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一波的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她细细的呜咽声传入他的耳里,向来不喜被人注视的他,没有觉得难堪,只是陪着她。周围好像变成了虚影,只剩他们彼此。
边茉靠在他的胸前,感受他的体温,这给她一种难得的真实感,把她从过去拉了出来。
许久,边茉渐渐平静了下来,一个好心的白人大妈递了一张纸巾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李言之对她说:“小姐,如果你遭遇威胁,我可以为你报警。”
李言之接纸巾的手一顿,有些错愕,没有想到别人是这样误会的。
边茉看看他的表情,又看了看好心大妈的样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谢谢,他没有伤害我,我们刚遭遇抢劫,是他保护的我。”最后一句话她用的是祖鲁语说的,声音很小,明明知道他听不懂,却有些莫名地降低声音。
白人大妈看见了他们受损的车,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误会了李言之,对他说了句抱歉。
李言之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他虽然不理解边茉为什么突然切换语言,但是看着她渐渐平息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那样脆弱的她,让他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只是他不想再看见这样的她了。
两个人开着伤痕累累的车,艰难地往民宿开去。
到民宿的时候,小林还在等门,看见边茉平时宝贝的车子,被撞成这样,大吃一惊,连忙跑上去。
看见边茉包扎的脚、车身上的弹孔和破碎的玻璃,立刻联想到他们遭遇抢劫了,只是这帮人太狠了,居然真的开.枪,还好茉姐人没事。
边茉打开门艰难地下车的时候,就看见小林一脸担忧地过来扶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茉姐,你疼不疼啊?”说完嗷的一下就嚎出声。
她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小林这姑娘哪都好,就是太爱哭:“我这不是没事嘛,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所幸,小姑娘好哄,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有的,我去给你热饭。”
小林松开边茉就往里面跑,边茉一时没站稳差点摔了,幸好李言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这才没有二次伤害,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小林的背影。
“果然还是没长大。”她看着小林跑走的方向摇了摇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臂,她开口:“谢谢你了,今天。”
李言之扶着她慢慢地挪到屋内的沙发上坐下,她略微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是汗又是血的,真的有点恶心。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先开口:“想洗澡?”
边茉点了点头。
“脚上的伤不能碰水,热水会加重肿胀,而且药水会失效。”他解释道,语气耐心又平和,想要让她听话。
可是话音刚落,就看见她还泛红着的眼眶,看着可怜极了,还想劝阻的话随着喉咙的滚动,咽了下去,改了口风:“我一会帮你做个临时措施吧”
边茉这才有点笑意,李言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小林过来叫他们可以去吃饭了,他先去把手上的脏污洗去,只是这次那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不再那么呛人。
两个人草草吃了一点,考虑到边茉脚上的伤,并不适合住在没有内浴的保姆房,他开口建议把房间换回来。
之前许杰的房间因为快退房,所以他的东西自己都收拾好了,只要把四件套换一下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可以先放在前台。
边茉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脚伤了确实不方便,今天不管身心对她来说都累到了极致,她只想冲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李言之拿出保鲜膜和塑料袋,为她做了临时的防水处理,小林因为今天已经等得很晚了,在热完饭之后就被家里人接回去了。
所以现在只有他来帮她做这些事,又去浴室清洗了一下浴缸,他不确定边茉会不会使用,做好一切后,他才把边茉扶了进来,让她小心别摔倒,他在外面等。
说完他就出去了,听见浴室的门反锁的声音后,他把房间的门打开,之后开始临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因为不知道边茉的床上用品放在哪里,他用了自己刚买的用品,先给她换上。
边茉正在给自己放了点热水,把受伤的脚放在旁边,看着置物架上面,那些之前放着自己东西的位置,被李言之一点点填满。
那些属于自己的位置也被他的东西慢慢侵占。
明明没有多久之前,这个房间还是属于她的,今天再次进来的时候,却给她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竟然并不坏,尤其在她看到那瓶她推荐买的包装花花绿绿的洗发水混在他冷色调物品当中的时候,心情竟然奇异的有些好转。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把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热水冲散了她今天紧绷着的神经,神奇的是,经过刚才的崩溃,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被困在那场意外中出不来,就像是那个捆住她的牢笼终于漏出一丝缝隙。
浴室的水声不断传来,他因为担心边茉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一直没走,视线又落在了窗台的那株茉莉上。
“啊——”浴室传来一声惊呼声。
李言之听见动静,快步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边茉,没事吧。”
边茉没有任何回复,他侧耳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只有水流的哗哗声,其实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又敲了下门,只是这次语气带着些担忧:“你还好吗,需要什么帮助吗?”
