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系统，这个符口诀是什么？”
……六叶默念，下一秒，人咻的一下就凭空消失。
月如微愣住，向上看——没有，向下——
“我坐好啦，可以出发了。”破锅的方向传来女孩的声音。
破锅多出了一边耳朵，模仿得挺像，材质看起来并无不同，只是缺少使用过的划痕污渍。
站在上面容易掉下去，站在底下到时候刹锅可能要脸刹，还是旁边最稳妥。
六叶安心呆在锅侧美美补觉。
月如微是金灵根，对金属性的物品比较好上手，破锅也一样。
他凝神集中，以灵力注入金属的缝隙中，感受破锅的“锅气”，以便带动锅身移动。
这破锅竟然并非凡品，金元素的共鸣格外强烈，与他的本源灵力契合度拉满，竟不亚于他平时带的月影剑。
起飞和行驶过程都意外地顺利，只不过……
“爹爹，这是邪修的地界吗？怎么有人穷到这种境界只能御锅飞行？”
“如此邪修的法子，名门正派肯定是不会用的。我们应当是走错路了。”
飞过去的乌鸦精边飞边吐槽，听得穷到一定境界的山庄少主满头黑线。
只怕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在剑修堆里他是不用混了，只能回去继承财产了。
“快飞吧，爹好不容易找人给你弄进御兽门的，就指着你光宗耀祖了，快飞别迟到。”
“耀祖”也很懂事，收回视线，努力地向前飞，不过，一个用力——
一泡白色的痕迹新鲜滚热辣地落下来，可谓是“落坨翔子”。
御锅再怎么飞都飞不高，因此避无可避，躲都没地方躲。
月如微死心了，这种鸟屎运他也不是第一次享受了。
然而，那道弧线并不完美，意外地飞向月如微脚下的位置，也就是六叶所化身的锅把。
额……不是我说……霉运还会转移的吗？
月如微这会儿还是心有歉疚的，毕竟是像花儿一样女孩子，而且这可能第一次施肥，难免不能接受。
他小心翼翼问道：“柳……六叶小姐，没事吧？”
“没事，习惯就好。”锅把传来闷闷的声音。
卡皮巴拉是有自己吃自己粑粑的习性的，可以帮助消化。在动物园时六叶就常见她的同伴，嘎吱嘎吱地，吃得起劲。
她自己尝试多次，始终下不去嘴，不过对排泄物飞来飞去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
习惯？月如微诧异，他十次出门有三次淋，都还没习惯。
那她过的是什么悲催日子啊，月如微身为霉神对此表示狠狠同情了。
于是决定，她今天叫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
……
“还是不要了吧。”刚听完六叶的引水计划，月如微拒绝的话脱口而出，虽然语气委婉，但态度坚定。
快到山顶了，月如微检查没有鸟兽静观在轨迹中才运着锅气降落。
忽然，一旁的山石发出一声巨响，爆裂出来的石子迸溅到四周，似乎是局部山崩。
月如微迅速一躲，落入地面，但因为平衡被石子打乱，破锅邦地一声落在地面。
为了减少对锅的冲击，月如微向一旁降落。
之间那锅撞向地面后，像个陀螺一样向四周撞击，直接将六叶甩了出来。
霉运真的会转移啊。六叶晕头转向地找了一下方向，嘎的一声倒地不起。
月如微也觉得奇怪，然而不久，他的疑虑解决。
先前崴到的脚降落时支撑无力，月如微往前趔趄一步。
好家伙，另一边也扭了。
霉运还是阴魂不散，虽迟但到。
剧烈的撞击让六叶头晕目眩，六叶揉着太阳穴，发现自己貌似……耳鸣了。
拜某些科目二都过不了，过了也得永远贴“实习”的人所赐。
蒜鸟蒜鸟，新手上路，可以理解。六叶静下心，企图从嗡嗡的耳鸣声中分析出水声的位置。
耳鸣声没有妨碍，反而还屏蔽掉很多杂乱的声音，只留下运用水灵力感应外界的通路，在嗡嗡声包围下形成一条清晰可辨的方向。
“西南向！”
水势不小，但似乎受到了什么阻隔，没被外界所知晓。
西南向仍是荒草一片，忽见有颗枯树，树干已经白化，似乎已经死去很久了，然而枝干仍然强劲有力，可以推测根系颇深，虽无树叶，却有生灵栖息，十几个鸟巢搭建在上面。无边的枝干向上几近触摸到天空，向下仍能养育生灵，普渡众生。
“这棵树是怎么死的呢？”附近荒草长得肆意，不像缺乏水源养料的样子，也无天灾天敌，真是奇怪。
六叶不懂得人的情感，但却知道，对于动物来说，栖息地是极其重要的生存资源，这棵树的枯灭可能会使其上生灵流离失所。
就像上面尚未出巢的鸟儿，假如失去枝干的支撑、树叶的庇佑，一旦经受风雨，便会摔到地面，即使没有摔死，也会被饿死。
没有栖息地它的父母是不会回来的，而是找一处新住处，生新的小崽。
并非凉薄，而是天性如此。
月如微觉得这棵树的位置很奇怪，山顶风大，长的植物大多矮小，匍匐在地面生长，或是随风飘动不怕摧折的野草。这么苍劲庞大的树理应是不可能自然生长在此处的。
