恨意,不会因为突然的喜悦而被拔出得一干二净。


    温雀衣恨容微的长相,止不住心里阴暗的心思,诅咒容微长丑一点,长胖一点,这样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起码缩短一些,起码她踮起脚勉强能碰到高高在上的山顶雪,哪怕只是边角料。


    温雀衣控制不住阴暗扭曲的情绪,爽快地臆想之后是对自己深深的厌弃感。


    老天爷总算有眼了,午时温雀衣就瞥见回来的容微,立刻摆好姿势,拍了拍额发,鼓起勇气生疏地说:“大公子,你回来了。”


    容微侧首,入目是窗口里头探出脑袋的温雀衣,小心翼翼的,嘴角还有白色的点心渣子。


    容微颔首以示回应,神情淡漠,提步。


    温雀衣不免失落,举起小几上的点心,道:“大公子,你用过午膳了?要不要吃点心?”


    温雀衣言辞贫穷,实在不知找什么话题,思来想去,她觉得容微皮肤过白,身形过瘦,需要补补,遂奉献自己目前最喜欢吃的点心。


    容微略微讶异,面不改色:“我在外用过午膳,温姑娘留着自己吃。”


    说罢,容微回屋。


    近来忙碌,容微委实抽不出空逗弄小老鼠,但每日的投喂从不曾少。


    温雀衣失落不已,但又很快打起精神,等她身体好了,便能出去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见容微痊愈,张氏立刻询问高僧,高僧言容微已度过此劫,不会再有意外,张氏大喜,思及当初让温雀衣伺候容微时的不情愿,此事着实委屈了她。


    张氏生了愧疚心,遂发话让温雀衣搬出来,从此无须再在容微院中。


    毕竟二人男女有别,理当避嫌。


    温雀衣身体一好,还来不及和容微打招呼,便搬离鹤青院,回到偏院。


    偏远和鹤青院距离远,也不知何时能与容微再见。


    温雀衣酸苦,才动春心,便和心上人分开,她又是个不喜欢出门的,初初用着容微的帕子聊以慰藉,可相思病越害越厉害,帕子不足以满足她了。


    于是,温雀衣决定去蹲容微,偷偷看看他抚慰相思。


    温雀衣和容微相处过,先前未曾注意他的起居时辰,但处久了多少有印象,加之养病三天日日留意,她心里有底。


    天蒙蒙亮,温雀衣就出门抄着小道去往前院,麻溜爬上鹤青院附近的榕树,茂盛翠绿的枝叶挡住温雀衣的身影,叫人瞧不出树上坐了个人。


    榕树高大,上面视野极好,一半鹤青院的风光映入眼帘。


    温雀衣吃着馒头,偷偷摸摸拨开挡住视野的树梢,翘首以盼容微出屋。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一次蹲,温雀衣就等到出屋的容微。


    晨光熹微,容微玉冠白衣,身形修长,眉目淡漠清隽,如云中皎月,不容亵渎,再无大病未愈的羸弱感。


    可偏温雀衣瞧着容微不染纤尘的模样,阴暗地臆想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最好跌入污泥里,这样她才能光明正大采撷。


    温雀衣眼巴巴望着容微在视线里消失,离她越来越远。


    暮色时分,为了多瞧容微一阵,温雀衣躲在大门附近潜伏,等待容微回府。


    如此早起晚睡两日,温雀衣如饮鸩止渴,心焦难耐,愈发相思。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闻着巾帕入睡,梦到容微那双冷白分明的手,上面沾上墨汁,脏了,她得意又贴心掏出帕子擦拭墨水,肆无忌惮地抚摸那双好看的手,吃掉,为所欲为。


    容微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眸是否会为此流露出不一样的色彩?


    温雀衣咬住手指,哼唧着夹住被褥,灵感勃发,舍了先前的本子,重新撰写新的香艳风月。


    分明眼下不压抑,可欲望就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都怪容微勾引她。


    偷看跟踪已满足不了日益贪婪的温雀衣。


    温雀衣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偷点容微的东西回来。


    望着高高的围墙,她根本没有燕无照那般身手,无法翻墙入内,鹤青院四处的围墙更是固若金汤,连狗洞也没有。


    温雀衣趁着容微出门,立刻寻了个去西厢房找东西的理由得以入院。


    她也未曾想到如此顺利。


    温雀衣不由心想,我可真聪明。


    由扈从引至西厢房,温雀衣道:“你去忙,不用守着我,我找到东西自会离去。”


    扈从点头,温雀衣关门装模作样找东西,等了一阵,她开窗见私下无人,蹑手蹑脚跳出来。


    幸好容微院里扈从不多,很方便温雀衣行事。


    温雀衣起初打算进卧房偷帕子回来,然主屋目标太大,她遂退而求其次翻窗进得书房。


    书房里漫着熟悉的冷香,温雀衣深深嗅了两口,两步来到书案前,拿起容微常用的狼毫笔抚摸,爱不释手一番,又摸摸古籍摆件,坐在容微经常做的圈椅上。


    温雀衣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好吧,她就是变态,令人作呕的、求而不得只能自己想法子的变态。


    她一边唾弃,一边想冒险来一趟,自是要有收获。


    书房内里是什么?