“边茉,说话。”
浴室里静得可怕,在他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边茉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李言之,我摔倒了,起不来。”她的声音在浴室的水汽下显得有些湿润。
他难得地有些错愕,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你现在有办法自己穿衣服吗?我去找一下别的房客。”
“好。”边茉忍着痛给自己套上一条睡裙。
等到李言之回来的时候他有些抱歉地说,之前的女房客还没有回民宿。
“那你进来吧,我穿好衣服了。”她咬着唇缓缓说出这几个字。
门外的李言之停顿了一瞬,水汽氤氲着磨砂玻璃模糊了内外的界限,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异样,推门而入。
浴室的热雾弥漫,边茉蜷缩地坐在湿滑的瓷砖上,裙子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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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被水打湿,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擦干的原因,紧贴在身上。
李言之进来的时候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目不斜视地递给她:“能借力站起来吗?”声音有些沙哑。
“可以,谢谢。”边茉接过他的外套,湿润的手指划过他干燥的手背,有些发颤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臂,他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落在边茉那被打湿的衣服上。
手臂绕过后背,稳稳地扶住她,起身的时候,她受伤的脚踝,不慎点地,疼得她抽了一声冷气。
她疼的厉害,加上今天精神和情绪的高度紧绷,泡过澡后放松下来,现在一时有些脱力地半靠在他身上。
李言之感受到胸前的重量,喉结上下滚动,眸底的神色不明:“别动。”手臂发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外套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露出小片肌肤,在灯光下白得有些晃眼。
他立刻转移视线,抱着她走出浴室,只是走的每一步都踩在自己不听话的心跳上,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淡淡的木香,是他惯用的沐浴乳的味道,完全地覆盖住属于她身上的柑橘混雪松的味道,相同的味道在热雾的氤氲下不断地交织弥漫。
这个想法让他的手指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边茉感觉自己被他有力的小臂牢牢托住,他很轻松地就把她抱起,比刚刚在海边背她的时候以更亲密的方式贴近彼此,她不禁有些脸热,只是听到他跳得有些快心跳的时候,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不自觉笑了一笑。
原来紧张的不是她一个人。
将她轻轻放在刚换好的床单上时,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转身想要去楼下拿药箱的时候,衣角被她拉住。
“李言之,楼下冰箱还有一打啤酒,你懂我的意思吗?”她看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刚想开口拒绝,脑子里却想起了她刚刚在车内的眼泪,又看见她受伤的脚,做出妥协:“只能一罐。”
“你真是个好人。”她毫不吝啬的夸赞。
他取回药箱后,就看见边茉正艰难地检查自己的脚,听见动静,看见他手上拿了两罐冰啤酒,眯了眯眼睛,伸出手去接。
他避开她的手,放在她看得见却够不着的地方:“李言之,禁止欺负残疾人啊。”
“你的脚需要重新包扎,一会再喝。”他的声音温和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拒绝,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发现没有严重的趋势才放心下来。
她努了努嘴,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让他先检查。换掉被打湿的纱布,动作轻柔,过程没有一点弄疼她,边茉有些怔怔地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却被他突然地抬头,有些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
“刚刚为什么说祖鲁语?”他问出了在心里盘恒已久的问题。
“顺口说的吧,你知道的,会多种语言,有时候难免混乱。”她指尖揪紧床单,避开他的视线,随便找了个理由。
她没有说实话,他包纱布的手一顿,想起刚才枪响时她的颤抖,想起陷入PTSD中为了保持清醒让自己二次受伤。以及那句她未解释的祖鲁语,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