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榭现在看着这马就觉得腿软,哪里还敢上马,被沈箐晨看着,他再次气弱,“不,不必了,我不怪妻主,妻主千万别让我再试了。”
“你这样是学不会骑马的。”沈箐晨苦口婆心,看着他道。
“学不会也没什么,左右也不上战场,妻主会不就好了……”程榭小声嘀咕。
沈箐晨只见他嘴唇微动不闻其声,惹得她视线定在他唇瓣上,本想听清他说什么,然而越看越觉得他的唇瓣像是两瓣鲜艳的花朵,轻轻颤动,无声诱惑。
“……”
沈箐晨抓向了他的手腕,把他往怀里带,“方才是谁想看妻主笑话,没看到还一脸失望的模样啊?”
程榭一惊,软言道:“……不是我。”
“嗯,不是你,你学会了骑马我就信不是你。”
“……”
他终究抵不过沈箐晨的强势,只能心惊肉跳的把自己交到妻主手中。
沈箐晨扶着他上马,程榭''出溜''一下就掉了下来,若不是沈箐晨动作快他就摔了。
他脸上红红,后悔极了方才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让妻主看见,现在轮到他丢人了。
“没事,我不笑话你。”沈箐晨托着他的腰认真道。
程榭脸色却更红了,他绝不会再笑话妻主了。
两人在后山玩了很久,有村子里的人见了还打趣两句,直把程榭弄得不好意思了。
等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七下村再次迎来官差,个个身穿统一服饰腰佩长刀,官差们走过一家家门户,手上拿着名册,与人交代着什么。
从山脚下来,沈箐晨手里牵着马缰,程榭高高坐在马背上,看着前头牵马的人,从最初的不安到渐渐坐稳,他的眉眼间都是欢喜。
这样的日子让他格外满足,好像浸在了蜜罐里,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沈箐晨注意到拿着册子的官差往家门口走去,她面色一变,抬手把马缰塞给程榭,说道:“官差来了,我得先一步回去。”
程榭当机立断从马上下来,这才接过马缰,视线同样注意到不远处的官差,他道:“妻主去吧,我把马牵回去。”
只有妻主在的时候他敢坐在上头,妻主不在他心里害怕。
“好。”
沈箐晨没有多言,快步朝着官差处走去,在她们要往沈家去时拦住了他们。
“几位大人,在下沈箐晨,大人要去我家不知有何事?”
官差看了她一眼,与册子上对照,问道:“你是沈箐晨?”
“是。”
皇权不下乡,这时候也是世道乱了,这才要她们差役一个个跑,以确保每个在册的人都通知到位,一日里要走好多个村子,也没时间耽误,确认了身份后就不往沈家进了。
“限在册兵丁十月二十前前往阜渭州入齐王麾下,共御乱臣贼寇。”
“齐王?”沈箐晨察觉到个中差异,问道。
“朝廷哪管的了咱们这里,咱们都是齐王属地的,可不就要听齐王令行事,沈童生,凡未到者,以逃兵处,你可明白?”
十里八乡没有能瞒得住的事,差役显然也知道她曾是读书人,对于要添名投军之事不置可否,只是名字已经报了上去,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说这一句也是让她明白,莫做无用功。
沈箐晨躬身道:“多谢大人,沈某明白。”
这边刚送走官差,沈祥福从院里出来,见着官差的背影,朝着沈箐晨问道:“这是咋的了,官差咋又来了?”
沈箐晨朝着走近的程榭看了一眼,这才面向沈祥福道:“投军报道的日子定了。”
程榭动作一顿,视线落在沈箐晨身上,却是一下从头凉到了脚底,手里牵着妻主的马,马缰上还能传来温热的温度,他却慌了神。
妻主要走了。
如今已是九月初,路上还要耽搁些时候,妻主能留在家里的时候不多了。
他不知道此时他的脸色难看的可怕,沈箐晨看了他好几回,最终还是在进门前走到了他身边,低低喊了他一声。
程榭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想要忍却怎么也忍不住,或许是今日情绪起伏过大,如今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他就红了眼眶。
他匆匆撂下马缰,捂着脸回了屋里。
沈祥福见了,叹息一声,却只是道:“你这夫郎是个好的,听着娘要离家,竟这般伤心。”
少有女儿的夫郎会这么真情实感为婆婆哭的,她心里也不免动容。
沈箐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沉了一下,家里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变得格外紧张,她把马栓好后同样进了屋。
小夫郎坐在铜镜前,映出好看的眉眼,湿润的长睫忽闪,却是怎么也掩不住悲伤。
他以为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当最后的期限到来,他却觉得剜心,妻主分明只是个读书人,如何能上战场呢?
