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娘啊!!!”
林熠被吓得失了智,身体不受控制往后仰,直接把桌上的杯子木梳扫到了地上,动静大到睡死的林光耀都惊醒过来,茫然看着瘫倒在地的儿子:
“娃,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床太小你翻下去了,让你妈也去院里睡得了,也腾腾地方!”
陈雪正要翻身下床,却被林熠哭喊着扑上来抓住了手:
“妈呀,咱赶紧走吧,这屋里闹鬼啊!!!”
“嘘,可不敢胡说!”陈雪一把捂住他的嘴,警惕地看向窗外林炎焱的身影,“你可是厂里的正式员工,得注意言行,万一被别人听见了,对你影响不好!”
“我没有乱说!刚刚就在那,有个女鬼,还在对我笑呢!”
林熠见陈雪不信,一时也急了,壮着胆子想指给她看,结果灯开了以后,凳子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骇人的红衣女鬼?
“你是睡糊涂了吧?赶紧睡吧,明儿个还得去棺材铺看棺材呢!”林光耀没多想,只以为是林熠睡不惯乡下的土炕,做了噩梦,打了个哈欠就接着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林熠也傻眼了,不信邪往镜子里又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什么鬼影。
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折腾了这么一遭,他也终于有了困意,从行李里翻出一条新裤子换了,紧挨着林光耀睡下了。
一家三口的呼吸声渐趋平稳,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了哼唱声:
“美娇娘,入洞房,新郎皮肉做衣装,新郎骨血点红妆,嘻嘻、嘻……”
“你们瞧,我的妆美吗?”
“林炎焱!你这死丫头大半夜不睡觉唱什么歌?!”
连着两次被搅了好梦,自己儿子也就不说了,林炎焱却一点姑娘家的样子也没有,气得林光耀从床上跳下来,抄起扫帚就想冲进院里好好教训她一顿,却在路过梳妆镜时脚步一顿。
陈雪和林熠也都听见动静,借着月光看到了那抹鲜红的衣角,刚才消失不见的女鬼从凳子上起身,足足有两人高,脚边聚起一汪血水,看得陈雪心惊胆战,率先尖叫出声:
“鬼啊!!!”
这时,林炎焱适时出现推开门,拉亮了灯,女鬼也跟着消失,可已经被吓傻的三人也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从林炎焱脚边奔向院里,陈雪一把将林炎焱推了进去,急切道:
“炎焱,你今晚就睡这吧,你大伯睡得热了,我们仨去院里睡!”
林炎焱抱臂看着窗外他们狼狈的身影,翻了个白眼,将睡脏的床单翻了个面,又换了件被套,这才朝空中的胡慧兰比了个大拇指,心满意足盖被子睡觉。
可睡着睡着,她察觉出了不对,撩开衣袖,发现白皙的手腕上竟出现了一条黑线,仿佛有生命般朝她的心脉钻,明显是有人给她下了降头,还是最凶恶的灾祸降,中招的人三日之内必有恶鬼缠身,大祸临头。
她却无所谓耸耸肩,早已猜到是谁下的手,很可惜,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专治各种鬼怪,碰见她,只能是那些恶鬼的灾祸,没太纠结于此,很快便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
第二天林炎焱容光焕发上地干活去了,再反观林光耀一家,个个都顶着黑眼圈,还不敢让别人知道撞鬼的事,就怕有碎嘴的到林熠单位举报他宣扬迷信,有苦说不出,只得哈欠连天去棺材铺选白事要用的东西。
“炎焱,这边这边!”
白海音早早就扛着锄头到了地方,一见林炎焱来了,就忙向她招手。
经过数日的劳作,两人早已混成了狐朋狗友,一上工就跟连体婴一样凑到一起,白海音神秘兮兮从自己包里掏出来了几本书,递给她:
“诺,你让我给你找的政治课本,其他学科的我得再问问一块来的知青有没有带,实在不行我让我爸妈寄过来。”
“好嘞,谢谢你啊海音!”林炎焱双手接过课本,放进自己的布袋里,“找不到也没关系,我存了点钱,等过几天去镇上书店买就行。”
楚格见两个女同志凑到一起聊得火热,完全忘记了他还在帮两人干着活,不满地插嘴:
“你们说归说,手上活可别停啊!你要是真想参加高考,可以找我表、咳,找楚警官帮忙,买个课本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险些说漏了嘴,想起自家表哥特意交代过,要格外关照林家小妹,还不许让她知道他俩的关系,说是怕丢人,还是亲生表哥吗?!
