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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观雪楼

作者:扶望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走回主街,前方不远处恰好是观雪楼。此时此刻,富丽楼前挤满了人,水泄不通,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白泛舟与白曷月仿佛已经等候他们多时,见青禾走来,白曷月连忙上前挽住她的手。


    说实话,青禾不喜与人亲近,每次白曷月靠近时她都会下意识地避开,哪怕相处了如此之久也亦然,好在她极擅伪装,那一闪而过的神情无人可见。


    “荷妹妹,这是观雪楼,朔安最大的酒楼,其实说是酒楼也不尽然,里头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可是芙蓉长街上最为热闹之地。”


    说着,她便拉着青禾往人群中走去。


    原来观雪楼前人头攒动,是因为庆贺元宵,酒楼特地准备了灯谜,若能解出灯谜者便能得到丰厚奖赏。


    此时此刻,白雪融化的玉湖湖水穿楼而过,华灯溢彩间,欢声笑语弥漫在观雪楼四周,此酒楼共有三座,并以飞桥跨湖相连,从左到右,分别唤作“宥和”、“忘归”、“长思”,而白曷月径直带着青禾走入的那座,正是最中间的主楼“忘归”。


    出入此座者,皆衣着华贵,气度不凡,青禾只粗略扫了一眼,便很快隐去目光。


    这些年来,她从未放弃关注朔安的消息,关于闻名天下的观雪楼,自然是有所耳闻。


    只是传闻中的“仙楼宫阙”,远不如今日一见。


    步入其中,只会觉得误入神仙天境,华而不俗,贵而兼雅,飞檐廊桥,宛若仙阙。


    白曷月轻车熟路地带青禾坐下,白泛舟与苏门清许紧随其后,好似对这都不陌生。


    白曷月拉住青禾的手,一摸,果然寒凉一片,她连忙唤小厮多备了几个炭炉,白泛舟见,也反应过来,眉头一皱,生怕青禾身体不适,好在她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三妹妹的病可有大碍?”苏门清许之前便听闻白家堂姑娘身体不好,却一直不便过问,眼下见白家兄妹如此重视,还是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就是母胎里带来的病症,多年来常靠汤药吊着性命,活了多久就治了多久,现如今早都习惯了。”


    青禾淡笑抬眸。


    一番关系生死的凶险话语,她能轻飘飘地揭过,苏门清许听着却心下一惊。


    他眸色触动,下意识握紧了拳,“难道天下如此之大,名医之多,也无根治之法?”


    青禾摇头,笑中带着一抹淡嘲,瞧着让人心酸。


    与此同时,“忘归”五层之上,有一身着草绿色交襟织锦长裳的少年脚步松快地走近,对守在门外的翎影军打了个响指,推开那扇紧闭的黑镂木门,面带笑意地跨入:“殿下,你猜猜我在楼下看到了谁?”


    屋中静谧,走入屏风后有一玄黑瑞兽雕纹长榻,上头铺着柔软的美裘,彼时有一青年正姿态闲散,长腿随意交叠,眉眼半阖地斜倚榻中。


    今日难得空闲,蔺绥懒得抬眼,只一味让何皎皎自说自话。


    何皎皎见他没反应,步伐故意踏出动静,“噔噔噔”地走到他身边,果不其然,青年不喜地皱了皱眉。


    见状,何皎皎咧嘴一笑,“殿下,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我看见了谁吗?”


    “何皎皎,你最好有事。”


    被人扰了清净,蔺绥眼皮未抬,却几乎咬牙切齿。


    何皎皎感到脖子一凉,也不敢再故弄玄虚,立马道:“我方才在楼下,看见了白三姑娘……”


    话音落地,榻上青年果然睁眼,锐利的目光透过深邃黑眸,眼尾带着几分还未消散的懒倦,眯眼看来:“你说你看见了白清荷?”


    何皎皎点头。


    “不仅如此,还有白家兄妹,以及苏门公子。”


    苏门清许也在?


    蔺绥讶异扬眉,不知想到什么,轻笑着摇头起身。


    看来她这是将算计,又打在了苏门家身上?


    这个白清荷,显然未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当真是胆大包天。


    楼下的青禾还不知道,自己俨然被人盯上。


    “忘归”中灯火通明,浸着月色的冷香弥漫,随着悠悠湖风翻过银纸镂窗,传入这头。


    白曷月掐算着时间,估摸着快到放灯的时候了,便将提前准备好的红丝纸递给她。


    “这是观雪楼为放灯人特地准备的祈愿纸,今日入楼之人都有,可以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纸上,藏于花灯中,让花灯顺着玉湖湖水,借着元宵月色之际上达天听,让天神听到凡间心愿。”


    青禾眸光微闪,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心愿。”


    可还不等她推拒,白曷月已将红丝纸塞入她手,兴致冲冲地要拉着青禾穿过楼间飞桥,去向玉湖边。


    白泛舟和苏门清许想跟着,却被白曷月推回。


    “这是观雪楼,你们放心,不会出什么意外。”


    想想也是,观雪楼名冠京城,势大而神秘,应没有人敢在观雪楼内闹事。


    他们正巧不喜欢凑这热闹,一直跟着也怪惹人闲,见白曷月极力反对,二人相视一笑,只好坐在原位等,目送着她们提着花灯,身影消失在众人间。


    刚过飞桥,白曷月不知在人群中看见什么,低讶一声:“那不是康阳王府上的采买妈子吗,怎么跟杨芸身边的人走在一块?”


