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间,一个雪球没控制好力道,斜斜地飞了出去。
只听“噗嗤”一声轻响,紧接着是纸张破裂的声音。
笑声戛然而止。
一大三小,四个脑袋齐刷刷地扭头看去,只见堂屋的窗户上,被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这年头的窗户,大多是木格子糊上好几层旧报纸,再刷上一层桐油,勉强能挡风透光。
现在,那破洞正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完了。”
王卫国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屋门被拉开。
沈青青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柳眉倒竖。
她的目光在四个“罪魁祸首”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王卫国这个“主犯”身上。
院子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寒风吹过破洞的呜呜声。
“王卫国!”
沈青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多大个人了?还带着孩子们疯!这大冷天的,窗户破了,晚上怎么睡?”
王卫国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两声,不敢还嘴。
小山、大虎、二虎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个低着头,像三只做错事被罚站的小鹌鹑。
“都给我站好了!晚饭前不许动!”
沈青青下了命令,目光依然锁定在自家男人身上。
王卫国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脱身之计。
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媳妇,你别生气,这事怪我。我这就去想办法补救!”
说着,他拍了拍身上的雪,义正言辞地宣布。
“我去废品站,找张大爷买点旧报纸回来,马上就把它糊上!”
话音未落,人已经脚底抹油,溜出了院门,只留给三个小的和一个气得哭笑不得的沈青青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山抬起头,看着自家老爸瞬间消失的背影,小嘴一瘪,眼神里充满了被抛弃的幽怨。
大虎和二虎也是一脸的绝望。
实力坑儿子,外带俩侄子,王卫国干得那叫一个顺溜。
他当然不是真的急着去买报纸,主要还是怕回去继续挨媳妇的数落。
废品收购站离家不
远,王卫国溜达到那儿,大爷正裹着军大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晒太阳,脚边放着个茶缸子,悠闲得很。
“哟,卫国来了?
“大爷,晒太阳呢?
王卫国凑过去,也蹲了下来,跟大爷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牛,从村里的收成聊到镇上的新闻,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眼看太阳开始偏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王卫国估摸着媳妇的气也该消了,正准备起身回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巷子口拐了进来。
是沈青阳。
他脚步不快,眼神却很锐利,在废品堆里扫来扫去。
看到王卫国和张大爷,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了过来。
“姐夫,张大爷。
王卫国看他两手空空,不像是来卖废品的,心里便有了数。
果然,沈青阳跟张大爷寒暄几句后,状似无意地从兜里掏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票据,递了过去。
张大爷接过来,眯着眼看了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张大爷走出来,手里多了个用旧布包着的小物件,塞到了沈青阳手里。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多说,却透着一股心照不宣的默契。
王卫国看在眼里,也没多问。
他这个小舅子,脑子活络,胆子又大,总能捣鼓到一些稀罕玩意儿。
两人一起离开废品站,刚走到巷子口,就发现不远处,沈青山和张莲正跺着脚在等他们。
“青阳,你可算出来了。
沈青山看到沈青阳,憨厚地笑了笑。
沈青阳走过去,将刚到手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鼻烟壶,样式古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把鼻烟壶递给了张莲,笑道:“嫂子,这个给你。
张莲也不客气,接过来小心地收好。
沈青阳、沈青青,还有张莲,三个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意味。他们都是胆子大的,敢想敢干。
唯独沈青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点茫然,但更多的是信任。
他知道自己脑子笨,不如弟弟和妹夫灵活。
所以他从不多嘴,也不多问,只要是他们
决定的事他老老实实地配合就行了。
这份无言的默契和信任比什么都珍贵。
王卫国拎着一大摞旧报纸回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屋里亮着灯窗户上的破洞已经用一块布临时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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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青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到他回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了句。
“还知道回来?快去洗手吃饭了。”
看样子气已经全消了。
王卫国松了口气放下报纸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充满幽怨的小眼睛。
小山正被老爷子抱在怀里坐在饭桌旁小嘴撅得老高。
他看到自家老爸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
你这个不讲义气的爹把我一个人丢下挨训!
王卫国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笑了。
这小子还记上仇了。
王卫国心里好笑走过去从老爷子怀里把儿子接过来颠了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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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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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生爹的气了?爹这不是给你糊窗户买报纸去了吗?你看这么大一摞保证把咱家窗户糊得严严实实小山冬天就不冷了。”
小山被扎得咯咯直笑小胳膊小腿儿在空中扑腾着刚才那点子幽怨瞬间烟消云散。
他伸出小手一把揪住王卫国的头发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得意洋洋。
一顿晚饭就在这温馨又带着点鸡飞狗跳的氛围中结束了。
日子就在这打打闹闹中溜走转眼便到了腊月年味儿一天比一天浓。
这天沈青阳不知道从哪儿捣鼓来一套齐全的工业券和缝纫机票神神秘秘地塞给了王卫国。
王卫国心领神会第二天就骑着自行车跑了一趟县城不仅拉回来一台崭新的“飞人”牌缝纫机还顺带扯了好几匹时兴的灯芯绒、的确良布料外加沉甸甸的十多斤新棉花。
这一下家里彻底变了天。
那台锃光瓦亮的缝纫机瞬间成了家里两个女人的心头宝。
丈母娘陈翠霞几乎是长在了缝纫机跟前研究着从供销社买来的裁剪图。
沈青青也是一样除了做饭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那台机器上。
“咔哒、咔哒、咔哒……”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缝纫机声成了这个冬天家里最动听的背景音乐。
一块块布料在她们灵巧的手中神奇地变成了小巧可爱的棉袄、棉裤还有大人的新衣裳。
女人们有了新“事业”带孩子的重任便光荣地落在了王卫国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