    温雀衣捂了捂猛跳的心,绕过屏风入得内室,入目简洁,只一方卧榻和桌椅衣柜等。


    想来容微偶尔会在榻上小息。


    温雀衣忍住在榻上滚一圈的冲动,目光锁在衣柜上,咽了咽口水,里面应当有帕子。


    头一回登堂入室当小偷,紧张又不安,可内心又隐隐兴奋。


    温雀衣抖着手打开衣柜,扑面而来是淡淡的熏香,里头有三层,第一层摆放几件常服,二层是白色的中衣,三层是些私人物品,有帕子。


    帕子堆叠整齐,就算少一件也不会有人察觉。


    温雀衣拿走一件飞快塞怀里,脸蛋通红,尔后眼睛直勾勾盯着衣柜里的衣裳,这些衣裳容微定然穿过。


    等回过神,温雀衣已经捧着一件雪白的中衣,好想盖在脸上,脑子发热之际她忽然听到外头的房门打开了。


    霎时间,温雀衣心口骤停,吓得六神无主,四肢冰凉,容微这么快就回来了?


    完了,不,不能被发现。


    惊恐之下,温雀衣下意识张望四周寻求藏身之体,瞥见卧榻,无声滚入榻下,捂住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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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死寂。


    砰、砰、砰——


    只有温雀衣的心跳声,尤其响。


    等温雀衣稍微平复下惊慌,才惊觉她在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后便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温雀衣心想,莫非听错了?


    也许真的听错了,是自己吓自己,思及此,温雀衣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却在这时,一双皂靴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温雀衣顿时瞳孔骤缩,心跳像停止一般,大气不敢喘,生怕被发现。


    是容微?为何连脚步声都没有?


    温雀衣闭上眼睛,心里念叨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快走快走。


    可是“容微”没有走,反而在卧榻对面的八仙桌旁坐下来。


    “出来。”


    温雀衣心提到嗓子眼上,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心思去想这声音不对劲。


    “我数三个数。”


    “一。”


    “二。”


    “三。”


    压迫感袭来,温雀衣吓破了胆子,脸色惨白,羞耻欲死,突然后悔。


    行事之前,她信心满满,心存侥幸,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然而事与愿违,生生被容微抓了现行。


    他会如何想她?


    温雀衣觉得自己要死了。


    “容微”动了。


    温雀衣闭了闭眼睛,破罐子破摔补救,与其被逮住,兴许主动认错还有一线生机。


    温雀衣蠕动四肢从卧榻下爬了出来,因着心虚恐惧她不敢抬头看“容微”,目光全然落在脚尖,然后发现自己手里竟抓着中衣没松手。


    人赃俱获。


    温雀衣心如死灰,手足无措,嘴唇翕动,却不知如何开口。


    屋内一时落针可闻。


    燕无照看着眼前的温雀衣,甚是吃惊。


    昨儿他吃了些酒,又不想回府,就跑到容微院里宿了一夜,醒来经过书房听到里头细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以为是府里的细作来容微书房窃取机密,不成想竟是这个女人。


    这女人鬼鬼祟祟潜入书房,手里还攥着一件中衣。


    燕无照冷笑,目光是嫌恶又透出两分兴致的审视。


    原来她也会害怕啊,他原以为这女人骨子里只有野性。


    “你一个人偷进容微书房干什么?”


    听罢,温雀衣三魂七魄归位,睁圆眼睛,下意识抬头,目及眼前人张扬英挺的容貌,她如五雷轰顶,面如金纸。


    怎么会、会是他这个狗逼?


    燕无照抬高下颌,冷漠道:“说话,你鬼鬼祟祟在书房意欲何为?”


    温雀衣试图辩解:“我......我......”


    燕无照咄咄逼人:“你手里拿的寝衣又是谁的?不会是容微的吧。”


    说着,燕无照一把抢过来,摸摸料子。


    温雀衣面色苍白,下意识否定:“不是,不是,还我。”


    她要抢走赃物。


    燕无照后退冷笑:“就是容微的。”


    “喂,你拿容微的寝衣作甚?不对,是偷,你偷寝衣想干嘛?”


    温雀衣焦急脑汁却百口莫辩:“我、我......”


    她心虚极了,脸皮和脖子涨红,羞耻得无地自容。


    仔细观察温雀衣的反应,燕无照有了个惊世骇俗的猜测。


    谁会莫名其妙去偷容微的私密衣裳?除非这人对容微有不轨之心。


    念及此,燕无照颇为震撼,震撼之后紧随起来的是深深的蔑视、鄙夷与恶心。


    “你不会是喜欢容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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