林炎焱笑着应下:
“好,楚警官每天挺辛苦的,等他不忙了我再去找他吧。”
其实言下之意是拒绝了,林炎焱非常感谢楚泽川的帮助,也知道他是个正直的人,但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太多,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算半个神棍,要是和他走得太近被发现了,到时铁窗泪的可就是她了。
楚格拉长音“哦”了一声,颇有点幸灾乐祸,凭他多年对白海音死缠烂打的经验,楚泽川对林炎焱指定有点想法的,只可惜啊,人家不领情呢,啧啧啧……
可怜他表哥这棵万年不开的铁树,刚有点开花的苗头,就要胎死腹中了!
“你先回去看着,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尤其是数学,我数学可好了!”
一提到自己喜欢的学科,白海音波澜不惊的面上都带着笑意,林炎焱之前和他们提到过,因为父母强制她下地干活的缘故,她经常缺课,才导致去年没考上大学,所以白海音想尽力帮她一把,打牢基础。
林炎焱点点头,她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这些知识虽然和她所学的有出入,但也绝不是没有基础,趁空闲时间努努力,明年高考上一个首都的大学,最好是心理系,就和上辈子一样,打着心理学高材生的名义,再考个证,合理合法给人或鬼做“心理咨询”。
更何况,根据她的记忆,白海音明年就会调回首都继续法医事业,和尸体打交道就免不了和鬼打交道,跟着女主混,她的生意肯定红火!
三人就这样一边说说笑笑一边锄地,曾婶见林炎焱有了同龄玩伴,也打心底为她感到高兴,同曾叔说:
“对嘛,年轻人就该这样,成天傻乐呵,这些知青来了后,炎焱也多了能说上话的人,我看里头还有不少小伙子,长得也不孬,也不知道炎焱喜欢哪个?”
这话落在程四海耳朵里,又刺激到了他身为男人脆弱的自尊心,一把拽住林炎焱的手腕,朝曾婶吆喝:
“刘春花你啥意思?林盼娣是俺媳妇,要什么知青?不就会读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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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俺们种地的会疼人!”
“四海叔你是终于疯了吗?”林炎焱毫不客气甩开他的手,冷着脸讥讽,“和你定亲的是林盼娣,跟我林炎焱有什么关系?”
“——你、你不要脸!!”
程四海没想到她这么伶牙俐齿,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白海音深表赞同地点头:
“不错,鲁迅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管那个姓鲁的说过什么!就算你改名了,你爹妈拿了老子的东西,你就是老子的人!”
吃了没文化的亏,程四海气急败坏,憋红了脸,作势还要去拉扯林炎焱,却被白海音和楚格拦下,白海音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他自然是不怕,可楚格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家里有背景的公子哥,在他警告的瞪视下,程四海只得讪讪松手。
崔冰玉见相好的吃瘪,也顾不上手里的锄头,挤到两个姑娘跟前献殷勤:
“哎呦白同志,瞧你这么年轻漂亮,还没找对象吧?你崔二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媒人,咱村里的都是老实人,跟城里那些满肚子弯弯绕绕的年轻人可不一样!找男人啊,不能只看物质的,改天婶儿给你介绍几个啊?”
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林炎焱不识好歹,还想趁机占白海音便宜,更是当着楚格的面挖墙脚,给大小伙子气得急眼了,也顾不上在白海音面前维持形象,冲着崔冰玉骂道:
“你是谁的婶儿啊?我都不知道海音的叔叔在外找了你这么个姘头!老实能当饭吃啊?家里一穷二白锅都揭不开,还做梦想着娶海音?先把门口的大粪挑了吧!”
崔冰玉头一回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说了大半辈子媒,村里人到底是给她留着面子的,可眼前这个小伙子身强力壮的,就算有怨气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灰头土脸扛起锄头,一溜烟跑到一边干活去了,临走还不忘朝程四海使眼色。
程四海自然要为相好的讨回公道,抱臂堵在林炎焱旁边:
“我不管,反正东西已经给出去了,要么还回来,要么乖乖跟老子结婚!”
他就是吃准了林炎焱一个孤女,没钱没势的,还不起他的肉票,就算闹到派出所也是她理亏!
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有不少是来帮白海音和楚格撑腰的知青,已经影响到了生产队的正常工作,大队长贾林不得不过来解决,要是上头派下来的知青在他队里出了事,他免不得要挨一顿骂。
可林炎焱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唯恐天下不乱朝人群招呼:
“正好,来来来乡亲们,我宣布个事!”
贾林不赞同地皱眉:
“林炎焱,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因为你的私人问题耽误大家干活!”
林炎焱却恍若未闻,从包里掏出几张肉票和两块钱甩到程四海脸上:
“诺,你的东西还你,大家都是见证人,从今天开始,我林炎焱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要是再敢来纠缠我,我就告到派出所,说你骚扰未婚妇女让你吃枪子!”
只有她知道,眼前的肉票不过是随手在地上捡的几片烂叶子,等障眼法的效果过去,程四海就只能对着一地烂叶干瞪眼,也没人会信好好的肉票变成了烂叶,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