他怕,怕妻主一去不回,怕他成了鳏夫,再也见不到妻主。
沈箐晨在门口看着小夫郎呆坐在镜子前,眼帘垂下,她走近了程榭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头,直到铜镜中映出她的面孔,两人的目光在铜镜中交错。
她出声道:“哭过了?”
程榭不是爱哭的性子,平日里就算受了委屈也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不管别人如何待他,他都不会放在心上,沈箐晨有时候觉得他这副性格能够让他免受很多伤害,也挺好的。
但是此刻,他竟在她面前落泪了。
毫无预兆,没有道理的哭了。
她要离家之事他一早就知道,且一直以来都并未有什么异常,她以为他就这么平静接受了这事。
沈箐晨的声音清冷,惯常带着几分疏离,此时却放缓了声调,眼里带了三分在意看着他。
“没有。”
程榭早就擦掉了眼泪,只留下泛红的眼眶,倔强的看着铜镜中的人。
沈箐晨伸手探向他泛红的眼睛,“那这湿漉漉的眼眶是怎么回事?”
“……”程榭不想让妻主发现他的私心,更耻于越过那条红线。
他知道,妻主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不懂事的男子,他不愿惹妻主厌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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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方才进院时风吹了眼睛。”
他出声解释,却连抬眼看她都不敢。
沈箐晨心里软软的,口中却道:“过两日妻主就走了,还要在我面前嘴硬?”
她看着小夫郎侧过脑袋,长指划过他如绸缎般的发丝,语气温柔,“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你就是想我想的睡不着觉我也不会知道。”
听着她这么说程榭更委屈了,憋的眼睛通红,似乎只要她再说一句就能落下泪来。
只要一想这种可能,程榭就觉得难受极了,他早已习惯了妻主睡在他身旁,习惯了妻主抱着他把腿放在他身上,习惯了夜色下妻主看书时烛光下昏黄的面庞。
妻主离开后他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着,再用些力就要碎了,出口的声音都颤抖,“妻主……”
沈箐晨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镜中的清秀面庞,缓声道:“想我就现在说给我听,我还听得到。”
这回程榭也不再忍着了,他转过身,近乎贪恋的看着妻主的模样,伸展双臂环住了她的腰身,哽咽道:“妻主,我怕。”
沈箐晨如愿见到小夫郎主动,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低头看着怀里的男子,她道:“莫要害怕,有你送我的马,我定会平安回来。”
程榭紧紧抱着身前的人,他知道他拦不住她,也没有理由让她留下。
上头要征兵,家里定是要出人的。
他只是近乎贪恋的抱着眼前的人,过往能够给她依靠,日日得见的人,以后就不能这般了。
沈箐晨不是个会哄人的人,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片刻后收回了手,就在这时,程榭忽然抬起头拉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脸颊轻轻蹭过,沈箐晨见他抬起头看她,“妻主何时离开?”
“就在这几日吧。”长指穿过发死,沈箐晨玩起了他如瀑的长发,与他说着自己的打算,“日子定下,今日娘应该会给哥哥捎信儿,待哥哥来家里看过我之后当晚就走,路上还要耽搁,能早些就早些。”
她没怎么出过远门,多些时间好赶路。
“妻主不等村子里大家一块吗?”
程榭一惊,原本他还想着能多些时间,到时候村长家领头,村子里一块出发,听妻主的意思,是打算这两天就动身了。
沈箐晨摸向他的脸,笑道:“你忘了,我要投军这事娘还不知道。”
她只能趁着事情拆穿前一走了之,否则以娘的脾性绝对不会同意她离家。
程榭又沉默了下来,人都说连自家女人都留不住的男人没用,他以前觉得这话太过于没脸没皮,如今看着妻主,他只怪自己没用。
他不知道,这副要哭不哭的神情被沈箐晨尽收眼底。
“程榭,我都要走了,你不说些好话来听,怎么还要给我脸色看啊?”沈箐晨戳了戳小夫郎脸颊,透出几分不满,她不喜欢小夫郎如今这个模样。
长指辖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沈箐晨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妻主我还没战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