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朝她扔在地上的高跟鞋扬了扬。
“这次是运气好，被我截住了。你这身子亏得厉害，底子太虚，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住。”
周晓燕点点头。
“药钱……”
“记公司账上。”
“就说中医部为了研发新产品，做的药理实验损耗。”
他走到门口，“走廊没人，赶紧走。”
周晓燕穿好鞋子，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口。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赵东。
“赵东。”
“嗯？”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背影有些孤单。
“你觉得……我选择的对吗？”
是问留下这个孩子对不对？
还是问选择李忠明这条路对不对？
赵东抬起眼，看着她。
“对错，只有你自己知道。”
“路是你自己选的，孩子也是你自己的。好与不好，都得你自己接着。”
没有安慰，没有指引。
周晓燕的肩膀几不可见地垮了一下。
“我明白了。”
她转过身，没有再回头。
赵东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赵东？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地了呢！”
是王思思。
“怎么，想我了？”
“鬼才想你！”
王思思哼了一声。
“你再不回来，我的美容院就要被你的药给撑爆了！”
“怎么说？”
赵东眉毛一挑。
“还能怎么说？效果也太好了吧！现在那些太太小姐们都疯了，天天堵在我门口要货！”
王思思的语气夸张。
“我这边的资金链都快跟不上了，正准备再追加一笔投资呢，让你这个大老板赶紧扩大生产！”
赵东笑了。
他当然知道王思思不差钱。
她说的追加投资，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追加多少？”他故意逗她。
“追加……追加你这个人！”
王思思在电话那头发起了小姐脾气。
“谁让你一声不吭出差这么久！我不管，我就是想你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见我，我就把所有钱都抽走，让你这破项目黄掉！”
这威胁，毫无杀伤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赵东靠在墙上。
“行，行，怕了你了。”
“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那……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今天晚上，怎么样？”
“真的？！”
电话那头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
“不许骗人！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菜！你来了我再给你看个好东西！”
“好，不骗你。”
挂了电话，赵东将手机揣回兜里，走向里面的实验室。
他拉开一个个药柜，熟练地称量、拣选。
黄芪、丹参、茯苓、白术……
他正在为想调配一款新的药浴包。
专门针对高端客户，主打一个活血美肤，延缓衰老。
忽然，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大忙人，终于回来了？”
赵东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苏晴。
他手里的动作没停。
“怎么，雷达这么灵敏？我刚回来就被你发现了。”
“哼，你还说呢！”
苏晴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你回来都一上午了，也不给我发个消息，要不是我刚才去人事部办事，都不知道你已经销假了。”
赵东放下手里的药包，转过身，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主动来找我吗？”
“你看，这不就找来了？”
苏晴被他看得脸颊发烫。
“油嘴滑舌！”
她嘴上骂着，身体却向他怀里靠了靠。
“说吧，这次出差，有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
“天地良心。”
赵东举起一只手，作发誓状。
“我天天忙着考察药材基地，人都快累趴了，哪有那个精力。”
苏晴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仰着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这还差不多。”
她踮着脚。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我请客，给你接风洗尘。”
“行啊。”
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正好，把林晴也叫上。咱们中医部总共就三个人，我这个当领导的回来了，理应请你们两个功臣吃顿好的。”
苏晴脸上的笑僵住。
叫上林晴？
那还吃什么饭？
“不行！”
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就想我们两个单独吃！”
她拉着赵东的胳膊，开始撒娇。
“好不容易你才回来，干嘛要带个电灯泡啊？林晴那个人闷死了，吃饭都不说话，多没意思。”
赵东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女人的嫉妒心啊。
他没有跟她争辩，而是低下头，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
苏晴愣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赵东已经松开了她。
“听话。”
“现在项目刚有起色，正是要劲的时候。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不能厚此薄彼。”
他看着苏晴的眼睛。
“咱们是一个团队，以后要一起做大事的。叫上林晴，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对咱们部门的团结有好处。”
苏晴咬着嘴唇，一百个不情愿。
“……好吧。”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都听你的。”
“这才乖。”
赵东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餐厅选在了私房菜馆。
木质格栅将每桌隔开，私密性极好。
苏晴一进门，挽住赵东的胳膊，抢先一步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林晴淡淡一笑，在赵东对面落座。
这个位置更好。
她想。
隔着一张方桌，她可以看见赵东。
“赵东，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和松鼠鳜鱼！”
苏晴扬起手机、
“还给你点了……”
“他最近出差肠胃不好，吃这么油腻的不合适。”
林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赵东面前的茶杯续上水。
“喝点热茶暖暖胃吧。”
他端起茶杯，对林晴笑了笑：“谢谢。”
赵东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也吃，别光顾着我。”
他打着圆场。
“这次项目能顺利启动，你们俩都是大功臣。尤其是林晴，整理的那些药理资料非常详尽，帮了我大忙。”
林晴闻言。
“应该的，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苏晴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又是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