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邱言出出车祸后的第一个月。
“邱言,你好了吗?我们出发了。”时昔在玄关处扯着嗓子冲邱言的方向呼喊着。
今天同时也是邱言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邱言的外伤肉眼可见地好转了,结痂脱落的地方长出了淡粉色的新肉。
可关于过去的记忆,似乎丝毫没有想起来的征兆。
她想趁着今天去复查看看邱言还有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了。
邱言从房间门口慢慢悠悠出来,他头上扣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额角尚未完全消退的疤痕,往下看他脸上还戴着浅蓝色口罩。
“好了,走吧。”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带着点闷闷的感觉。
他走到玄关,目光扫过时昔没戴口罩的脸,脚步顿了顿。
下一秒,时昔感觉脸颊被一片柔软的布料轻轻碰了碰,是邱言从兜里又摸出个口罩,仔细地帮她挂在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带着微凉的温度。
“医院人多,戴上安全点。”
随后他很自然地伸出手,五指穿过时昔的指缝,牢牢握住。
没等时昔反应过来,他已经牵着她,脚步平稳地往门口走去,仿佛这样的牵手,本就是他们之间最寻常的习惯。
去医院的路上,时昔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邱言的领口,忽然顿住。
那条磨得有些发亮的钥匙项链,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他挂回了脖子上。
“嗯?你脖子上怎么还挂着它?它到底是什么来历?”时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邱言胸口前那把钥匙。
邱言目光停留在了她的手上,“我也不记得了。就是那天看到桌子上突然出现的,觉得……挺顺眼的,就戴起来了。”
时昔指尖还停留在那枚冰凉的钥匙上,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哦~我想起来了,这把钥匙你之前和我说好像是你前女友送给你的。”
他侧头看了时昔一眼,口罩上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前女友……?”
见邱言此刻茫然的样子,她的兴致更高了。时昔的指尖在他胸口轻轻画圈,故意装起了可怜,“是啊~你当初还说你有多喜欢前女友呢。根本不喜欢我,和我只是玩玩。”
他闻言眼底的茫然迅速变成了着急,“我没说过。”
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时昔,我没说过这种话。”
时昔觉得下一秒邱言可能就要急得哭出来了。
可她心里那点想逗逗他的心思更盛了,“怎么没有?你当时还说我只是她的替身呢。说等她一回来你就要和我分……”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手上多了股湿意。
时昔抬头一看,邱言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豆大的泪珠一颗颗顺着口罩的边缘滚落在她手上。
“我……我不会的。”他的声音发着颤,尾音都带上了哭腔。
他抬手,指尖有些慌乱地蹭了蹭眼角,却反而把泪水抹得更开了些。
平日里那双澄澈的眼睛此刻红通通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时昔,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知道……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邱言抬头看着她,又落下了几颗泪珠,“我以为……这把钥匙是你送给我的,我才……才很喜欢,才戴上呜……”
时昔的指尖僵在他胸口,刚才那点逗逗他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慌乱。
“我……我跟你开玩笑呢。”她赶紧收回蹭着钥匙的手,笨拙地想用手去擦他的眼泪,“你别哭啊,邱言,我不是故意的……”
邱言却轻轻偏了偏头,躲开了她的手,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着,似乎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
时昔最见不得有人对自己示弱,简单来说就是她太心软。
现在的邱言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了,她此刻在懊恼怎么就玩上瘾了。
“那你下次能别用这种话题开玩笑吗?我不喜欢……”邱言还是侧着头,不让她看他。
时昔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后悔的要命,连忙点头,“不开了不开了,以后都不开了。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车窗上印出此时两人的身影,谁也没注意到邱言藏在口罩后的嘴角,悄悄扬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果然,这招百试百灵。
到了医院门口,两人才结束了尴尬且微妙的氛围。
“邱睦国际医院……”时昔念着医院的logo,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感觉在哪听过。
她记得邱家似乎也有投资一个医院,名字叫什么她忘记了,但总感觉就像是这个邱睦国际医院。
时昔回头看着邱言,询问道:“这家医院是不是你们家注资起来的?我总感觉有点印象。”
邱言摇摇头,耸了耸肩,“不清楚,大概是吧。我也忘记了。”
也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前两天时昔还给邱言看了邱家人的照片,邱言全是回答不认识。
连自己的爸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更别提记得家里注资的项目有什么了。
时昔没再多想,拉着邱言往里面走。
她也没有想太多,毕竟这个在她眼里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诊室内。
“嗯?怎么换医生了,邱言上次的那个主治医生呢?”时昔看着医生的工牌,愣了愣,心道医院人口流动这么快吗?
