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艺在哪学的?”
洗脚洗成这样,若非知道他的性子出身,只怕还要以为是专门做这行的。
程榭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我见我爹常这样给我娘洗脚,我娘很喜欢,我就看着学会了。”
沈箐晨想到今日见着程又青身边的男人,垂眸问道:“他是你后头的爹?”
“嗯。”程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许怀念,“我亲爹死的早,我娘就娶了他,以前我爹在的时候我娘还会给我带好吃的。”
沈箐晨莫名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脸颊,拉着他起身坐在床边。
他的长袖高高挽起,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臂,沈箐晨看着他道:“以后不要这样了,这不是正经夫郎该干的事。”
程榭眨了眨眼,不太明白。
“你可知道你后爹的出身?”
程榭摇头,他只是听村子里人传过闲话,好似是说后爹以前出入过不干净的地方,他也不懂,只当没听见。
“罢了,你也去洗洗,早些睡吧。”
小夫郎性子单纯,沈箐晨也不愿污了他的耳朵,索性他都离开了那个地方嫁给她了,以后有沈家护着,他即便永远不知道也没关系。
“好。”
程榭也不多问,端水出去洗。
回来时沈箐晨已经睡下了,他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吹了灯越过床榻,到里侧去睡。
他翻过身,夜色里什么都看不清,他悄悄伸出手,搭在了沈箐晨的胳膊上,唇角微微扬起,就这么睡下了。
翌日一早,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沈箐晨就被吵醒了,墙面摩擦的声音让她清醒,她睁开一只眼睛,就看到只穿了身里衣躲在床脚后头的男子。
“程榭,你在干嘛?”
她闭上眼睛出声,一大早的数钱,至于吗?
程榭动作一僵,他已经很小心了,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不知道,在极为安静的早晨,任何非天然形成的声音都会格外刺耳。
“没,没事,妻主继续睡吧。”
他下意识把砖放回去,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沈箐晨已经醒了,抬眼看向他,想到什么,她掀开被子穿鞋,从外衣里找出那个方糖檀木手串给他。
“拿着。”
程榭看着这绿檀木手串,指尖在上头坠着的铜板上扫过,张口就是,“谁把铜钱绑这上头了?”
好好的铜板就该在钱袋里躺着,如今被绑到手串上不当吃不当喝的怪可惜。
沈箐晨看了他一眼,没忍住笑了一声,“倒还真适合你。”
“那店家说这东西招财,你留着吧。”
一听说招财,程榭也不去抠那铜板了,两眼瞬间放光,看着手心里躺着的手串,后知后觉这是妻主送他的礼物。
“妻主,这是……”
“戴着吧,挺好看的。”
程榭手腕修长,这绿檀木戴着更显白皙。
“谢谢妻主。”
这是他第一次带饰品,原本空荡荡的手腕被套上了手串,不自觉吸人眼球,他看了又看,只觉得越看越喜欢,特别是那坠在下头的一枚铜钱都显得可爱。
听人家说,妻夫恩爱的人家,当妻主的都会送饰品给夫郎,他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沈箐晨,妻主这算是满意他了吗?
“妻主……”
沈箐晨看他目光闪躲,下巴收紧,似要说什么腻味人的话,抬手就打了回去,“莫说了,起身吧,时候不早了。”
程榭眨了眨眼,他还没开口妻主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吗?
他是看妻主今日对他这么好,想到先前那幺儿说的,或许正是因为他提了要求,妻主被他拿捏了,便想再大胆一些。
妻主这么好,他不愿让妻主受到任何伤害,战场凶险,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也要为妻主争取。
昨日他离开后与那卖马人交涉,按着妻主说的价格咬死了十五两,磨了许久,费了不少口舌,那人说看他小夫郎不容易,又是一腔真心,同意卖给他。
但他身上银钱不够,只能约好回来取,他想着自己绣帕子也挣了一年多的银钱,谁知道回来一数还是差一些。
他想问妻主借一些银钱。
结果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眼看沈箐晨穿好衣裳就要出去,他看着手腕上的手串,抓着她的衣袖就道:“妻主可否给我一些钱?”
沈箐晨看着贴上来的程榭,推着他站好了,这才看向他。
小夫郎脸色红红的,提了要求后一双眼睛都在她身上,被她推开后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她视线在床脚处扫过,想了想问道:“你自己的钱不够花吗?”
程榭方才数了,他攒下的一共十三两又八百多文钱,还差一两多,所以伸出手道:“不够。”
“……”
沈箐晨看了他片刻,这才走到书桌旁,从桌子后头的书架上拿过一个盒子,里头是她留下的一些盘缠,打算投军时候用的,一共也就五两银。
“要多少?”
程榭走了过去,张口道:“一两一百二十文就好。”
还有零有整的。
沈箐晨依言取出一两银子又从衣裳钱袋里数处一百二十文,在程榭伸手来接时,她抬起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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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用在何处?”
小夫郎平时就是个藏钱匣子,在家里吃用也有公中,几乎一文钱能掰成两瓣花,嫁过来这么久沈箐晨就没见过他花过几次钱。
这回一早就在那里数钱还不够,又问她要钱,她当然要问问去处。
程榭僵在原地,看了沈箐晨一眼,他怕他说了妻主吝惜银钱又不肯让他买马,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
“不能说?”
沈箐晨看他神情,猜测着究竟什么事让他这般瞒着,这夫郎向来懂事乖巧,只要她开口从来没有不依的,这倒是第一回。
程榭抿紧了嘴唇,甚至想好了若是妻主非要让他说,他就不要这银钱了,不过是再去找那卖马人一回,请她多宽限些时候,他日夜赶工多做些荷包拿去卖,希望能来得及。
“那这钱……”
程榭垂下头,犹如霜打的茄子,转身朝着外头去。
沈箐晨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淡下,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似在衡量,在他跨出门前沈箐晨出声道:“站住。”
她神色并不好看,不被夫郎信任无疑是她这个妻主的失败,她却推过银钱给他。
“拿去。”
小夫郎第一回问她要钱,即便瞒着她不说实话,也不能任由他走到极处,她怕他当真遇到什么难事。
程榭回头看向她,沈箐晨面色淡淡,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他抿了抿唇,察觉到妻主的冷淡,但看着桌子上的银钱,他还是走近了接过来。
沈箐晨回去放钱匣,程榭碰着一两多银钱心中动容。
即便他什么也没说,妻主也把钱给他了,没有谁家的夫郎能这般问妻主要钱的,妻主对他实在是太好了。
看着沈箐晨冷淡的面容,他想,妻主定是不善言辞,羞于表露对他的情意,妻主定是喜欢极了他。
他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妻主看了一眼,沈箐晨转身时不经意扫过他的神情,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不用这般看着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不是什么富户,不可能无止限的为他拿银钱,这是第一回她帮了他,下回他若再这般没有一句解释就问她要钱,她是断然不依的。
程榭捧着银子乖乖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他觉得妻主被他察觉藏在冷淡面容下的深情,定是不好意思了,他不能再去让妻主难堪。
他自己知道就好。
捂着银子,他的心也热了起来,妻主这样好的人,即便去了战场也要好好回来才是。
他要为妻主买马加鞍,愿其能助妻主乘风直上,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