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内愈发寂静,酒楼几人在外面是什么也听不见,忽而“哐当”一声重重砸了下来,吓得马陶陶一着急直接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定睛一瞧立时傻了眼。
方才还在这大放厥词的卫侯爷趴在地上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连程六水手中的绳子都没了用武之地。再一看那卫侯脸色苍白得吓人,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刹那间就不省人事了。
程六水愣了一愣,还是默默地拿着绳子绑住了卫无平的双手,这才放下心来道,“玉雨,你这身手不错啊,打人一打一个准。”
“。。。我没有,这只是个意外。”赵玉雨眨巴眨巴了眼睛,转身低头看去。
一只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小哈巴狗扬起了无辜的脑袋,讨好地“汪”了一声,它那后爪子上缠着几根灰线,这线本是赵玉雨针线筐里的,不知怎么就被这小狗子钓了去,东缠缠西玩玩。
偏生这只小哈巴狗天生不爱叫,生得四腿矮小,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卫侯身上,竟无人发现小狗子在玩线团的过程中,早已在这屋子里布下了天罗地网,那卫侯方才一激动直接就大步跨出要强行带赵玉雨离开。
一个不留神,就被小狗子后爪与桌子腿相连的粗灰线绊倒,若只是平常绊倒倒也不打紧,怎奈卫侯下意识一个伸手抓向了桌上的梨脯小筐子,十成十的槐花蜜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在了小筐子底部。
小筐子被一拽瞬间打起了出溜滑,倒霉的卫侯啥也没抓住,自己还大力出奇迹直直朝着身后仰去,好看的后脑勺好巧不巧撞上了杜少仲临走前酿的几坛好酒。
赵玉雨本就近来经常请教杜少仲酿酒的法子,前几日取来酒坛向研究一二,哪想到竟这么巧,卫侯的后脑勺愣是没有酒坛子硬,电光火石间就撞晕了,摔在地上成了个狗吃屎。
众人听完这一番曲折经历后,神色皆是难以形容,明明卫侯都摔晕了,可程六水怎么就是有点莫名地想笑呢,这笑里既解气又幸灾乐祸,可她好歹算是个厚道人,笑得太明显不好吧?
程六水再一看那卫侯大脑袋旁的酒坛子碎片,盛着去岁冬时杜少仲最为金贵的菊花白酒,小哈巴狗不知何时颠颠跑了过去,伸出粉色小舌头欢快地舔着,越舔越摇头晃脑的,不一会儿就栽楞着身子趴在卫侯的大脑袋上呼呼大睡了。
“呜呜呜嘿嘿呜呜嘿嘿。”程六水是再也忍不住了,只能用袖子捂住快咧到后脑勺的嘴,控住不住地出声。
“。。。笑吧。”张清寒被这似哭似笑的声音一激,也没忍住说罢便哈哈哈大笑起来。
满屋子里皆是众人此起彼伏的笑声,大笑如打哈欠般迅速感染了所有人,当然除了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卫侯和醉倒的小哈巴狗。
“哈哈哈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叫他猖狂叫他嘚瑟,还敢威胁玉雨,我看他是好日子过到头了乐极生悲。”马陶陶笑得前仰后合道。
“不如趁他昏迷不醒,直接把他做掉吧?”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在众人的哈哈哈声中异常清晰。
乔四方转头看向说话之人,好家伙最想做掉卫侯的人竟是白小姐?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对他俩不是各自飞,俩人都是对方的大难啊。
“倒也是不必吧,他生来本就是这样的人,算不上十恶不赦,只是令人厌恶无比。”赵玉雨皱了皱眉开口道。
紧接着又道,“如今倒春寒冷得很,白日里我看断口子河河水更是寒冷彻骨,不如把卫无平踹下去涮几回,这样就算是解气了。”
程六水听罢悄摸摸抱住了自己的小胳膊,那河水前几日才刚刚化冻,雨后更是嗷嗷冷,好怕好怕哦。
“我看行!到时候他再大病一场,他小时候就身子骨不好,最好把他那病根都激出来,待他卧床个一年半载,我就说他不能人事跟他和离!”白婉瑜一个劲地点头,越说越来劲拉着赵玉雨就是不放啊。
有的时候,三个人的故事不一定是爱恨别离,但一定是要死要活,至于谁死就说不准了。
可怜的不省人事的卫侯老老实实地躺在了板板上,板车前拴着的是大晚上还要起来干活的怨种小毛驴。
小毛驴不满地喷气,一颠一颠地折腾着板板上卫无平,可那卫无平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他那后脑勺虽未流血却鼓起了好大一个包。
在场好几个人竟都没想起来,先给他把把脉医治一下,都在那儿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断口子河前进,而小哈巴狗正窝在暖和和的棉花窝里睡觉,临走前乔四方还不忘给它掖了掖小被子。
