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接着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小钱,道:“看,那些掌柜已经怒气冲冲的向本官杀过来了,你要还这般丢本官的脸,本官可要把你扔进河里去了。”
小钱闻言立马转头看去,果然有一群人正朝着这边杀来。
连忙从地上滚了起来。
拍打拍打衣衫之后,站在陈安身后,俨然一副忠心事主的样子。
此时,那群人已经走到跟前。
但所有的衙役都已被陈安派了出去。
小钱连忙上前一步,挡在陈安面前,朗声道:“江宁县县令陈大人在此,你等这是要造反么?”
“我呸!什么狗屁县令!”
“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在东家面前,小小的七品县令,连个官都算不上!”
这些人一边伸手推搡小钱,一边大声喊叫着。
陈安并不理会这些话,而是用阴冷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却十分明确。
本大人记住你们了。
一时间这些人竟被陈安的气势给压住了。
一旁的朱标看的不禁暗自在心中称赞:“陈安果然非同寻常,不发一言便能把这帮人给镇住,若是入伍从军,想必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朱标虽然没有单独领兵作战过,但也知道那些兵痞个个都是混不吝的主。
陈安虽然年纪不大,但手段狠厉,应该能镇得住那帮人。
此时,叫骂声渐渐低了下去。
一个留胡须的肥胖老人走了出来。
他拱手问道:“陈大人,在下是燕归楼掌柜,敢问大人刚才命人在我燕归楼张贴的修建义庄和垃圾填埋场的告示,果真么?”
此时,那些张贴告示的衙役已经陆续赶了回来。
领头的李二蛋立马对陈安道:“大人,属下等人按大人命令去贴告示,但燕归楼、鸿儒馆等地的掌柜纵容打手撕毁告示,这些人如何处置,请大人吩咐!”
陈安微微颔首,对那肥胖老头道:“是你让打手撕毁我江宁县告示的?”
老头闻言冷哼一声,想着不能丢分,道:“是我,你待如何?”
“嗯。”陈安点点头。
老头见状以为陈安心中怕了,得意道:“你难道当你江宁县的告示是圣旨不成?小子,知道我们燕归楼的东家是谁么?”
“哦?请赐教。”陈安好奇问道。
“乃是曹国公!”
老头说着朝应天府的方向拱手行礼,然后继续朗声道,“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也敢把注意打到国公府来了?我看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今天老夫就把话说在这,你敢断了我燕归楼的财路,那你就要被贬官入狱!”
“说得好!”
“还得是李老掌柜!”
“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应该砍了!”
“真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了是吧?”
其他人听到这老头的声音,一个个原本被打压下去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更有甚者还想着向陈安冲过来。
小钱吓得冷汗连连,赶忙对李二蛋道:“还等什么?还不保护大人?!”
李二蛋反应过来,拔出腰间长刀,挡在陈安面前:“我看谁敢造次!”
其他衙役也都跟着他拔刀出鞘,挡在陈安面前。
十多把锃亮的长刀出鞘,场面瞬间就被镇住了。
陈安见此微微颔首。
看来自己这一年来的付出没有浪费,不管是小钱还是衙役们,在局势陷入危险的时候,还是在自己一边。
既然军心安定。
那下一步也该进行了。
陈安接着看着肥胖老头道:“你说你是曹国公府上管事,燕归楼也是曹国公产业?”
老头刚刚被长刀吓得一惊,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仍旧如先前那般傲气:“不错!”
“你还说本官的告示又不是圣旨,撕了也无妨,对么?”陈安又问道。
老头子心中隐隐有些害怕,但还是强应道:“不错,是老夫说的!”
陈安继续问道:“你还说本官不过区区七品芝麻管,是么?”
老头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但还是说道:“区区七品,不是芝麻官又是什么?”
“敢问老先生可有功名在身?”陈安淡淡道。
老头子闻言却大笑几声:“难道你小子没听说过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老夫虽无功名,但身为曹国公府上管事,比你这小小的七品官大得多!”
一旁的朱标闻言,不禁皱眉摇了摇头。
你这是要把我那位表哥往死里坑?
这些话要是传到自己父皇耳中,那自己的表哥又有苦头吃了。
此时那老头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话会给自己主子带来多大的麻烦。
陈安把目光从老头身上挪开,又看向其他几人。
这几人都是锦衣罗缎,看上去应是其他各家的掌柜。
“方才你们也跟着骂本官了是么?”陈安问道。
有那老头打了样,这几人心中也跟着有了底气。
各个都是瞪着眼睛嚣张叫骂。
“对,爷爷就骂你是狗官了!你能怎样?”
“爷爷不但骂你是狗官,还骂你是后娘养的!”
“小小的七品芝麻管也敢来这里撒野,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老子可是巩昌候府上管事,现在就骂你一句狗官,你能如何?”
这些人越骂越难听,听的一众衙役都是咬牙切齿。
现在如果陈安下令让他们动手,他们会毫不犹豫把这些人给砍了。
在不远处围观的江宁县百姓们见这些人如此辱骂自家县令大人,一个个也是气的面红耳赤。
陈安在江宁县的威望,可不是一般官员能比的。
要是前几任县令被这般辱骂,估计江宁百姓们会拍手叫好。
但陈安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可不一样。
骂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骂陈大人。
因此那些围观百姓也一个个自发站在了陈安生后。
虽然都没有开口骂人,但那愤怒的要吃人的眼光,还是让那些掌柜和打手们有些心悸。
但陈安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等那些人都停下来之后,他才继续问话。
“你说你是巩昌候府上管事?”
“不错!”
“你是韩国公府的?”
“正是!”
“你是晋王府上?”
“你是燕王府上?”
“你是郑国公府上的?”
“你是永昌侯府上的?”
陈安十分有耐心的把那些开口辱骂过他的人挨个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