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集中力量对付王莽,陈安将新加入的弟兄与原来的队伍整编在一起,暂时组成了新的同盟。
消息传到王莽耳中时,他正在府里把玩新得的玉如意。
听手下说陈安到处拉人跟自己对着干,还收了个吏部的江湖大侠,他忽然冷笑一声,将玉如意往桌上一扔。
“我喊他一声陈大人,他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旁边的谋士赶紧附和。
“老爷说的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哪能跟您手里的正规军比?”
王莽听了谋士的话,忽然狠狠瞪了他一眼。
“别太小看他,陈安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能在短短半年内拉起这么大的队伍,还让那些老狐狸心甘情愿跟着他,绝非凡人。”
谋士被他瞪得脖子一缩,赶紧低下头。
王莽的实力本就强过陈安数倍,手里握着京营半数兵权,朝中大半官员都与他有来往。
加上他做事向来狡猾,藏在暗处的马脚扫得干干净净,连最挑剔的言官都挑不出错处。
可即便如此,他想起陈安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心里还是掠过一丝不安。
为了让事儿能顺利些,陈安在帐中来回踱了三圈,终于拿定主意。
他让人取来笔墨,一边写密信一边对身边的白书说。
“你带着两个弟兄,乔装成货郎,把这信送到皇帝手里。”
信纸写得极短,只用暗号标注了“王莽反迹已露,皇城被围”。
“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陛下手里,路上哪怕遇到半点可疑,立刻毁了信。”
白书接过用火漆封好的密信,郑重地塞进贴身的布袋。
“师父放心,徒儿明白轻重。”
安排完送信的事,陈安又让人去叫康泰。
等康泰大步流星走进帐中时,他指了指沙盘上标记的王府位置。
“还得劳烦你去打探王莽最近的动静,尤其是他府里的西域死士,究竟有多少人手,藏在什么地方。”
康泰出发前,陈安有点担心。
“我知道这任务不好干,他府里的护卫比皇宫还严,那些西域死士更是杀人不眨眼。”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恳切。
“但这事关重大,还是得拜托你了。”
康泰看着陈安,拍着胸脯说。
“大人放心,再难的任务,我也保证完成!”
他就是这么有底气。
等康泰带着兄弟们消失在暮色里,陈安这才松了口气。
几天后,康泰一脸愁容地回到了营地。
陈安一看见他这模样,赶紧问。
“如何?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康泰的嘴唇动了动,却先往四周扫了一圈,才把陈安拉到密室。
“情况不太妙!”
“我以为王莽顶多就是在暗地里搞点小动作,偷偷摸摸招些散兵游勇,可这几天在京城外围探查,我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城门口贴着的征兵告示上,赫然盖着王莽的私印,那家伙竟堂而皇之地打着奉旨扩军的名号招兵买马,短短几日就聚拢了上千号人!”
“更要命的是钱。”
康泰抬起头,眼底满是焦灼。
“这家伙贪了这么多年,府里的金银堆得能当墙用,我在城外酒馆蹲了三夜,听见那些江湖人说,只要肯投到他麾下,当场就能领十两银子,往后每月还有月钱拿。”
好多会武功的人冲着这笔钱,揣着兵器就进了城,连几个在江湖上有点名气的镖头,都被他用一箱金子挖了过去。
康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王莽这家伙又贪财又好色,府里的姬妾比皇帝还多,可对手下倒是挺大方。”
“那些跟着他的人,吃的是白米白面,穿的是绸缎衣衫,所以好多人明知他不是好东西,也愿意跟着他混。”
白书刚好进来听到这话,一脸不敢相信。
“他也开始扩军了?”
陈安叹了口气。
“看来他之前那些偷偷摸摸的勾当,是被我们逼得藏不住了,现在索性光明正大地搞事情。”
康泰皱着眉说。
“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等了,这老狐狸贪了那么多钱,银库里的家底够他招兵买马撑半年,等他的队伍练出章法,咱们再想动手就难办了!不如现在趁他新兵还没上战场,直接突袭他的府邸把人绑了,到时候啥都好办了!”
“不可!”
白书立马反对。
“王莽又不傻,咱们这几千人刚在城郊扎营,他府里的密探早就把动静报上去了,现在突然袭击,他能不知道我们想干啥?”
“这事儿得好好琢磨琢磨,不然说不定我们反倒掉进他设的陷阱里,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安也觉得白书说得在理。
莽夫之勇办不成事,上次康泰探查时说王莽府里的机关比迷宫还复杂,贸然闯进去只会让弟兄们白白送命。
大伙儿又陷入了沉默。
王莽招的那些新兵蛋子虽然眼下还没战力,但再过三个月,经老兵一带就能上战场。
一旦这队伍成了气候,把皇城的包围圈扎得更紧,陈安他们就算联合再多势力,也很难撕开缺口了。
左思右想,陈安忽然直起身。
“不能任由他们这么扩张下去!”
说完,他扭头看向身旁的白书。
“现在起,你派一支最精干的小队,换上市井百姓的衣服,死死盯着王莽的征兵点和银库,他那边多一个兵、多运一批粮草,都得记下来报给我。”
白书点头应道。
“明白!”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跑。
白书刚走,冯瑶儿就来到陈安这儿。
“听说王莽在城外招兵买马,扩充队伍都快扩到眼皮子底下了,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壮大吧?”
陈安何尝不想干点啥,可眼下手里的兵力还不到对方的三成,真要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也想啊!”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这还是头一回觉得棘手到束手无策。
“想就干啊!”
冯瑶儿往前凑了一步。
“趁咱们现在还能压得住,就得赶紧下手割了根,不然等他们长成参天大树,再想砍可就难了!”
“够了!”
陈安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点压抑不住的怒气。
“我知道你咋想的,可这事儿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王莽手里的兵力是咱们的三倍,还有西域死士当爪牙,真要打起来,弟兄们得死多少?”
王莽的势力已经像块巨石压在心头,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超过自己。
可除了让白书安排人监视,陈安一时也想不出别的破局之法,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浑身力气都没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