“这样四方你给卫侯一下子悠下河去,东家拽着绳他力气大,过一会儿再把卫侯拽上来。”程六水在寂静无边的黑夜里比比划划着,不知道以为是交响乐团首屈一指的指挥家呢。
“那要是他在河水里冻醒了反抗怎么办啊?”马陶陶摸着下巴沉思道。
“没事,东家平时冷着脸就跟个煞神一样,这夜里一瞧更吓人,那卫侯一睁眼说不定以为见着鬼了呢,估计又得给他吓晕过去。”程六水拍了拍马陶陶的肩膀振振有词道。
“。。。我真的吓人吗?”张清寒听了敢怒不敢言,只能转头问乔四方。
“不吓人啊,六水是没见过老大你出任务,现下才哪到哪啊,那你半夜抄家的时候,何止是煞神那就是阎罗王。”乔四方笑呵呵地说道,老实人句句都是大实话啊。
“行了,你也别说话了。”张清寒撇着嘴没好气道,手下绳子拽得更紧了,绳子的那端连着卫侯的手腕,磨得通红甚至冒出了血丝。
“一二三!”程六水一声令下,那人肉铅球就“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张清寒毫不费力地把控着绳子,面无表情地挥舞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白婉瑜拉着赵玉雨在一旁兴高采烈打着节拍,就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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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出来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毛驴;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梳小辫了。
此时已然是宵禁时分,寻常百姓早已回家安然入睡了,空空如也的街上本该肃静一片,可愈发近的马蹄声“哒哒”地传来,那声音似是十分迫切。
“好像有什么声音?”乔四方皱眉道,他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先前做杀手的职业病暴露了出来,尤其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喜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哪有哪有?”马陶陶正在拍手叫好,猛然被打断上去就要捂住乔四方的嘴。
程六水瞅着天上的圆月,眼看这涮卫侯的时辰大抵上是差不多了,再涮怕是卫侯要出个好歹的,那可不行他们既不图财也不害命,就是为了个出气,她又转头看向正在打拍子的三人,好吧除了出气还为了玩。
“东家拽出来吧。”程六水高声一呼,只见那全身湿漉漉的卫侯从冰冷的断口子河里一跃而起,滴着水珠的长发飘散在空中,宛如一水鬼在这黑夜里横空出世。
“啊!!!”一声极为尖锐的嚎叫响彻了大街小巷,这嚎叫的声音异常熟悉,众人纷纷回头张望起来,那马背上的杜尚书独子杜少仲双目圆睁,直勾勾盯着湿透了的卫侯,结结巴巴地说不话来,下一瞬便从马上栽了下来。
“少仲!”乔四方一个箭步猛猛冲了过去,那如鬼魅般的身影在虚空中闪烁瞬移,千钧一发之时硬生生接住了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救命!有鬼!”杜少仲震耳欲聋地嘶吼着,直接将自己那最后一点气喊没了,头一歪眼一闭。
“得了又晕一个。”白婉瑜在一旁摇了摇头道。
“快快快,快回酒楼。”张清寒赶着驴车,一贯不紧不慢的脸上也有着些许急迫,赵玉雨担忧皱着眉一路小跑地跟着。
程六水,马陶陶和乔四方三人殿后,走到半路上乔四方挠了挠头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有吧?”程六水摇了摇头道。
“我也觉得哪里不对,我们是出来干什么来着?”马陶陶仰着头思索道。
程六水圆溜溜的大眼睛顿时立了起来,一拍胳膊道,“遭了忘了个人!”
“天老爷啊,把卫侯爷落河边了。”乔四方说罢拔腿就跑,幸亏他是脚程快,这回都用不上驴车了,人肉牛马上线紧赶慢赶背着卫侯回了酒楼。
这一夜一顿折腾,张清寒将卫侯最终安顿在了杜少仲那屋,他挨个把脉瞧两人皆是无事,顶多是卫侯染了些风寒,少仲心悸受惊而已,熬了黑苦黑苦的药汤强灌下去。
众人安心地锁好了杜少仲的房门,打着哈欠十分困地各回各房睡觉去了,谁家好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日上三竿,静谧的屋子里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一双极招人的桃花眼睁开了,以往的狠厉倨傲悄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曾有过的懵懂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