    “什么?”


    外头风声略大,玉湖边上又挤满了人,伴随着四周吵嚷,青禾一时间没听清她说什么,直到白曷月又重复了一遍。


    “我昨天就是从那嬷嬷口中听到康阳王府要娶亲的消息的。”


    皇城灯火糜丽,清浅月色下,映得眼前湖水粼粼,水光波澜瞬间撞入女子眼眸,低低漾出痕迹。


    “你是说,她身边那个人,是丰阳侯府的?”


    青禾顺着白曷月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有着两道妇人身影,其中一人身形矮胖,手挎竹篮,另一人则略显高调,身穿枣色袄褂,丰腴臃肿,耳边还坠着两只小金络子。


    白曷月点头。


    “那枣褂嬷嬷我见过,常跟在杨芸身边出入,看着有些资历,杨芸大小姐脾气十足,却对她有些惧怕。”


    杨芸青禾自是见过,能让她都给“三分薄面”的嬷嬷,想来不是普通下人。


    认准了脸,青禾默默将此事记在心里,正要收回目光,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高扬的女声。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粗鄙小姐,以及她乡下来的病秧子穷亲戚呀。”


    人群中,有一披着金粉绣线的毛氅女子施施然走来,身边还跟着好一群家丁,正在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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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众地为她开路。


    看到青禾和白曷月,杨芸秀眉扬起,居高临下地一瞥,“怎么,不过几日不见就认不得本小姐了?”


    见四周的人都被这动静引来目光,青禾不喜地皱了皱眉,拉住白曷月的手,朝她极轻的摇了摇头。


    白曷月明白青禾的意思,压住心中怒气,欲转头就走,可杨芸偏偏不肯放过她们。


    她微微昂首,身边的家丁便围堵上前,将白家姐妹二人拦住。


    彼时的“忘归”楼上正坐着两人。


    雕花的古着窗楣被人打开,窗边有一红袍青年,正百无聊赖地喝着茶,目光却穿过锦绣皇城的万千灯火,顺着月色,落在底下的玉湖边上。


    那里人头攒动,不知在闹着什么。


    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位玉服金冠的俊公子,见状,眼眸微亮,“子充,那不是白家堂侄三姑娘吗?”


    蔺洺则眼神一转,目光揶揄,“我说呢,你怎么有心思赏景品茶,原来这赏的,是美人啊……”


    “不过依我看,你这美人怕是要受点苦了。”他摇头。


    他认得,底下那盛气凌人的女子,是丰阳侯杨鄢的女儿,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忘了,但他在宫里见过好几回,丰阳侯夫人有事没事便会带她进宫和沈佳玉聊天。


    可蔺洺则分明看出,沈佳玉并不喜欢她们,不过是不想驳人脸面罢了。


    “别乱说话。”蔺绥抬眸,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手中的热茶。


    “哪里是我乱说,那次元日宴可是人人都看见了,你与那白三姑娘举止熟稔,关系非同一般,后来母后更是亲自传她入宫,我了解你,若非你默许,又有哪个人能近得了你的身,更莫说传出这些风语来?还有母后,她明摆着想帮你撮合,你若无意,又为何不拒绝?”


    蔺洺则的连番追问,倒是让蔺绥愣了一愣。


    他无奈嗤笑,刚要开口,却又被蔺洺则打住,“还有,你那珠花何皎皎都告诉我了,就是这白三姑娘的吧?你说说你,喜欢就是喜欢,藏着掖着做什么,还瞒着我。”


    蔺绥:“……”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让他辩无可辩。


    有些事情不便告诉蔺洺则,蔺绥思索半天,唯一能说的就是:“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更不会喜欢她,皇叔母那日品茗宴的安排,我的确不知。”


    可在蔺洺则听来,蔺绥这番辩解苍白无力,分明是嘴硬罢了。


    蔺洺则想着,许是蔺绥要面子,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另眼相待,脸皮薄也是正常的,他便笑笑,善解人意地不打算拆穿他。


    蔺绥看了,愈发觉得无语。


    不过很快,蔺洺则又被底下动静吸引去目光。


    “丰阳侯家的小姐可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你真不打算下去帮帮她?”


    “跟我有什么关系?”蔺绥皱眉。


    蔺洺则啧啧摇头。


    看吧,又嘴硬。


    轻风掠过湖面花灯,吹得窗边莲盏中烛火微晃,连带着杯中茶水泛起涟漪。


    过了会,蔺绥不知想到什么,轻哂出声:“等着看好戏吧,受苦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白清荷,可不是她表面上所瞧的那般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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