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有个山洞。”赫连霄怀疑道,又往后退了几步,“感觉这种地方总会有些蹊跷,傻子才一股脑而直接钻进去。”
真直接进过传承山洞的黎戈:……
赫连霄退到黎戈身侧:“要不我们先观测一二,毕竟我们两个只是来找东西的,又不是来大搞奇遇走上人生巅峰的。”
黎戈还未开口。
赫连霄突然觉得自己脚边凉凉的,低头一看才发现方才那只黄鼠狼直立起上半身,此刻盯着他和黎戈看。
“两位后生。”
它突然开口:“你们觉得是玩游戏好呢,还是玩游戏好呢?”
赫连霄、黎戈:……
能说都不好吗?
黄鼠狼却发出一声轻笑:“不能说都不好哦,一起来玩吧。”说话间,黄鼠狼化作光点散入地里,此后竟是直接把二人拖入幻境中。
下一秒,赫连霄怀中一重,低头却发现自己此刻正抱着一把旧旧的琵琶,独自一人坐在大街上,而黎戈却不见了。
赫连霄慌忙在心中默背清魂咒,结果却发现毫无效果,这才意识到这个幻境非一般的幻术,而是实打实的异空间,正当他抱着琵琶不知所措时,从天上飘来一张纸,赫连霄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他如今的身份——街边卖曲但无人问津的琵琶师。
赫连霄登时不爽!
怎么就无人问津了!好歹他还真会一点琵琶,懂不懂欣赏啊!再无人问津,他就把琵琶弦扯松,给路人尝尝魔音贯耳的滋味,他看谁还敢不把他放眼里。
结果赫连霄一弹才发觉他此刻只有秘境给的身份水准。
也不能说是难听,但是弹奏间过于滞涩,经常断断续续的。赫连霄一听便听出该弹奏者是会弹的,可过于紧张外加不自信,导致一首曲子个人情绪扰乱曲意,但凡懂点乐理的人都不想多听。
呃——那现在怎么办?
天空又飘来一张纸:饥肠辘辘的琵琶师无奈离开城镇,打算去野外挖野菜充饥。
赫连霄:也行吧。
幻境主人正如传闻中的一样,并无恶意,似乎单纯想要看一出情景戏码,或许演完了就能放人。
赫连霄放宽心,开始思考倘若只是演完一出戏,那看破幻境的核心又是什么,大喊三声我真不是弹琵琶的人?
到了荒野,赫连霄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一堆野菜,还没等他想办法把这锅野菜煮熟,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赫连霄举着琵琶回头一看,却发现是黎戈。
“黎戈!原来你在这里!”赫连霄惊喜道,“幻境主人给你安了什么身份?”
黎戈眉心一跳,许久,才沉着脸举起一张纸,机械念出上面的内容:“你看我像神还是像人?”
赫连霄嘴角一抽,憋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倒在地上笑成一团:“哈哈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哈哈哈……咳咳……怎么给你安排这个身份了?”
黎戈叹气,却又重复道:“你看我像神还是像人。”
赫连霄还是笑个不停,却在黎戈重复第三遍的时候反应过来,问道:“她是不是让你一直重复这句话,直到我说你像什么为止?”
黎戈点点头:“你看我像神还是像人。”
赫连霄调侃道:“其实我看你更像是狐狸精……”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场景再次转换,他又重新抱着琵琶坐回大街上无人问津。
赫连霄:?
啊?不能自由发挥吗?
等到他再次走到野外遇见黎戈,黎戈仍旧是那句词。
“你看我像神还是人。”
赫连霄皱眉,试探道:“像神?”
他又坐回大街。
第三回,赫连霄自信满满:“像人!”
刷,低头一看,那把琵琶又抱在怀里。
第四回,赫连霄踌躇犹豫:“什么都不像?”
他再次无人问津。
赫连霄老实了。
看来这些都不是幻境主人想要的答案,可她到底想要什么呢?赫连霄沉思,看着自己怀里这把琵琶,虽然已经旧了,但看得出它的主人对它还是相当珍视,把它擦得一尘不染。
既然给了我这把琵琶,那或许又有什么用意,赫连霄随手在琵琶上一拨,这一声脆耳动听,还真有几个路人瞥了他几眼,可真当赫连霄要弹奏完整的乐曲时,又变得断断续续。
赫连霄虽是演奏者,但也是旁听人,他开始认真倾听这把琵琶传出来的曲调,抛去主人的紧张之情,是否又有不甘呢?明明是会弹琵琶的,可就是因为自己的胆怯而无法演奏出真正的水平,旁人只关心出来的作品,绝不会有人能理解这个琵琶师的落寞苦涩,因而也无人能为他的乐曲驻足停留。
可一个那么珍视自己琵琶的人,又怎会不希望有人可以听完他的演奏呢?
