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雅姿心,落下了一半,又升起了一半。
不是李忠明,还好。
可偏偏是姜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她将门打开一道窄窄的缝隙。
“这么晚了,什么事?”
门外,姜蕊穿着一身比冯雅姿身上这件更要大胆的蕾丝吊带睡裙。
“睡不着嘛,一个人在房间里好无聊,想找你聊聊天。”
姜蕊说着,就想往里挤。
冯雅姿用身体挡住门。
“我有点不舒服,头疼,已经准备睡了。明天再聊吧。”
“不舒服?”
姜蕊打量着冯雅姿。
“我看你气色挺好的呀,脸蛋红扑扑的,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
“就是头疼才脸红,你懂不懂?”
冯雅姿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哎呀,好闺蜜,让我进去嘛。你是不是藏了什么野男人,不让我看?”
姜蕊嬉笑着,手上用力,一把就推开了门。
冯雅姿猝不及防。
姜蕊闯了进来,眼睛在卧室内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没有发现赵东,却一屁股坐到了冯雅姿的大床上。
“来呀,躺下聊嘛,我保证不打扰你休息。”
她说着,自己先钻进了被子里。
冯雅姿头皮都炸了。
赵东还在衣帽间里!
可事已至此,她要是再强行把姜蕊赶出去,只会显得更加心虚。
她只能硬着头皮,也跟着躺了下来。
衣帽间内。
赵东将耳朵贴在门上,外面的对话听得断断续续。
两个人?
她们……上床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雅姿,你老公今晚又不回来啊?”
冯雅姿闭着眼,假装昏昏欲睡。
“嗯,他忙。”
“唉,真是可怜见的,独守空房。”
姜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挑逗。
“你说,像你这样的大美人,天天晚上一个人睡,会不会觉得寂寞空虚冷啊?”
冯雅姿睁开眼。
“你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
姜蕊咯咯直笑。
“我是说真的。女人啊,不能缺了男人。你看你,皮肤是好,但就是缺了点……嗯,水灵劲儿。”
“你再这么口无遮拦,就给我出去。”
冯雅姿的语气冷了下来。
“别生气嘛。”
“不说了不说了。”
姜蕊见好就收。
“说点别的。赵东你感觉怎么样?”
衣帽间里的赵东,心脏漏跳一拍。
操!
怎么又提到我了?
“不怎么样,一个普通下属。”冯雅姿的声音闷闷的。
“普通?”
姜蕊笑了。
“我可不觉得。那小子,挺有意思的。”
“这种男人,最有鬼了。表面怂,心里骚。雅姿,你可得小心点。”
衣帽间里,赵东满头黑线。
怎么看得这么准!
冯雅姿翻了个身,重新面对姜蕊。
“你今天就是来给我做人物分析的?我很累,真的要睡了。”
“行吧行吧,睡美人。”
姜蕊耸耸肩,不再多话。
卧室里,安静下来。
赵东在衣帽间里,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外面怎么还没动静?
姜蕊,到底走了没有?
好像……都睡着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
冯雅姿因为精神过度疲惫而睡熟了。
赵东决定再等半小时。
半小时后还没动静,他就悄悄溜出去。
然而,布料摩擦的声音。
有人……起来了!
是冯雅姿?还是姜蕊?
一声轻响。
衣帽间的门锁,从外面被拧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正是姜蕊。
她穿着一件吊带蕾丝睡裙。
“嘘……”
她用口型,无声地对赵东说。
赵东整个人都傻了。
她……她早就知道了!
那她刚才跟冯雅姿说的那些话……
什么“男人眼神贼兮兮”,什么“表面怂心里骚”……
那他妈根本不是分析,她就是在说给他听的!
这个女人!
姜蕊进了衣帽间。
然后,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门锁再次合拢。
“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姜蕊的笑声,吹得他耳朵痒痒的。
“你说我想干什么?这位先生,你半夜三更,躲在我最好闺蜜的衣帽间里,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吧?”
“我……我只是……”
赵东语无伦次。
“只是什么?”
姜蕊又向前贴近了一步。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钱?还是……你要告诉李忠明?”
“钱?”
姜蕊嗤笑一声。
“你觉得我缺钱吗?”
“至于告诉李忠明……那多没意思啊。”
“眼睁睁看着我最好的闺蜜,守着一个不爱她的丈夫当活寡妇,现在好不容易找点乐子,我怎么能忍心破坏呢?”
赵东一愣。
听这意思……她不打算告发?
“不过……”
“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好像有点不公平吧?”
“我……我不是故意的。”赵东辩解。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
黑暗中,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现在,我撞破了你们的秘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要么,我现在就大叫一声,把雅姿叫醒,大家当面对质,看看你怎么收场。”
“要么……”
“你给我一个,让我为你保守秘密的理由。”
“你……你想要什么理由?”
“很简单。”
姜蕊的身体几乎完全贴了上来,两人之间再没有一丝缝隙。
“雅姿都睡着了,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好无聊的。”
“你刚才,是不是也想亲她?”
赵东一震。
“我……”
“别否认,男人的心思,我比雅姿懂得多。”
姜蕊轻笑起来。
“现在,她睡了,机会错过了。可我的好奇心,却被你勾起来了。”
她的鼻尖,轻轻蹭了蹭赵东的耳垂。
“我不想让雅姿知道,也不想告诉李忠明那个老古董。”
“所以,你要是不想让我乱说话……”
“现在,亲我。”
赵东进退两难。
他别无选择。
赵东僵硬地低下头,嘴唇印在了姜蕊的唇上。
冰凉,柔软。
这根本算不上一个吻。
他刚想退开,后脑勺却被一只手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