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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杀心起

作者:扶望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看守在外的所有翎影军全部退回府内,看着黑夜人带着邓立群翩然而去的背影,云羁蹙眉看向身旁蔺绥:“殿下,我们可要追?”


    “你们追不上的。”


    蔺绥手腕用力,只见一声铮鸣,那带血的雁翎刀便顺着云羁腰间的刀鞘滑进。


    他黑着脸,转身走向了正厅,云羁见状给莫风使了个眼色,将手中解药抛给他,随即连忙跟上。


    今夜之事,分明是那人有备而来。


    永昭王府正厅内,缠莲灯盏内的烛火被人重新点亮,明意瞬间笼罩四周,小厮垂头悄声退了出去,还特地带上了厅门。


    这一天下来,蔺绥忙得焦头烂额。


    他掀开衣袍坐下,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进门前,云羁注意到他肩膀上的伤,悄悄地给告诉门外小厮,让他去寻大夫来,现下四周一片寂静,屋中只有他和蔺绥两人,云羁不敢开口说话,只低眉垂首。


    “查出今日是谁向陛下进言,暗示我还在查曹党一案吗?”


    蔺绥冷不丁出声道。


    云羁知晓他会问,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从宫里出来后就立马托人去查了。


    只是这个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宫里的眼线说,今天白日陛下只召见了一个人。”


    “谁?”蔺绥声线骤沉。


    “礼部右侍郎,白徽正。”


    原本半阖的眼眸猝然睁开,眼底清寒一片。


    不知想到什么,他摩挲着掌心间打斗时落下的血痂,忽而冷笑。


    “看来本王还真是小瞧了她!”


    见蔺绥神色陡变,云羁也隐约猜到什么,正要再欲说话时,门却被人敲响。


    是莫风领着大夫进来了。


    “拜见殿下。”


    蔺绥心情不佳,脸色一反常态地难看,吓得屋中人大气都不敢出,还是莫风拿过大夫手中的瓷瓶,率先开口:“殿下,这根本不是解药。”


    那瓷瓶,正是方才黑衣人作为交换留下的。


    此话一出,屋中的气氛更冷了。


    云羁脊背一震,只见上座的青年缓缓抬头,眼神低压压地盯着大夫:“什么意思?”


    大夫龚伯,是永昭王府的府医,多年来都跟随在蔺绥左右,对于他们这位殿下的脾性最是了解。


    地牢出事后,莫风差人急急把他寻来,他也略略知晓发生了何事。观蔺绥神情,明白永昭王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多年来,这位殿下虽心狠手辣,恶名在外,但身边人都心知肚明,永昭王心性难以揣测,这些年来虽树敌无数,却没什么能入他的眼,更别说引起他动怒至此,但今日格外不同。


    想着,龚伯说话不由得谨慎些。


    “方才我为外头中了毒烟的翎影军把过脉,他们脉象无一例外地紊乱怪异,我也是分辨了许久才瞧出,他们所中的根本不是毒,换句话说那地牢中燃放的也并不是什么毒烟,只是几味迷药。”


    他看着莫风上前将手中瓷瓶递给青年,接着道:“既无毒药,这瓷瓶中的药丸便更不是解药,不过是些滋补的淮山丸罢了。”


    有风从门边渗入,吹得屋中锦帘猎猎作响,云羁听着,心头愈发沉重,手心都布了一层细密的汗。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却都明白龚伯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没有毒烟,没有解药。


    一切都是假的!


    那黑衣人不仅将邓立群从地牢中劫走,还堂而皇之地耍了他们,让他们亲手将人放走……


    云羁和莫风更是都默契地低着头,不敢看向蔺绥。


    捏着瓷瓶的手缓缓收紧,青年掌骨下的青筋突起,被风吹得微晃的灯火笼向他,照出那俊美面容上,让人不寒而栗的深眸。


    半晌,他似乎被气笑,几乎咬牙切齿道:“好,好啊,本王很久没有遇到这般对手了。”


    他突然朝龚伯招手,指了指右肩:“你帮本王看看,这伤口是什么利器所伤。”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蔺绥刚披好外袍,便听龚伯拱手道:“殿下,这伤口所小,却刀痕极深,凶险异常,只差一点便会伤及筋骨。”


    想起方才看到那血肉绽出的一幕,饶是龚伯都不免冷汗津津,可蔺绥却忍了这么久一字未发,想着,龚伯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我是问你,这伤口是什么利器所致?”染血的锦衣褪去,只着单薄里衣的青年在此刻稍显面色苍白。


    他并不在乎这被龚伯看作“凶险”的伤口,只冷着脸,再次出声问道。


    “刀口细密,约莫三寸,带有弧度,却偏偏薄韧微小,不像寻常匕首或弯刀,倒像是……”


    见龚伯摸着他的山羊须,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蔺绥渐渐没了耐心,摊开手掌给他看。


    深夜里,屋内明亮灯火的照映下,他的掌心有着一道薄薄的痂印,看上去曾经像是一处伤口,现如今已快好了,痕迹淡得不明显。


    “可一样?”


