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轻轻喘着气。
“我们……在这儿待了这么长时间，冯姐她……不会怀疑什么吧？”
姜蕊喝水的动作顿了顿。
“怀疑？”她轻笑出声，“怀疑也没办法啊。”
她款款走回来，弯下腰，点了一下赵东的鼻尖。
“谁让你这么坏呢？”
赵东没法反驳。
他确实坏。
他明明是周晓燕派来勾引冯雅姿的，却稀里糊涂地和冯雅姿的闺蜜搞到了一起。
姜蕊直起身，将松垮的浴袍拢了拢。
“行了，姐姐我先下去了。”
“你啊，自己收拾一下，慢点下来，别让她看出什么破绽。”
说完，她拉开木门，走了出去。
木门被轻轻合上。
他躺了一会儿，坐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
那件属于他的浴袍被姜蕊穿走了。
他拿起那件属于姜蕊的泳衣，布料少得可怜，还湿漉漉的。
随手将其塞进角落的软垫下，眼不见为净。
整理好衣裤，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需要喝点冰水，冷静一下。
二楼的走廊空无一人。
他顺着木质台阶往下走。
温泉会所的前台设在一楼大堂的角落，与温泉区隔着一道竹帘。
赵东绕过竹帘，走向前台。
前台后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穿着会所统一的藏蓝色改良式和服，梳着一个利落的丸子头。
“你好，麻烦给我一瓶冰水。”
女孩抬起头。
当她的目光触及赵东的脸时，愣了一下。
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一眨不眨。
赵东咯噔一下。
难道她听到了什么？这温泉会所的隔音这么差？
不应该啊。
他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你好？我脸上有东西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还是说……你认识我？”
女孩的脸红了，低下头，从身后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
可当她把水递过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抬起眼。
“嗯！我认识你！”
这下轮到赵东懵了。
认识他？
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清纯的小姑娘。
“前几天，在金沙湾海滩……”
女孩见他一脸茫然。
“有人溺水了，是你！是你把我救上来的！”
金沙湾……溺水……
“啊……原来是你？”
赵东也有些意外，“世界这么小？”
他打量着女孩。
那天她穿着比基尼，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除了身材不错之外，他根本没看清长相。
今天换上制服，梳起头发，清纯又可爱。
“你怎么会在这里工作？”赵东好奇地问。
“我……我放假了，来这里做兼职。”
女孩的脸还是红扑扑的。
“赚点生活费。”
“兼职？”赵东挑了挑眉，“你还是学生？”
“嗯。”女孩小声应道，“我是海城大学大二的学生。”
大学生？
“那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女孩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身体微微前倾。
“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你说声谢谢，你就走了。我找了你好几天呢……”
“举手之劳而已，换了谁都会那么做的。”赵东摆摆手。
他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
“对我来说不是举手之劳。”女孩固执地摇摇头。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深吸一口气。
“那个……恩人，我叫夏沫，夏天的夏，泡沫的沫。”
“我……我一直想找机会正式感谢你。你……你能不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她像是怕赵东拒绝。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想请你吃顿饭！我用我这个月兼职的工资请你！去我们学校附近，有很多好吃又不贵的小店！”
赵东有些好笑。
又一个要他联系方式的。
不过，和姜蕊那种不同，眼前这个叫夏沫的女孩，像张白纸。
被人当成英雄的感觉，确实不错。
他几乎没有犹豫，拿出手机。
“请客就不用了，不过交个朋友倒是可以。”
他调出自己的二维码。
夏沫见他答应，忙拿出自己的手机。
好友添加成功。
“我……我加你了！”她兴奋地对赵东说。
赵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夏沫头顶上，摸了摸。
“好。”
夏沫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摸我的头了！
“不过……我必须请你吃饭。”
这无关其他，这是她的原则。
救命之恩，一顿饭或许微不足道，但这是她目前能拿出的，最有诚意的感谢。
这姑娘，轴得很。
他收回手，插进裤兜。
“行啊。”他点点头。
夏沫抬起头，敲定时间。
“那就……那就明天晚上！可以吗？我明天下午没课，可以早点去占位置！”
“明天？”赵东想了想，明天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可以。”
赵东没再多留，拿着那瓶冰水，返回温泉包厢。
……
赵东回到包厢时。
姜蕊正靠在池边，看见他进来，挑了挑眉。
赵东目光落在了池子另一角的冯雅姿身上。
冯雅姿还泡在水里，她把头靠在池壁的软枕上。
哭了哭，骂了骂，情绪宣泄得差不多。
姜蕊叹了口气，从水里站起来。
“行了，我看雅姿也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她走到冯雅姿身边。
“走，我们回别墅。泡太久对身体也不好。”
冯雅姿睁开眼，点了点头。
赵东也从池子里出来，三人去冲了澡，换上浴袍。
从VIP通道出来，需要经过一楼大堂。
冯雅姿和姜蕊要去楼上的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
“我们上去换衣服，你在这儿等我们一下。”姜蕊对赵东说。
“好。”
赵东点点头，就近找了个沙发坐下，刷着手机。
前台那边，夏沫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那里。
要不要过去跟他说几句话？
会不会太唐突了？他会不会觉得我烦？
两个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一个穿着香槟色连衣裙，身姿丰腴，正是冯雅姿。
另一个则是一身火辣的红色紧身短裙，正是姜蕊。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站到了赵东身边。
夏沫的呼吸一滞。
她看着那两个女人，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件藏蓝色的工作服。
是自卑？还是别的什么？
她们……跟赵东哥是什么关系？
赵东带着两位离开了温泉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