赫连霄终于听懂了。
“你看我像神还是像人。”黎戈再一次开口。
赫连霄深呼吸一口气:“我觉得你像是能听完我琵琶乐曲的听众。”
这一回,赫连霄终于没有回到大街。
“呼——”赫连霄坐在地上,“我猜对了。”
黎戈坐在他对面,正常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赫连霄轻轻拍了拍放在膝上的琵琶,得意道:“谁让我是个共情能力强的人,能听出这把琵琶是什么意思。”
“的确如此。”黎戈难得没有否认,微微一笑。
赫连霄眼珠子一转,又道:“好了,轮到我问了,你看我是像游手好闲可以到处吃喝玩乐结果一不小心找到芙娥灵霜叶的公子哥还是像权势双收可以呆在家里贪图安逸得到从天而降的芙娥灵霜叶的纨绔子弟。”
黎戈:……
没完了是吧。
说话间,又飘下来一张纸:弹点什么给你的新听众听呀!
幻境主人写的时候似乎也嫌他们两个东拉西扯没完没了,连带着字条上的语气都带了点嗔怪。
赫连霄抱起琵琶,拨了几下琵琶弦,发觉这回是他自己的水准,调了一下松紧,自顾自弹了一曲清越灵动的《阳春白雪》。
月色如泻,漫过巨石,浸了青草,又攀上青年肩头。他低着眼,玉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正轻按于弦上,散落脸侧的发丝被夜风拨弄,微微拂动。
琵琶声起,初如银珠溅玉,继而入破冬冷泉,泠泠淙淙。月色仿佛亦被乐音染透,于弦上浮沉流淌,一曲过后,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虫鸣轻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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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戈伸手接住新的纸:“你弹得是很好听,那我就不介意当你的听众。不过我还是很生气你乱答我的问题,就罚你以后每天夜里都要来给我弹琵琶。”
赫连霄也拿着纸条道:“求之不得。”
之后时间快速流逝,近乎是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大半个月,赫连霄能听出琵琶出来的乐曲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动听,渐渐的,街上有路人愿意为他停留,再然后,他得到了几束鲜花和银锭,最后,大酒楼的管事亲自出面,邀请他来做他们的乐师。
赫连霄成了声名鹊起的乐师,金钱名利滚滚而来,再也不需要到城外挖野菜为生,始终如一的是他的第一位听众。虽然因为赫连霄的忙碌不能日日相见,但只要他有空,还是会去城外坐坐,和黎戈聊聊天弹弹曲子,又或者把黎戈请入他的宅邸,炖几只鸡给黎戈吃。
直到有一天,黎戈行色匆匆走来,拿着纸条道:“我要去渡劫,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见。你不要随便外出,我听说你们的国度好像开战了,城外全是流民,没有我在,你不安全。”
赫连霄道:“我明白了,那么祝你一路平安,我的朋友。若是你能修炼成仙,那我便是为仙家弹奏的乐师。”
“当时不说我像神,现在才说,已经晚啦。我只能当你的听众了。”黎戈道。
赫连霄道:“那不是很好吗,如果我当初不那么说,我们会成为那么要好的朋友嘛。”
黎戈:“行了行了,狡诈的人类。我不和你斗嘴,你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等我回来,我还要听你给我弹琵琶。”他说着,消失在赫连霄的面前。
赫连霄坐在乐台上,能看清这四周雕梁画栋,更能看清台下权贵的醉生梦死,不禁皱眉,虽然只是幻境,但这个国家前线战役一败再败的消息异常真实,此刻绝非享乐之时,连赫连霄这个纨绔都要受不了台下那帮纨绔了,更不要说是幻境里面的乐师,赫连霄听懂琵琶乐调中的不忿与悲戚。
黎戈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赫连霄所在的这个城镇被攻破了也没有回来。赫连霄站在高楼抱着琵琶,可以清楚看见那些敌国的官兵是如何烧杀抢掠,也可以看见这个乐师成了一个亡国奴。
官兵中的贵人附庸风雅,得知赫连霄就是那个远近闻名的琵琶师后,指名道姓要他弹奏。
赫连霄坐在后台,看着手上那张空白一片的纸,拨动了一下琴弦,做出了决定。
烈焰吞噬整个酒楼,出口早已被赫连霄封死,在火光中,赫连霄就着官兵的惨叫哀嚎,抱着琵琶,平静弹奏出一首柔缓的曲调。
白纸从天而降:她不愿为这些人演奏,你不应该弹琵琶的。
赫连霄抬了眼,柔声道:“这个曲子是《高山流水》,前辈的挚友是为你而弹的。”
又是一张纸条:她不怨吗?
“再怨,再恨,人死如灯灭。前辈的朋友已经尽她所能,做了她应该做的事情,国破家亡非她一人可以阻止,她用生命还了养育她的土地,这就够了。因此她生命中最后的念头,只是再为你弹奏一曲。”赫连霄道,“她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我虽不知她姓甚名谁,但此番心境绝非常人所有,我深感敬畏。”
纸条再次落下:她叫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