医生停下了此刻敲键盘的动作,抬眼看向两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个医生离职了,我是邱言新的主治医生范博鑫。请坐吧。”
时昔目光在这位新来的范医生打量着,总感觉他有点眼熟,但自己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他。
邱言给时昔从一旁拉来了凳子,自己坐在了时昔的旁边。
范医生对着电脑认真看起了就诊记录和病例,随后起身对着邱言说道:“邱先生,你先躺在床上,我来给你检查一下外伤的恢复情况。”
邱言依言躺下,抬手摘掉了鸭舌帽。
额角那道疤痕在诊室的白光下看得更清,淡粉色的新肉边缘还泛着点红。
范博鑫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额头,指尖带着医用橡胶手套特有的微凉,“这里疼吗?”
“不疼。”邱言的声音很平静。
他又检查了身上其他地方的擦伤,“恢复得不错,结痂都掉干净了,就是新肉嫩,别总蹭着。”
时昔在旁边看着,心里松了口气,刚想问问记忆的事,就听范博鑫忽然开口,“对了,邱先生,你这几天睡眠怎么样?有没有头痛或者头晕的情况?”
“睡得还行,偶尔会做梦,但记不清梦到什么。头不疼,就是有时候看东西会突然发懵。”
范博鑫点点头,对着电脑敲下了新的病例,“这是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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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正常反应,别急。”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时昔,“家属平时多注意着点,别让他过度劳累,也别给太大精神压力。”
时昔连忙应下,“好的好的。”
检查完外伤,范博鑫调出脑部CT的片子,指着上面的灰白色纹路说:“颅内情况很稳定,之前的血肿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至于记忆……”
他喝了口杯子里的水,语气放缓了些,“从影像上看没有器质性损伤,恢复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时间不好说。”
时昔的心又提了起来,“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他快点想起来?”
范博鑫笑了笑,“急不来的,可以多带他去以前常去的地方,看些熟悉的东西,或许能刺激记忆点。但千万别强迫,情绪波动对恢复没好处。”
时昔没接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她偷偷看邱言,发现他正望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检查结束,范博鑫在病历本上签字后递过来,“下月初再来复查。药还按之前的剂量吃,要是有不舒服随时来急诊。”
“谢谢医生。”时昔接过本子,拉着邱言站起来。
出了诊室,时昔总觉得不对劲。
她拽了拽邱言的袖子,“你觉不觉得那个范医生……有点怪?”
邱言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想多了。医生看病人,眼神不都那样?”
从医院回来后,邱言洗过澡就在沙发上看两人之前那少的可怜的合照。
“怎么突然在看这个?”时昔从饮水机接了杯温水递给他。
他接过杯子,眉头紧锁,“我想快点想起之前的事。”
时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医生也不是说了吗?不用太着急,太着急反而不好。”
邱言抬头看着她,眼底充满了茫然无措,“我想下楼去买个东西,转换一下心情。”
“买什么?我点个外卖送上来就行。”
他摇摇头,“我想自己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医生不是说,熟悉的环境可能有帮助吗?”
时昔没忍心拒绝,“那去吧,早点回来。”
门关上的瞬间,时昔的目光就落在了那枚钥匙上。
那是邱言洗澡时脱下来忘记戴上的。
这一个月,邱言对这把钥匙的在意藏都藏不住。洗澡时要摘下来放在显眼处,睡觉前会摸一摸才关灯,今天甚至为了它红了眼眶。
一个连自己爸妈都记不清的人,却对一把钥匙如此上心,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之前她曾故意提议给那间角落里的房间换把锁,好让杂物有地方放。
也被他严词拒绝,说里面杂物很多,也放不下其他东西了。
她更加怀疑那个房间的真实用途了。
一个杂物间,为什么要这么抵触她进去甚至他也常常目光盯着那间房间,好像里面藏着巨大的秘密似的。
时昔捏着钥匙,那锁孔的形状,和这钥匙似乎隐隐能对上。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怂恿她:就去看一眼,看一眼里面到底有什么。之后再放回去,他不会知道的。
这么想着,她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走到了房间门口。
时昔深吸了一口气,把钥匙插了进去。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果然,这就是这间房间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