看着看着，六叶被一抹绿意吸引视线。
可能是背景的衬托作用，那抹绿在这荒草枯黄，天空苍白，树干灰白的环境下格外的打眼。也可能是和六叶最喜欢的，种一个月左右、新摘的小生菜是一个颜色。
那是一株幼小的嫩芽，长在六叶头顶上的一根枝条上。
“枯木逢春，虽死犹生，但这稚嫩的一片小叶又如何救得了一棵大树之将倾。”月如微凡事要求完美，这种极端的、可能性极小的情况，他不愿寄予希望。
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
“但是既有一线生机，你不能说绝无回转的希望，”六叶说着，调动体内仅有的一点草木生机蕴养嫩芽。她的修为境界不足，还无法输出灵力去治愈什么，只是给予它一些微弱的生机。
“希望渺茫，便是没有。”女孩这种无谓的坚持，让月如微有些烦躁，他习惯了做事要先有准备，做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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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十完美的计划。
为什么要去相信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呢？
“何况，它恰好遇到了我们。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六叶没有看他，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嫩芽。
她踮起脚，极力地靠近嫩芽，轻轻地说道：“好好长哦，给那些不相信你的人好好瞧瞧，也为了我这种相信的。”
六叶停止落下脚尖时，枯树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似乎也有很大的不同了。
多了一个知道它的存在、记得它、并且相信它能活的女孩。
“生命不须苛求完美的可能，因为生命总有奇迹。”六叶看着嫩芽的视线还没有收回，目光温柔而有力，语气坚定着。
身侧的人没有看着嫩芽，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说话，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恭喜宿主，成功降低内卷值5%，总进度已达20%。获得工具奖励：铁铲*1，锄头*1，木桶*1】
六叶腹诽：好抠的系统……
不同的观点是否合理、辩论逻辑完美与否这些问题在月如微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似乎把他已有的体系炸空了一片。
但他此时无暇去分神思考，构建一个完美自洽的逻辑，搭建一个全新的体系。
因为，眼前女孩温柔低语的样子，似乎在发着光。
然而，有些人总是正经不过两秒钟。
“下次再来看它，继续走啦。不过话说这里分出两条路……”六叶调动灵识感知，但因为太近了反而辨不清方向，用手肘戳了戳他“你向来运气好，选哪个？”
月如微蹙眉，后撤一点，躲开了她的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女孩子家家成天对他一个男的动手动脚，多少是不成体统的。
六叶懒得搭理他，坚定地走向他所指的相反方向。
俗话说，遇事不决排除法，排除一个，还剩一个。
月如微看她这副“一定是这条路”的态度，先是气得哽住了，后来想想倒也没毛病。
倒霉是倒霉了点，但关键时候这霉运还算是有点用处。
自己把自己哄好这件事情只花了两分钟。
“救命——”呼救声传来，月如微加快脚步，跑过去，一个急刹。
发现地上竟有一个径三四尺宽的坑洞，洞里竟雾气缭绕，幽暗又模糊，什么都看不分明。
远处看像一个没有围栏的井。
“我在这儿！”六叶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苟在一处两掌大的石块上。
说来也倒霉，她走着走着，忽然踩到一个坑，瞬间身体急落，情急之下本能大喊。好在刚好树枝挡了一下，刚好踩在一处石壁的突起上。
要是指望他，等他过来估计都成豚饼了。
“你可以轻功上来吗？”月如微看她没有危险，想试探一下她的功力。
“轻功是什么原理？左脚踩右脚？”六叶看小电视里的武侠片，大侠就是左脚踩右脚凭空飞起来的。
继御锅飞行之后，月如微又听到一个武林新概念——轻功=左脚踩右脚。
不知道传出去，多少人要自己踩伤右脚。
右脚：……无妄之灾了。