    见龚伯愣住,蔺绥心里已有了答案。


    他招手屏退了人,屋中只剩下云羁,蔺绥和衣虚倚在椅上,姿态慵懒,看向跳跃烛火的目光深深浅浅,晦暗不明。


    “殿下是怀疑白三姑娘?”


    “不是怀疑。”这一次,蔺绥很快出声。


    “可那黑衣人的身手招式,若非从小习武的练家子根本做不到,白三姑娘的身世我们查过,文弱清白,又身处深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难得的,就连云羁都犯起了嘀咕。


    “还是说,白家已经投靠康阳王,那黑衣人是他们所派?”


    毕竟最近的事实在太过凑巧,前些日子他们又的确查出,白家与康阳王府有过来往,在此关头下,很难不让人怀疑白徽正与康阳王是一伙的。


    谁料,蔺绥却摇头。


    “白徽正自入仕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在朝堂中淡漠疏离,向来不与人为亲,也只有同在礼部的同僚与他有些交道,偏偏如此,才引得陛下信任有加,从布衣一路做到礼部右侍郎的位置。”


    “那我们查到的那些消息?”


    “假象。”


    他抬眼,嘴角噙笑,带着嘲讽:“是有人故意想让我们看到的假象。”


    “白侍郎既清正,那他的堂侄又怎会有问题?”


    “这可就不一定了。”蔺绥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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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这远赴京城投靠的堂侄,孰真孰假呢?”


    ……


    青禾把邓立群眼睛蒙上,将人带回提前准备好的地方,是一处空下已久的小院,离永昭王府并不远,但四面八方都有路,不论去哪都极为方便。


    最重要的是,这院中有一地窖,本是储菜所用,后来主人家搬走了,自然就荒废下来。


    邓立群提心吊胆一路,直到听见有人将门合上的声音,他一颗颤颤巍巍的心才算定下,也没注意这一路走来越走越深,自己刚出一处地牢,便入地窖。


    “恩……恩人既救了我,不妨告知鄙人姓名,好让鄙人改日向恩人报答。”


    这才刚刚得了几分安全,算计的心思这么快就冒出来了?


    青禾笑而不语,她并未摘斗篷,就坐在邓立群不远处。


    地窖内只点着几盏幽烛,虽是昏暗,却比外头冷风冰雪温暖不少。


    “恩人?”


    青禾依旧没说话,只是左手搭上右腕。


    笨重的银镯被人摘下,指腹摸到镯壁突出一点,轻轻旋动,那把形似柳叶的三寸薄刀瞬间弹出,淡淡的血腥气在逼仄的空间里蔓延开,烛火惨黯,更显那血珠诡异。


    这带着柳叶刀的匕刃镯,还是她入京前无意中淘到的一件暗器。


    她此行危险,所做之事不能没有武器傍身,可寻常武器太引人注目,又不符“白清荷”的身份,唯有这镯子,看着平平无奇,还算勉强可用。


    就连白家人也总说,她这镯子太素净简单了些。


    可惜,刀子锋利是锋利,就是这暗器唯独近身可防,杀人还是不够利落。


    她眸色无波,却难掩可惜,平静地将刀刃在袖口上抹了抹,拭去那刀上血迹,这才不紧不慢地抬头,把玩起柳叶刀,看向一旁缩角落里的邓立群。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等她再次出口时,又是那刻意压低的嘶哑嗓音。


    邓立群没敢应话。


    “那你应当知道,蔺绥为何要抓你。”


    眼见着天马上亮了,青禾不想再与他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我的目的和他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样。我要找曹禄海,但不是为了查那劳什子贪腐案,而是要杀了他。”


    地窖寂静,扭曲的烛火爬上女子的斗篷,在上面映下点点斑影,而她眸色幽暗,透着一点张扬与疯狂。


    邓立群被蒙在黑布下的眼皮子一抖。


    他后悔了。


    本以为脱离永昭王的掌控,是逃出生天,可眼前人,怕是比那永昭王还要危险!


    想着,邓立群被麻绳捆住的手一点点攥紧。


    在他看不见的视角里,坐在他面前的女子缓缓勾唇一笑。


    见他这模样,便知道人已上当。


    肩膀上的伤仍隐隐作痛,青禾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漫不经心道:“你为曹禄海办事,也应当知道,有多少仇家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吃肉饮血,我也一样。”


    见他唇口翕合,欲要狡辩,青禾冷哼:“别拿你那破话糊弄我,我知道,你和曹禄海的来往一直没断过,甚至在曹禄海与康阳王之间,你真正为之卖命的,是曹禄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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